4、跳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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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比你优秀的人做同桌不可怕，但和比你努力的人做同桌非常可怕。牧怀溪就有这么一个同桌，可怕程度不亚于他的班主任。
班主任的凝视是在后门对全体学生造成的群体伤害，分到他这里倒也没什么了，但他的同桌不一样，造成的伤害带有针对性，伤害极高。
这人叫程闲，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给起的名，反正这人只有名字闲，其他时候都忙的很。
无论程闲他在哪、在干什么，只要看到牧怀溪打开习题册，动了笔。就会立刻归位。
使命必达，不忘初心。
并且要和他做一样的题，抢先他一步动笔，写时也不忘偷瞄着牧怀溪做题的进度，好像只要落下一道题，就是落下了整个人生。
牧怀溪也就只能心里烦他，若真要开诚布公的谈，都没理由说他有什么错。程闲好像也是仗着这一点，一点不知道收敛。
上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讲课的音调几乎没什么起伏，不管她讲得多么绘声绘色，搭配上诗词古文，都有一种催眠的功效。
所以语文课在牧怀溪这里，不是副课，胜似副课。上节语文课上，牧怀溪就在桌子上趴着舒服地睡了一觉，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来才勉强睁开眼睛。
一扭脸就看到程闲的一副困相，头在一只手的的支撑下勉强没有砸在桌子上，一面脸被撑得皱在了一起，半边脸的眼睛朦朦胧胧的半睁着，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嘴也张了一半，缓缓地呼吸着。
看到这个画面，牧怀溪连忙别开头捂住嘴，差点没绷住。
牧怀溪深呼吸了一下，强制自己不往程闲那边看，再看一眼说不定得笑出声来。也趁此机会，拿出来数学卷子做着，没有程闲在旁边瞄着，他觉得平时看着心烦的竞赛模拟试题都顺眼不少。
就当他在草稿纸上算压轴选择题的结果的时候，程闲的的上半身突然失去控制地往前狠狠倒了下去，发出“嘭”的一声。
程闲诶呦一声，揉着额头坐了起来，迷茫地四处看了一眼，可能因为刚从睡梦中脱离出来，看着就像是傻了一样，也没有注意到牧怀溪笑了。
“你写的……这啥题啊？”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的东西，程闲看起来依旧是一脸的懵逼，但还是注意到牧怀溪笔下的那张卷子。
“竞赛题。”牧怀溪回道。
“这张我没做过哎，哪儿买的题”
如果告诉他是牧远栋给他准备的，程闲一定会缠着他帮忙给自己也要一份。想到这里，牧怀溪干脆把整张卷子放到了他桌上。
“你想写写吧，写纸上，写完还我。”
程闲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
牧怀溪看了看表，还差三分钟下一节课就开了，干脆又趴下睡了。但没消停够一分钟，就被程闲戳醒了。
“你听说了吗，咱们班要转过来个新同学。”
“啥。”牧怀溪现在恨不得削程闲一脑瓜，合着我不写，你也就不写？
“就是说啊，都快放暑假了突然转来新同学，真稀奇。”程闲手上转着笔，连视线都没放在卷子上，看起来一点想写题的意思都没有。
“转就转，有什么稀奇的。”在这个学校，但凡有点关系的人转个学都不费劲。
程闲放下笔，满脸的不屑，“也是，这学校是钻钱眼里了，来了个钟童还不够，又要来一个，真怕咱们班就这么被毁了，为什么不转到二班呢？真……”
“哎……什么时候睡着了。”
在程闲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牧怀溪及时趴下装睡，自动屏蔽了他说了些什么。
他是真的受不了程闲，不仅喜欢和别人较劲还喜欢八卦，脑子里面给人已经分了等级，成绩好的金饽饽和成绩差的老鼠屎。
但打脸来的也很快。
新同学转来的日子很独特地挑了个星期五，就算是1班，也有着对新事物的好奇心，所以一大早就开始议论着。
有人说在办公室碰到新同学了，其他人就围在他周围问。
“怎么样怎么样男的还是女的啊？”
“男的，我就看到个背影。”那人装作高深的摸了摸下巴，“挺高的，而且挺精神，光看背影也猜得到，是个帅哥。”
听到这话，更多人围了上去，并且大多是女生。
“快回座位了！笑面佘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笑面佘就是他们的班主任，人如其名，是个外表和善满面春风，但相处久了，就知道她其实像条极其冷血无情的蛇！
佘晓晓进班之前，可以听到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围在一起的人就像是蚂蚁遇到了火，哗地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
前几排的人保持原样，后几排的人称的上是正襟危坐。
“Good morning，boys and girls！”佘晓晓是个物理老师，但总是用着千篇一律的英文开场，发音不算标准，甚至带着一点口音，但是没人敢出声笑一下。
佘晓晓环顾一下四周，观察了一下学生的仪容仪表，然后笑着说:“同学们今天也是一样的可爱啊，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今天我们有一个新同学要加入我们这个可爱的大家庭！小牧也醒一下，大家一起用掌声欢迎他。”
牧怀溪这才悠悠转醒。
在笑面佘这里有一个“潜规则”，她会给第一名一部分不超过校规的特权，这是她引以为傲的激励计策，用来激励后面点的人努力往第一名考。
但是到了牧怀溪这里，这招就有点失去本身的意义，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落马过，与其说是激励计划，还不如说是专给他开的后门。
虽然佘晓晓心里不满意，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定的规则，咬着牙也得执行下去，不然她何来的威信。
看着牧怀溪醒来，佘晓晓就向门外勾了勾手，立刻响起了一片掌声，大家都抱着不给心同学面子，也得给笑面佘面子的心态，努力地在拍着手。
那人一进来，鼓掌的声音突然夹杂了几声拍桌子的响声，还有一些女生难掩的惊呼声。
但牧怀溪立刻变了脸色，本来就慢吞吞的鼓掌动作戛然而止，像是石化了一样。
卧槽，怎么会又是他？！
“大家看来都很喜欢新同学呀，嗯，也是，都能看出来，新同学非常的handsome。”佘晓晓说着别蹩脚的英文同时，还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但是！大家不能光看表象，我们要学习新同学的能力，据我所知，新同学是从我们学校的初中部跳级上来的。”佘晓晓继续说着，“跳级可能没有多么了不起，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有这个经历。但是我想谁都没有在中考前跳级并跳到重点班的经历吧？”
余晓晓说罢，讲台底下又响起来了响亮的掌声。
而牧怀溪却努力扭头看着窗外，避开一切对视上的可能性，虽然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但他总觉得如果对视上，会显得分外尴尬。
“掌声停一停，让新同学来一个自我介绍吧！”佘晓晓抬起两只手往下压，做了个息声的动作。
“其实没有什么好介绍的，老师说的那些大家听了就当图一乐。我叫韩迟，迟到的迟。”韩迟的介绍很精简，倒也没有硬装逼的嫌疑，反而态度看起来很谦卑。
佘晓晓看到政治老师抱着课本站在了门口，就也不再多说，只是向着门外打了个手势，示意着再稍等一下。
“那我们新同学就先……坐到钟童旁边的空座上吧。我们班的座位是按成绩排的，老师也没有办法给你调一个好座位，大家也会不满意的。但别灰心，下一场考试就在下个星期四，那时候我们再破例为了新同学来个大换位。”
韩迟浅浅地回了一个微笑，显得格外的彬彬有礼。
比我还会装……牧怀溪不自觉地往讲台看了一眼，又想起来三天前和他的那次对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佘晓晓看着韩迟坐到座位上后，就轻轻拍了拍手示意着，“安静，要上课了。”便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好的，让我们拿出书——”政治老师走上讲台，翻开教案，直切正题。
故事好像也没有那么狗血，牧怀溪想着。
韩迟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靠门，他的座位在第一排靠窗，正好是对角线，教室最远的距离。牧怀溪用余光瞟都瞟不到人影。
这时候程闲突然低低的说了句话:“一个初中生能我们的赶上进度？笑面佘竟然把他捧得那么高，也不怕摔死……”
牧怀溪一阵无语，没有理会。
但程闲依旧没停，甚至还扭过头问他，“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觉得，事儿怎么这么多啊……
牧怀溪随口答:“没觉得。”
“程闲。”政治老师问，“和牧怀溪聊什么呢？和大家分享一下啊。”
他的话音刚落，程闲立即触电般地站了起来，低着头，不吭声。
班里的人都纷纷往这边看了过来。
牧怀溪还坐在位置上，瞪大了眼睛。
靠，就才回了三个字，他哪里和程闲聊了？这叫聊？？
但在政治老师的死亡凝视下，牧怀溪还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怀揣着冤情站了半节课，时不时能感觉到韩迟向他投过来的视线。
他错了，生活比想象的狗血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跳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