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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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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剩下的几天一直都平安无事。
那些灵异鬼怪仿佛都已经厌倦了逗吓自己的日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但此后王一博的梦境发生了一些变化。
从那天鬼眼事件后,一开始的旖旎梦境变成了许多陌生的场景,每一夜都会有新的陌生的人和零碎的片段,毫无章法逻辑地一股脑塞进了他的脑子里,这也让王一博醒后头疼好久。
每当他揉着脑袋下楼的时候总能发现家里的下人时不时偷看他,就连管家也都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当他去问所有人又只是红着脸摇头。
无奈,王一博也没再问,吃了饭就去学校。
当他走后,几个下人就“嗖”地围在一起,叽叽咕咕谈论晚上的事情。
“你昨晚听见没,少爷和少夫人动静也太大了,少爷也真是,都不知道温柔点。”
“是的哟,都哭了,听得我又心疼又害臊。”
“嚯,看样子你还听了很久啊,当心少爷知道一摩托撞你。”
“谁听了,我昨晚上起来上厕所,在楼下就听见了,声太大了。”
“搞得刚少夫人一直站在少爷后面冲我们摆手,害,我们怎么可能会说嘛,少夫人脸皮太薄了。”
“少夫人是不能生,不然照少爷这么折腾,咱们没多久就能看见小祖宗了。”
管家这时走了过来,抬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
众人赶紧作鸟兽般散开,继续各忙各的,暂时停止了“每日八卦”。
人一走,管家就走到外面花园掏出了电话。
“喂,老爷,是我,少爷最近天天晚上折腾少夫人,看样子是想给您抱个孙子,要不咱们也想想办法……”
转眼就到了和刘海宽约定去画展的日子,王一博一早就起床收拾好装备,去厨房装了五个包子就跨上车走了。
这次的画展王一博查了详细资料,发现居然里面有他最喜欢的一副无名氏的画,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这幅画一年只会展出一次,而且展出时间和地点都不固定,为了见这幅画,每逢有画展他都会去。
说起这幅画,倒不是这幅画多么画功独特,就是他在初中那会儿,有次到一位王老董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家里,刚进门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其实当时墙上还挂着其他好几副画,大大小小各种风格,但王一博就是只盯着那一副看,说想要那幅画,结果对方说这不是他的画,是别人托他保管几天,到时候要还的。
王一博很懂事得没再多说,只事后悄悄问了成了他“兄弟”的相亲对象,但等他去找画的原主人时得知那画已经被人买走,问了买家的信息后王一博又不嫌麻烦地去找,结果再次与画错过,这次画直接被送给不肯透露信息的人,王一博觉得十分无奈,临走时买家告诉他可以到画展碰碰运气,多的就没说了。
连王一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幅画,只逢有画展,王一博必会去,也许是多年艺术的熏陶,王一博高中时走上了艺考之路。
按导航指示王一博顺利到达画展旁,停了车给刘海宽打电话,最后在画展简介展示板前找到了一手撑着遮阳伞一手拿着手机还扣着小风扇的刘海宽,小风扇对着一旁叼着冰棍的朱赞锦。
发现王一博来了,朱赞锦下意识看了看他身后,但没能如愿看见纤瘦的身影,瘪瘪嘴悄声对刘海宽道:“我输了,弟媳没来。”
“什么?什么没来?”王一博走进时只听见最后两个字,下意识问了句。
刘海宽并不打算让王一博知道他俩打赌的事,随口回道:“郭丞他们没来,上次约他们他们说要去期亦祖家。”
王一博笑笑,低头边掏门票边道:“他们就是馋竹叔叔手艺,要是没这次画展我也去。”
刘海宽道:“害,谁不馋竹叔手艺。”
今年的画展有点特别,往日都是将所有画一幅幅挂在走廊两侧,画底是画名和来源注解,这次画底什么都没有,只有打开手机将门口简介栏的二维码扫了后打开小程序,再由程序里的扫描扫画,就能生动形象地看到这幅画所有信息。
王一博还在进展前慨叹了下科技的发展。
但之后的事就让他开心不起来了,甚至是,惊悚。
王一博在画展厅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那幅画,又掏出手机反复看了拷贝的画展介绍,终于在二楼一个半封闭的画厅里的最角落找到了画,画厅里并没有开灯,只有无门的门口外走廊里的灯光射入,厅中正中挂着投影仪和投放布,反反复复放着画展的宣传片,厅内也只有寥寥几人。
王一博举着手机扫描画,但由于光线过暗画一直扫描不上去,他看了看周围看能不能开灯,门口旁的告示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有打开手机上的电筒,可这次还是扫不上去,一直显示“请勿遮挡原画”,然后让他重新扫描。
反复几次后让王一博感觉不太对劲,他确定他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画与他之间并无其他任何物体,厅里开着空调,也不存在有蚊虫的情况。
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爬进了王一博的脑袋里——他前面有他看不见的什么挡着他,或许又是……
王一博在自己把自己吓出冷汗前硬生生“住脑”,关了程序打开相机匆匆拍了几张后就打算离开,走到门口时王一博还是有些不信邪,停下脚步回头去看,不曾想看见本各自看画的人个个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包括坐在投放前背对着他的一个小孩儿也扭过头正对着他,看见王一博看他,嘴角迅速勾起,且越咧越高,几乎要到太阳穴,而这只是一眨眼的变化,王一博再不想明白也明白了,自己这是又撞邪了,而且还是在公共场所,这更让他恐惧,腿也开始发软,本舒适的凉风已是阵阵阴风,冷得很不寻常。
在那孩子的嘴缓缓张开时,王一博终于缓过神,眼睛一闭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后迅速扭头就跑,再不想看那骇人的场面。
到了大门口,阳光炙热,过分的温暖让情绪起伏过于剧烈的王一博冷静了些,他看了看周围,一切正常,他给刘海宽发了个微信,告诉他自己有事提前先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到停车场跨上摩托就呼啸着离去。
竹期亦正靠着郭丞骂骂咧咧地和周围其他人打着游戏,突然听见门铃催命似地响起,她踹了踹沙发另一边的班长道:“靓仔去开门。”
班长将人物躲进草里,喊着“来了来了”就跑去门口,一开门意外地对上了王一博苍白的脸。
“拽哥你咋来了,脸色还这么差。”班长边说边侧身让王一博进来,带上门后道,“和拽嫂吵架了?”
不提还好,一提王一博立马就像被扯了尾巴的狮子,扭头对班长吼道:“放你娘的狗屁!”
在来竹期亦家的路上王一博想了很多,许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就像地里裂缝间的地下泉水,一点点从他脑中抽拨出来,周围人的异样和几次让他几乎吓到当场去世的灵异事件,前前后后一点点被他整理捋顺,最后在他走到期亦门口时,他得出了他不愿承认的结论——
肖战跟着他回来且被所有人误会成拽嫂,却不让他看见他,自己还因为肖战成了招鬼又见鬼的灵异体质。
班长被他吼得一愣,但很快善解人意地拍了拍王一博的肩道:“没事没事,来了这咱就啥也不想了,好好玩就行,一会儿竹叔就做好菜了,哥几个多喝几杯。”
无法解释的无力感让王一博烦躁地抹了把脸,他总不能和他们说他们以为的拽嫂不是人是鬼吧,这谁听了都不会信的,换作刘海宽突然和他说朱赞锦不是人他也不信。
两人的动静让厨房的竹叔闻声探出头来问“咋了”,看见王一博来了,只当是小年轻玩游戏斗嘴,道:“是一博来了啊,一会儿叔就做好了,你和期亦他们玩会儿,就当自己家啊。”
王一博再烦躁也不会说对长辈黑脸,立马笑开道:“好的叔,您继续忙。”
等竹叔回了厨房王一博立马嘴角回落,阴沉着脸坐进沙发。
竹期亦扭头看了眼王一博,被他黑到好像随时要杀人的脸色吓得缩回了脖子,察觉郭丞想张嘴去触霉头,立马掐了一把郭丞旁的汪卓成,示意他阻止郭丞不要命的勇(han)士(pi)行为。
汪卓成得令后火速放下手机打开桌上封的死死装着榴莲的盒子,挖了一勺就塞进了郭丞嘴里。
“呸呸呸,啥玩意儿这么臭,汪卓成你给小爷喂的屎吗?”郭丞在舌头接触到被汪卓成猝不及防塞进嘴里的东西后立马生理性反胃吐了出来,吐完后狠狠锤了把手下汪卓成的腿。
除了班长以外的人全都捂住了鼻子,竹期亦道:“班长你这喜欢吃榴莲的爱好,真特喵的棒。”
“哈?”班长迷茫地扣扣头。
王一博难得没回家,和其他喝醉的几人一起留宿在了竹期亦家,但床位不够,他也不想和他们挤,拿了枕头和毯子就到外面沙发睡去了。
躺下没几分钟就尿急,迷迷糊糊爬起来上去厕所,结果上到一半灯泡炸了,吓他一跳,尿都滋到了外面,他赶紧尿完后提好裤子躺回了沙发,给竹叔和他们玩的好的几人的小群里发了句“厕所灯泡坏了,去的时候当心”,关上手机塞进枕头下,双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可到了半夜,王一博不知怎么突然醒了过来,此时他还以为在梦里,双眼滴溜溜转全身却动不了,直到瞟到他脚边沙发旁蹲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团人性黑雾,在黑夜中比夜色更黑,黑的让人忍不住打冷战,王一博瞬间酒醒梦醒,冷汗紧跟着冒了出来,睡意全无。
又来?!这怎么来了这里都还能有?
王一博又怕又气又无能为力,想动也动不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估计是“鬼压床”,这“鬼压床”不是说什么非要鬼压在身上就动不了,而是只要是有灵体有意图地靠近了你,你就无法动弹,这也是王一博在经历第一次灵异事件后没忍住去网上查时看见的。
感觉过了很久,那东西还在,王一博还是无法动弹,感觉那东西貌似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后王一博有些颓丧地软下了身子,就在他放松后,几乎是瞬间,他便眼皮似灌了铅一般,和下眼皮紧紧贴合上了,不到一秒就再次昏睡。
等他醒来,已是天亮,厕所传来响动,班长的声音也时不时传来:“叔你慢点,要不还是我来吧,哎哎哎,慢点。”
王一博坐了起来,看了看阳台窗外的树和零零散散的阳光,翻身起来走到厕所,班长听见动静扭头去看,看见揉着头发打着哈欠的王一博道:“一博你醒啦,是不是我说话声太大吵到你了?”
“没,醒了就起来了。”王一博摆摆手,想过去帮忙但听见竹叔道:“一博你去洗漱吧,这有我和班长就行了,东西都在台子上,你洗漱好了就去厨房锅里盛饺子吃。”
王一博也没推拒,洗漱好后就去厨房,正碰到也爬起来的汪卓成和挂在他身上还没清醒完全的郭丞,打了个招呼后就进了厨房,顺手给他俩也盛了饺子,等他俩洗漱好出来,看见桌上放好的饺子,乐呵地道了谢。
等所有人陆陆续续起床吃完饭已经十点多钟,竹叔本是要几人吃了午饭再走,但王一博说今天要去赛场训练,下周末就得比赛了,竹叔也不好多留,给王一博装了些平时做的小零食就送他到门口,王一博谢了又谢后就骑上摩托离开了。
王一博走后几人才齐齐松了口气,立马开始讨论拽哥昨个脸黑的跟包公似的,是不是和拽嫂吵架被赶了出来。
郭丞“啧”了声道:“恋爱使人性情大变,要不得要不得啊。”
王一博提前走说要去赛场倒也不是忽人的,确实自己在五一后就没怎么正式训练过了,虽说下周的比赛他拿第一完全没压力,但他还是要对自己严格要求的,要自律。
回家一趟放了昨天去画展带的东西后就又奔向赛场,到赛场后见人已经来了不少,想着换个地,到了另外一个赛场后确实人少了很多,和管理员说了声后就去换衣间换了赛车服准备训练。
一练王一博就忘了时间,等热的难受时已是红日当头大正午了,他停在赛道边摘下了头盔,在将低头对镜子理发时,无意间瞥见在镜中身后本无人的观众席上,坐着一个人,隐隐约约看向他这边。
是肖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