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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相比于之前迎接周国和蛮疆使臣,迎接楚国的使臣,花应休慎重了不少。

      一是因为九州皆知,后齐在时,身为附属国的魏,周,蛮三国是沆瀣一气,同气连枝的,纵观前史,三国之间互有联姻,比如顾子归母后来自周国皇室,风雪晴母后来自蛮疆,而楚则不一样,这个国家,武力尚且不知,但商业闻名天下,数年来,安居一隅,任外面天翻地覆,也不发言,不表态,不联姻更不参与战争,谁占着国都就拥护谁,这也是当年后齐要各国送质子时,并未强求楚国的原因,一个经济大拿说白了就是低调奢华的国家是没有人想去说控制些什么的。

      二就是楚国上一任君王,终其一生只有一后一妃,二人各生一子,庶子为长,嫡子为幼。而现在的楚国君王是后妃所生庶子,而嫡子,据传言,三岁那年因身体孱弱,而被楚王和皇后送去外出求医,多年来了无音讯,不管是皇后去世还是先皇驾崩,嫡子都再未出现过,天下人都以为已经逝世,但在一年前,消失多年的嫡子偕先皇后亲印,以及先皇一道亲封洛王的圣旨,强势回归,半年之内,手段铁血,入主楚国朝堂,而此次朝会,楚国派遣的使臣就是这位神出鬼没的洛王。

      花应休坐在十里亭内,回忆着近日来她所了解到的信息,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端坐的顾子术,敛下眉睫,有些黯然,但更多的其实是无奈。

      这次接见楚国使臣,令她慎重几分的还有一个原因是,今日来接见使臣的只有她和顾子术,而身为主使的顾子归却在今晨上朝自请了前去望南剿匪。

      望南,云州邻市,相比于云州的繁华,望南则更偏向于温暖低调,适合居住。并且其地处温暖,花香四季,以草药闻名。而此次剿匪,本来是派的兵部侍郎前去,但是...

      此次剿匪前去的除了顾子归,还有北落辰和岚氏兄妹。

      北落辰前去是为了一种草药——据说是能治风雪晴的草药。

      岚殇前去则是为了赏望南风光,而岚辰轩....岚辰轩现在正坐在前去望南的马上,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家傻乎乎的妹子,他只想在官驿吃饭睡觉打豆豆。

      豆豆是谁?别问,问就是他的傻缺妹妹。

      至于顾子归,剿匪还是草药,明眼人都知道。

      毕竟,周国使臣不过才来小半月,云州就传遍了太子顾子归有意和周国公主联姻的事情。

      花应休坐在凳子上,理了理思绪,没有再沉浸其中,而是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逐渐火辣的太阳,转头回来有些无语的对顾子术说到:“说好的巳时一刻到,现在都快午时了,再这么下去,我们俩都得坐成望夫石,不对,望使石。”

      顾子术坐在一旁,听到她赌气的话,低低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看向她,眼里都是宠溺与无可奈何。

      “再的等等吧,应该一会就到了。”

      他想虽然岚殇几人这几日的到来有点吵闹和疲累,但他不得不承认,自从周,蛮使臣来后,她性子在自己人面前放了许多。

      一直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茯苓听着她这般打趣的语言,有一些怔愣。缘着以往圣女外出从不带着自己的原因,所以她并不知道她在别人面前是什么个性子,但是皇宫里的众人,包括她,都是觉得她是高冷不近人情的。

      但是今日若不是圣女为了保险,带了自己出来,她应该一辈子都无望见到这种场景了。

      果然高冷什么的,只是对人不对事。

      亭子里只有茯苓和顾子术,花应休倒是没怎么想着要端架子,他们地谈话也不是什么国家机密,茯苓就算上报,也无伤大雅而已。

      接着,她撇了撇嘴,小小声的在顾子术旁边吐槽,“说不定,这个嫡子是个病秧子,出门就像我们前些年看的羽陌的话本子一样,得像小娘子一般,端个十八抬大轿呢。”

      那说话的小姿态,活像一个偷了秘宝,发现天大秘密要与亲近之人分享的小姑娘。

      也是,本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不过是陷在了大魏的局里,不过是陷在了她所谓的爱情里。

      顾子术这般想着,眼里尽是调侃。

      “小丫头,有没有人告诉你,背后不能说别人的坏话。”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正准备说话的顾子术一跳,更是吓了“偷偷摸摸”的花应休一跳。

      两人一抬头,却发现亭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匹马,而马上驮着的,是一位男子。

      这是一位什么样的男子呢?

      人间祸害,恣意少年,宛如神祗。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只见面前的少年身着一席玄色丝金蟒龙刺绣锦袍,头上只一只玄冠,慵慵懒懒,漫不经心的坐在马上,手里摇着一把黑色的泼墨扇,嘴角微微勾起。
      此时的阳光恰好打在他身上,锦袍的金色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他的身后是屹立着的,训练有素的楚国使团。

      如果说顾子归他们是雅润的俏公子,那么眼前这人就是恣意的绝色少年郎。

      少年出现后,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外貌上,独有花应休不同,她不仅集中在说坏话被抓包的尴尬里,还集中在那把一摇一摇,一摇一摇直晃人眼的扇子上。

      虽然总觉得这扇子骚气得眼熟,但是她也知晓分寸,没怎么停留,正了正衣冠,和顾子术一起向亭外走去,“大魏圣女花应休,拜会洛王。”

      站到刚下马的男子面前,花应休微微低头见礼,却迟迟不见来人反应,过了一阵,才听见头上,传来一阵轻笑,“嗯,我知道,大魏圣女花应休。”

      花应休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货怎么不按套路来,正当她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男子又开口了,“楚国洛王——段,偕,行。”

      少年的声音一字一顿,低沉清冷,十分悦耳。

      短短七个字的介绍,花应休却听出了浓浓的调侃的意味,她有些疑惑,正想引着人往亭内走去的时候,灵光一现,猛地一抬头,顿住了。

      他刚刚说他叫啥?段偕行?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小丫头,哥哥我叫段偕行。”

      一段并不久远的记忆渐渐清晰。

      她终于想起来那把扇子哪里眼熟了。

      记忆是渐渐清晰了,但是花应休却渐渐凌乱了。

      前几次两人相见,不是在夜色模糊下就是蒙面,花应休也没有注意他的长相,只知道应该不俗,她也没想过会这么不俗...

      她有些试探的,小心翼翼地,不可置信地抬头,弱弱地喊了一句。

      “大哥哥?”

      “嗯哼?小丫头。”

      花应休听着他的回答,一下子噎住了,所以现在是栀子大哥哥等于皇宫采花贼等于段偕行等于楚国大名鼎鼎的洛王的狗血剧情上演时刻吗?

      如果要问背后说人坏话,被现场抓包的感觉的话,她想,她应该是体会最深刻的。

      花应休看着他,哂笑两声,有些尴尬,“咳,今日日头大,我们还是去亭子里歇息吧。”

      段偕行看着小丫头拙劣的逃避演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置可否,倒是下马和她进入了亭内。

      三个人坐在亭内,没说话,各自喝着茶水,吃着茶点。

      说诡异倒也比周,蛮来使那天好上许多,说正常吧,这三人,看起来都不正常。

      花应休可能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有些尴尬和心不在焉,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大口,茶叶一下子进入喉腔,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段偕行看了一眼,低低笑了一声,“我说,小丫头,知道你见到哥哥我激动,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那语气,嘚瑟又欠揍。

      花应休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迟疑的接过顾子术递过来的手帕,茯苓刚刚被赶去了队伍里,现下也只有顺手接过来了,她没好气的对幸灾乐祸的某人说道:“洛王天资绝色,怕是清歌院的芜水姑娘都万万不能及的,我一届凡人,对美的欣赏是无可厚非的,洛王别见怪。”

      那语气,傲娇又鄙视。

      段偕行:“......”

      清歌院是哪?大魏最大的青楼。芜水姑娘是谁?闻名天下的清歌院头牌。她居然拿自己和一个头牌比!?

      花应休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内心总算舒坦了两分,递了一块栗子酥给顾子术,又自己吃了一块,甜而不腻,和自己的心情一样美好啊。

      “也是,本王见到圣女的第一眼也是惊艳的,圣女和那寻意楼的竹息公子也是不相上下的。”

      “.......”这下子花应休彻底噎住了,直直咳了好多下,喝了好多水才缓过来,什么形象什么端庄得体,全没了!!!

      寻意楼——大魏最大的小倌馆,竹息公子,寻意头牌。

      她不说话了。这一说话,还不知道两人谁先气死谁呢。

      而且,她也说不过他...真是堂堂洛王,尽做口舌之争,小气!!

      顾子术方才一直呆在亭子里指挥众人收拾着茶水点心,之前花应休在亭外的时候,虽然听不见她和洛王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也能感觉出两人的熟悉,而且看到刚刚两人之间的互怼,那种感觉可不象是才认识的人。只是,应休怎么会和楚国洛王扯上联系呢?

      顾子术沉默着思索半刻,无果,扫了一眼那边一看就不想说话的花应休,宠溺的笑了笑,这样的她,有生气多了。
      再看了一眼,那边的男子——玄衣墨发,一只手懒懒的搁在桌上,撑着他精致的下巴,嘴角微微勾起,另一只手将扇子一摇一摇,倒也是一副难得的美男图了。
      果然可能连芜水姑娘都比不上。
      思及此,顾子术轻轻的笑了一下,再抬头时,发现花应休微微偏头疑惑的看着他。

      顾子术咳了一声,像各自美成一幅画的两人说道:“想来洛王千里万里舟车劳顿,不如我们现在启程,前往官驿,也好早日能休息。”

      花应休自是没有意见,而段偕行嘛,则是特别贱贱的来了一句,“只要小丫头不再把我和头牌比就行。”

      花应休:“.......”
      顾子术:“......”

      因为楚国使团到十里亭的时候已经快午时了,一路紧赶慢赶,到云州城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

      花应休看着不远处的晚霞,向洛王微微颌礼,轻声问到“如今天也将黑了,洛王是否现在就去官驿歇息,还是说想着在云州街上逛一逛。”

      语气端柔,礼仪无暇,亲疏有别。进了云州城,可就是百官之前,天子脚下了。而且,她不想顾莫清误会自己和段偕行有什么关系。一是不信任老皇帝,二是,方才在十里亭因为尴尬的缘故,一直未曾细想,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便觉得不太对了,堂堂楚国洛王,多次出入大魏皇宫,如若无人之境,其中有些什么心思,还尚未可知。她也不想知。她横竖只有这些时日,做好自己该做的,多为羽陌,勾魂,子术他们多争取一点利益才是正事。皇室之间的事情,她不愿意多管。

      更何况,在她眼里,段偕行就只是段偕行而已。

      段偕行看着上午还呛声怒怼她的小丫头,这会儿已经礼仪规矩,毫无差错,心里笑了笑,这小丫头,真是一次比一次有意思啊。

      摇了摇扇子,又摇摇头说到:“我不去官驿。”

      花应休:“那本宫就带着洛王去逛逛云州的夜市吧,想来也是和楚国有些不一样的。”

      说完,花应休冲顾子术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行回宫去找顾莫清复命,自己则准备带着段偕行,去往夜市。

      还未开步,便看见一个人,从远处走来,像身旁的段偕行拜了一礼,恭敬的说到:“王爷,府宅已经安置好,可是让人把行李搬过去?”

      花应休和顾子术听到这话,都停了下来,有些狐疑的看向此时已经敛了笑容的段偕行,“洛王这是?”

      段偕行撇了一眼开口问话的顾子术,语气不温和也不刺人,就是不及上午的人气,“嗯,官驿住不惯,买了一座宅邸。”

      众人:“......”
      好的,我们知道了,楚国是真的有钱。

      “那请问洛王方便透露一下地址吗?这边我和圣女平日也方便联系你。”

      段偕行没有开口,倒是刚刚的来人,说了一句,“就在永晟巷,往里走最大的那处宅邸。”

      这下子连花应休都忍不住,惊讶了一下,永晟巷,云州最贵的地皮,非达官贵人住不起,就连达官贵人都不一定住得起的,果然是有钱人。

      花应休轻咳了一声,拉回众人的思绪,“既然洛王已有落户,可需要我派人将行李送去府上?”

      “不用。”

      花应休轻轻缓了一口气,她也不想,今日折腾得,疲乏得很,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段偕行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到,“本王觉得圣女亲自相送的诚意更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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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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