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恶劣》喵鼓弦

11、第十章

　　两人既然碰面，就干脆一起逛。

　　江极宴不再乱窜，安安静静跟在叶移舟身后，暗搓搓地对货物投去炙热的目光。

　　江极宴也是难得有几件特别想要，才扯了扯叶移舟的衣袖，小声说给他听。

　　叶移舟牵着江极宴只管付账，指哪儿买哪儿，绝不迟疑，几万几万如流水。要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小家庭一年的开销数目。

　　江极宴就当是薅羊毛了，一路收了一堆稀奇宝贝，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客栈，约定半个时辰后启程，路上再好好休息。

　　再碰面时，江极宴的肩头已经立上了那只圆不溜秋的黑鸟。

　　“这只鸟这么快对你认主了？”叶移舟有些吃惊。

　　“认了。”江极宴侧过头，小鸟便主动拱了拱他下巴，“我叫它，小鹌鹑。”

　　“很合适。”叶移舟笑着点头，心里自己补了一句有点像你。

　　马车驶过怪石嶙峋的石涧道，空前繁华的洛中道，一直到青陵道，慢慢停下了车辙。

　　“叶公子，这里突然封路了，您下来看看吧。”车夫从帘子后探出头。

　　“封路？”叶移舟放下茶盏，朝江极宴一点头，飞快旋身下了马车。

　　眼前是青陵道的主城，寒屏。

　　大道两旁的青松如今成片枯黄，野生的白色藤蔓从地下钻出，绞紧树干往上爬着。空中禽鸟哀歌，野兽奔逃，脚下这片土地，正在慢慢失去灵气。

　　怎么会这样？先前经过的时候还很正常。

　　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几个包裹严实的民兵，手握长枪巡逻。

　　叶移舟远远地向他们招手，想询问情况，他们看一眼就立刻掉头往城内走了。

　　恐怕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叶移舟想留下探查一番，便转头上了马车对江极宴说，“小公子，马车会绕道去江府，我会传信喊来最好的护卫。你先回去，我要在这里逗留几日。”

　　他语气郑重，看向江极宴的眼神里带了一些道不明的情愫，“等我回去了，便去江府找你。”

　　江极宴抿紧唇，手扶着茶盏边沿，反复摩挲那几圈花纹，“我想你陪着”这句话在喉内滚了一圈也没能说出口。

　　“我知道了。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近寻个客栈先休息一宿？”江极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没有与叶移舟对视。

　　“嗯……也好。”叶移舟点点头，又钻出了马车同车夫商量起来。

　　江极宴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被惯得昏了头，竟然生出那种想法来。天色太晚，啧，这种理由我也找得出来，难道过了一晚事情就解决了？

　　两人在寒屏城郊的小驿站落脚，驿站的伙计虽然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却始终一言不发，顶多发出几个单字，行迹可疑。

　　江极宴不由地皱起眉，本来打算入夜之后再仔细察看，人进了房间只想赶快睡觉，一沾枕头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事情不再是解决不解决这么简单了。

　　第二天，江极宴醒来，发现自己所有的牙齿长出一大截，尖尖的一排牙好像犬齿，合上嘴依然会感觉有两枚尖牙快露出来了。

　　他摸了摸，确实是自己的牙直接长出来的。

　　这才睡一觉就长成这样了？

　　应该和这里的封城有关，算是什么奇怪的疫病？就这么巧合被我染上？

　　江极宴想起驿站里的其他人，在门后转了一圈，最后走到窗边深呼吸，单手一撑窗框直接从三楼跃下，跳进了底下的草棚里。

　　“谁？”后厨里一个小厮听到声响走了出来。

　　江极宴一把擒住了他的后颈，将人带到草棚后的阴影里，“想活命就别出声。”

　　小厮浑身一哆嗦，直挺挺地任他拖拽，睁大了眼睛。

　　“你张嘴。”江极宴提着对方的脖子，像提着一只家畜，神色异常冰冷。

　　只见小厮使劲摇头，却也不呼救。

　　江极宴的耐心被慢慢消磨，他指尖用力一掐，“不想死就按我说的。”

　　“啊……”小厮放弃抵抗张开了口，他的牙齿也全部长成了尖利交错的犬齿，狰狞地往外龅出，比江极宴的更严重。

　　“别……”小厮含糊不清地说着，“牙……先……”

　　说的什么意思？

　　江极宴也不太关心了，松开手把人往旁边推开，小厮的脖颈上已然留下一个乌青的掌印。

　　他有些焦躁地抓抓头发，绕进了后厨往驿站大厅走，还倒霉地正好碰上吃早点的叶移舟。

　　“没想到小公子你已经起来了，怎么是从后厨那边过来？”叶移舟提着几个肉夹馍，又是笑眯眯地看他。

　　“我……拿吃的。”江极宴犹豫了一下，闻着那肉香四溢突然有点馋，“来我房间。”随后一把拿掉了叶移舟手里的吃食，转头就往楼上走。

　　“这大早上的还……”叶移舟疑惑不解，本想调侃一番，对方行为似乎有些异常，便匆匆跟了上去。

　　等叶移舟进来，江极宴火速锁上了门，松了一口气。

　　叶移舟一进房间就跟木桩一样杵在旁边，还满头问号。

　　江极宴无奈地瞥了眼叶移舟，慢慢走到他跟前。

　　叶移舟不由地往后仰，“小公子有话好说……”

　　“看着我。”江极宴抬起了一只手，按在叶移舟的肩膀上。

　　“在看，我在看！”

　　叶移舟咬紧牙，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劲。

　　江极宴张口，指了指自己的尖牙，

　　“我是说，看我的牙。”

　　叶移舟目光飘忽不定，努力地往江极宴的嘴里看上了一眼，

　　“嗯？……你长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