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紫兮

2、chapter 2

　　21岁，这一年的雨季来得特别长，身边有些人在为未来考虑着。而有些人，已经确定了未来，就像是在过年的时候，买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可以无所顾虑了。
　　大学，两个原本生活在不同城市的人在这个地方相识，相恋。他们曾牵着对方的手，信誓旦旦的说，我们以后一定会在一起。但是，现实是，7月的火车将他们拉回4年前各自原本的生活环境，当他们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也许已经是为人妻为人父的时候了，那段青涩的过去也只能变成心底的收藏。
　　伊然偶尔也会想他和夏铭的未来，但不是距离的问题，但又可以说是距离的问题。
　　正发呆的时候，手机震动了，是夏铭的短信“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饭。”“马上来。”手机显示了下“已发送”然后伊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匆匆收拾了东西赶到图书馆门口，夏铭手里拿着个袋子等在门口。
　　“夏铭。”
　　夏铭朝伊然跑来的方向笑笑，沉闷的天气一下子土崩瓦解，之前心里的那点不快一下子不敢抬头见人了。
　　“你怎么来找我了，不是要我……”
　　“我想你啊。”夏铭顺势牵过伊然的手，然后往校门口走去。
　　“这次不准去太贵的店了。”
　　“哦。”
　　很多小情侣都会很在意他们认识的时间长短，如果是相识1个月了，那要呼喊一下，让身边能知道的人都知道下；如果是半年，一年了那就要出去纪念下，最好闹个通宵，一整夜坐在某条河边互相缠绵着情话到天亮。
　　这一天就是夏铭和伊然的纪念日，这一天他们认识一年了。就是一年前的这天晚上，项伊然故意拿错了夏铭的书。就是一年前的这一天晚上，夏铭第一次看到伊然，不做羞涩的把书还给他，然后他送她回家，他看着她上楼，在离开走出几步远的时候，他又回头朝那个寝室楼看了看。
　　找了一家西餐厅坐下，夏铭看看时间还早就示意服务员过会儿点餐。他把手中的袋子拿给伊然，“好奇很久了吧，拿去。”
　　伊然接过袋子，里面是个包装精美的相册，她小心的翻开第一页，那行醒目的“我和然然的第一年”，几个亮闪闪的字，安静的出现在首页，仿佛在不动声色的看着伊然，等着伊然接下来的表情和反应。然后是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每一页，都记录着他们这一年，从相见、相识到相爱。就连那本当初被伊然拿错的书都在相册中，下面的注解写着：一切因缘开始的牵线者。
　　伊然不知道说什么，僵在那里都快忘了眨眼睛。就在几天前，就在时针划过5点之前，她还在为夏铭不主动找自己而发闷，发牢骚，以为夏铭把自己都忘了，把今天都忘了，以为夏铭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不用定时的闹钟。
　　只是现在他才知道夏铭一直很用心很用心的在爱她，在维护这份感情。
　　只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夏铭一直在身边。
　　只是现在，她只能剩下感动了。
　　“夏铭，谢谢你。”伊然轻轻的说着，眼泪因为太感动而在眼眶边打着转转。
　　“项伊然，不用谢。”
　　伊然破涕为笑。
　　和别的小情侣一样，他们吃饭，看电影，度过了他们的一周年纪念日。

　　中午刚下课的食堂，人总是特别多，夏铭端着饭菜正在四处张望着找座位，有女生假装好心的移开自己放在一边的书包让出位子来，然后低头羞涩的把弄着碗里的饭菜想着怎么和身边这个大帅哥搭讪。夏铭坐下，放妥东西后招呼远处同样张望着的伊然过来，当伊然坐下时，那两个女生一下脸色发青，扒了口饭，便收拾着离开了。
　　伊然阴险的笑了笑，“看来我要是不出现，你可要危险了啊。”
　　“去。”
　　“哈哈哈。”伊然继续耍坏的笑着。
　　“跟你说个事。”
　　“恩？”
　　夏铭停了停手中的筷子，说：“这周末我要回趟上海。”
　　“哦。去吧，不用担心我的。”伊然回复着，头也没抬的继续吃着饭。
　　夏铭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沉默了。
　　“恩，你记得按时吃饭。”
　　“我哪次没按时提醒你吃饭了啊？”
　　“也是。呵呵”
　　伊然觉得夏铭怪怪的，但没在意，继续吃着饭。

　　两个小时的火车，夏铭踏出火车站的时候，看到那两个熟悉的字眼“上海”，一下扎入自己的眼睛，一种莫名的无奈和沉重油然而生。
　　这是他的家，在这个城市他生活了20年，在这里有他除项伊然以外的一切，但是在这里他就是受着一种压抑，也只有在这里他那么深刻的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渺小，渺小到会一下子被黄浦江的水吞掉都不会有人发现，渺小到拥入上海的人流就没有了选择自己前进方向的能力了。
　　打开家门的时候，夏母赶紧迎上来，“阿铭啊，妈给你买了套新西装，是专门为你们年轻人设计的那种，你穿肯定合适。
　　“明天送给楼小茜的礼物我都给你挑好了，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肯定不知道送什么好，妈是过来人……”
　　“妈，让我休息下啊。”
　　“谁叫你一定要坐火车，我说让老陈来接你嘛。咱家出门都是汽车飞机的，就你现在读那什么学校一定要做火车回来。也好也好，你休息去好了，明天也精神点。反正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夏铭一头倒在床上。
　　明天是楼小茜的生日，楼家大小姐生日，发请帖到夏母那，夏母说什么也要拉夏铭一起去，用意自然是不用说。他妈的借口就是，“年轻人聚会要我们这些老年人干嘛去，明显也是要你去。”
　　夏铭没什么理由拒绝就答应回来，但是参加完就要回去，不会多待一天。

　　三月的上海，人群中混着厚重的湿气，每个人脸上都面无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赶着路。地铁到站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流一拥而上，迅速坐定。在上海的快节奏中，谁也不想被时间落下，一但落后也许就要一辈子生活在追赶中。夕阳下，黄浦江上的汽轮一趟一趟来回的运载着两岸的人群，对岸那些高高的铜墙铁壁里面笼罩着什么，忙碌着什么，谁也无从知道。
　　如果可以跨过时间的长河，那短暂的几年人生就可以被忽略的不留下一丝痕迹。

　　夏母催促着夏铭准备出席楼小茜的生日晚会。
　　晚会开始的时候，就像电视剧里拍的那样，女主角精心打扮后，从楼梯上款款下来，深情而又妩媚的望着楼下的客人。
　　夏母示意夏铭：“快把东西送过去。”
　　“现在吗？”
　　“是啊，去啊。”夏母推了推夏铭。
　　夏铭走出人群，将夏母那个包装华丽的礼物递给楼小茜，“生日快乐。”
　　“谢谢。”
　　停顿了大概两秒钟，夏铭没有说话，楼小茜小声开口道：“可以和我一起切蛋糕吗？”
　　“可以。”夏铭无从拒绝，场下的上流人群看着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在说“真是男才女貌的一对啊。”夏铭只能绅士的伸出手牵楼小茜下最后一级台阶。
　　一切形式结束的时候，夏母偷偷的笑着，夸夏铭干得好，一切都是按她所希望的那样发展着。只是夏铭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楼小茜走过来的时候，夏母识相的让开了，夏铭刚想当做没看见跟母亲一起走开，被母亲推了一下，和楼小茜的眼神对上。
　　“夏铭，一年没见了，谢谢你能来。”这次的楼小茜不再像前一次一样害羞了。
　　“是我妈通知我，让……”
　　“我知道。”楼小茜赶紧打断，如果只是那句没讲完的“是我妈通知我……”然后后面再加一句“所以我马上赶来了。”那是多么让人心动的回答啊。只是，后面那半句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事实是“我妈非叫我来，我没办法。”谁能接受这样的当面冷水。所以楼小茜及时的打断了他。
　　两个人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夏母远远的看两个人没什么表情就赶紧上前“小茜啊，生日快乐啊。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呵呵，哪里，阿姨你过奖了。”
　　这时，楼妈妈也走过来凑热闹。
　　“改天和夏铭一起出去玩啊，他总说没人陪他出去转转，我看你们很合得来啊。”
　　“妈，我……”夏母也及时打断夏铭的话。
　　楼母开口道：“好是好啊，只是听说你家夏铭不在上海，恐怕大家都没机会啊。只能等放假了。”
　　夏母听了连忙说：“怎么会没机会呢？你看这两天我家夏铭就要待在家呢。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一起出去玩玩吧。”
　　夏铭再次要开口，但还是被夏母阻止。
　　楼母看了看楼小茜：“茜啊，你明天也没事吧，不如就一起出去玩玩吧。”
　　楼小茜平静的说了声：“好。”
　　晚上回去的时候，夏铭一直没说话，夏母也自顾自的在思考着明天她的儿子和楼家大小姐的一日行程。
　　“你说明天你们去哪里好呢？要浪漫点的，要上档次的……不然人家以为……”
　　“你干嘛答应她们啊，我不是早和你说了我明天要回去的嘛。”
　　“不就多待一天嘛，急什么啊。你要跟这家断绝关系啊，这么不想待家里。”
　　夏铭不想再争辩什么，对于自己的母亲，他所有的争辩都会显得那么不孝。

　　明天就是3月的最后一天，他只能希望，过了这个湿气重重，阴云密布的三月可以让一切都恢复正常，他继续平静的和伊然好好在一起，接受着她每天的督促，做简单的没有任何负担的大学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