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知娇暖》撸奶怪

5、第 5 章

　　隔日，温娇仍起了个大早。
　　窗外的鸟儿躁动不堪地叽叽喳喳，为清新的早晨增添了活泼生动的气息。
　　顾裴岳往这边走的时候，就听到了从一片紫藤花架掩盖住的琴房传出来的悠扬琴声。他驻足侧耳倾听，从欢快的曲调和熟悉的旋律，他大致能判断出这是《巴德维赫的清晨》。
　　感受着早晨清新的空气，顾裴岳觉得这首曲子倒是非常应景。

　　他循着歌声走着，越靠近琴房，优美的琴声听得就越发清晰。
　　这世道，家里有钢琴的不是很多，会弹钢琴的人就愈少了，像是伯牙子期那般，想找个知音真的有些困难。
　　顾裴岳当年在国外，跟随着一位著名的音乐家学过一段时间钢琴，他本来就会看谱，儿时练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所以学习钢琴对他来说并不难。
　　那位老师连连夸赞他有音乐天赋，看他的目光灼热，宛如在看一块上好的璞玉。当他下定决心回国经商时，老师放下脸面挽留他，希望他能留在国外跟他学习，从而在音乐方面有所建树，可他毫不犹豫便拒绝了。
　　他在国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况且有天赋是一回事，兴趣是否浓烈又是另一回事。

　　琴房的木门开着，顾裴岳站在门口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他只注视着身着一件浅青色中袖长袍的背影，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曲过后，温娇停了手，懒洋洋地坐着伸了个懒腰。两只白皙瘦弱的胳膊举过耳朵两侧，长袍下的小蛮腰曲线顿现。
　　“啪啪啪。”
　　温娇突然听到鼓掌声，吓了一跳，一口气差点没顺好。她回头看去，顾裴岳再一次进入了她的眼帘。
　　大清早看到帅气俊俏的男人，温娇理应是该高兴的，可只要一念及顾裴岳来此的目的，不免增添了几分烦恼的抗拒。
　　“顾老师，你来了。”
　　温娇眉间染上一丝忧愁，怏怏不乐地同顾裴岳打了个招呼。
　　顾裴岳没在意温娇对他的称呼，冷冷地点了个头，迈了几步便走到了温娇跟前。他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键上轻轻按压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乐音。
　　温娇仰视着他，以为他对钢琴感兴趣，霎时福至心灵，“你想弹钢琴吗？”
　　顾裴岳看了她一眼，瞧见她蠢蠢欲动的样子，心下也起了逗弄她的想法，他问道，“你要教我？”
　　温娇一听，感觉有门儿，连忙拽着顾裴岳坐在了自己身侧的长条凳上，“坐下，我教你！”
　　顾裴岳看着温娇殷切的动作，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想法，无非就是宁可教自己弹钢琴，也不想让他同她谈论学业。
　　罢了，先让她开心会儿吧，往后的时间多得很，不急在一时。

　　温娇没料到顾裴岳这么好忽悠而且又如此好说话，想来肯定对钢琴是非常感兴趣了。
　　她的脑回路和顾裴岳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有些地方却误打误撞地能和顾裴岳的想法不谋而合。
　　譬如此刻，她正握着顾裴岳的手教他按琴键。
　　其实不用手把手教的，但温娇无法抗拒美色的诱惑，她如同一个见色起意的女流氓，两手还是不可控制地占了顾裴岳的便宜。
　　顾裴岳的手指细长，没留指甲，怎么看都是干净漂亮的一双手，非常适合弹钢琴。温娇的手覆在上面，比较一番，倒是比顾裴岳的小了半指节长。
　　顾裴岳也没有挣扎，老老实实地配合着温娇的动作，任由她捏着自己的手指。
　　至于他内心所想，温娇一概不知。

　　“学会了吗？”温娇摸够了，终于舍得放开了顾裴岳的手，当然，她在贪恋美色时，也是有发挥自身价值的，她不仅教会了顾裴岳弹琴的姿势，而且还带着他弹了几遍很简单的钢琴曲《雅克兄弟》。
　　顾裴岳点点头，“应该会了。”
　　“那你自己弹奏试一试，”温娇发觉顾裴岳的悟性挺高，一说就透，根本不像是对乐理一窍不通的新手。
　　顾裴岳双手抚上琴键，行云流水般完成了一曲的演奏。
　　温娇看见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流畅地跃动着，心下微动，顾裴岳又在耍她。
　　待他弹完，温娇一脸愠色地问他，“你是不是会弹钢琴？”
　　顾裴岳不置可否，没承认也没否认，气得温娇伺机又找好了正当借口摆脱他，“你骗我，我今天都不想看到你。”
　　顾裴岳还没瞎，温娇趁机想跑走时，没掩饰住的笑容明晃晃地进了顾裴岳的眼。
　　他拽住了温娇的手，惊得温娇一趔趄，反身摔在了他腿上。
　　温娇感受着屁股下的触感，脸上飞快闪过两抹红晕，佯装又羞又气地瞪了顾裴岳一眼。
　　因为她摔在了顾裴岳的大腿上，手还被顾裴岳握着，几乎像是整个人对他都是在投怀送抱，顾裴岳的脸距离她的不过一掌之宽。
　　近距离的美色更是逼人心神荡漾，表面上娇嗔的温娇心里乐得都找不着北了。
　　一时间竟忘了要站起身。
　　她不动，顾裴岳就低头静静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被温娇占便宜的不快。

　　“小姐~~”梅香由远及近的喊声将温娇的思绪扯了回来，她猛地甩开顾裴岳的手，撑着他的膝盖处嗖的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裳。
　　那副翻脸无情的模样像极了无情的负心汉。
　　顾裴岳的视线一直牢牢地黏在她身上，温娇以为他是在不满地要讨个说法，她恶狠狠地威胁他，“这可是你先动的手，你要是不扯我，我会摔在你身上吗？”她看了眼门口，梅香已经快过来了，她又急忙掩耳盗铃地补上两句，“别以为我是在故意占你便宜，你也不看看你，哪里值得我费尽心思地吃你豆腐。”
　　顾裴岳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就笑了，笑得他身后玻璃窗外的花架子上，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都顿时黯然失色，温娇只看了一眼，没出息的心脏便急剧跳动起来。
　　“哦？”顾裴岳笑着直起身，凑近温娇的脸淡淡地疑问一声，语气中是温娇也能察觉到的危险。
　　温娇像被捏住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要炸了。
　　她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假把式，表面上能唬人，其实比谁都怂。
　　温娇嗫喏着，双脚往后退着。可她一退，顾裴岳就步步紧逼，直让温娇感觉周围空气的稀薄。
　　“小姐，打扰你们了？”梅香屈指在门框上敲了几下，拯救了手足无措的温娇。
　　温娇连忙道，“没有，”她的人来了，心中的底气又足了些，鼓着脸颊斜了眼顾裴岳，“我们没说什么要紧事，谈不上打扰不打扰。有什么事情吗？”
　　梅香往里走了几步，“刚刚陆文慧小姐来电话，说不用去梨园看戏了，让你在约定的时间去陆家听戏。陆家二舅设宴，请了那位坤角的戏班搭了台。请帖稍后会派人送过来。”
　　“说是借什么由头设的宴吗？”陆文慧的二舅陆叶轩最爱热闹场，经常办一些无名的宴会请各家的公子小姐到访。大家对他也很是宽容，因为宴会没什么名头倒也乐得轻松，权当借机出来交友聊天的，所以一般也不会拒绝。
　　这次温娇只是顺嘴一问，没想到真是有了正经的缘由。
　　设宴的那天是陆家三公子陆文随的生日。
　　既是生辰宴，就少不得要备上一份礼。她想着陆文随常年生病的苍白面容，心中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不由对礼物的选取也多放了些心思。
　　想了片刻，才记起身旁还有位冷淡的顾老师呢。
　　温娇措辞一番后，才开口说，“宴会定在两日后的陆家，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顾裴岳虽说是她爸接来的客人，但家里要住些时日，而且又给自己做了学业上的师傅，四舍五入也就相当于自己的人了。
　　宴会这样的事情，带上好友去是不打紧的，还可以介绍些朋友认识，彼此也能增添些亲密。
　　顾裴岳没有答应，“这几日我和温伯父有些事情要处理，等忙完了有时间再看吧。”
　　温娇撇撇嘴，都是借口！

　　经过这样一打岔，梅香离开后，温娇又重回了之前的话题。
　　她瞪圆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你是不是之前就会弹钢琴？”
　　顾裴岳这次没再欺瞒，很爽快地嗯了声，“勉强会一些。”
　　温娇将琴谱随意往后翻了几页，央求道，“你弹一首我听听吧。”
　　她眼尾下垂，粉红的唇瓣不自觉地撅起来些，散发着满足我吧的可怜兮兮的企盼。
　　顾裴岳的身体在一瞬间仿佛过了电，轻微幅度的晃了下，“好。”
　　顾裴岳本就生得好看的不像凡人，一弹起钢琴那种清冷感就更加突出。虽然他弹奏的是《月光协奏曲》，但舒缓优美的声音只让人觉得惬意，让人不禁想象光华夺目的月光倾泻而下，直射在波光粼粼的多瑙河上的美丽景象。
　　温娇眼也不眨地看着顾裴岳，此刻的顾裴岳仿佛就身处在多瑙河面上，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这样的顾裴岳，和温娇以前看的一个话本上的人物竟不谋而合，联想到书中的场景，心跳再次加快了些。
　　温娇想要捂住心口，这样的顾裴岳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作者有话说

　　不要在意钢琴曲，为了应景我胡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