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邀请函[无限]》犹斐

22、电影院十二时辰（2）

　　宋彻的省心让笑脸小哥十分舒服，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他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发自内心的朝宋彻弯下了腰：“感谢您的配……”

　　“我想再看一下各厅的观影人数。”殷觉的声音兀地响起，打断了小哥后面要说的话。

　　小哥歪头的动作有一点卡顿，脸上经过测量的弧度有明显崩裂的迹象。他有些慌乱的抬手扶住了脸，颤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不可以！”

　　似乎意识到这样的语气很不和蔼可亲，他立刻将手放下，放缓了语调：“每位客人的查询权限只有一次的呢！您已经使用过了，所以……”

　　“所以我应该是可以的，对吗？”被晾了有一会儿的宋彻忽然开口。

　　小哥哑了半天，呆着一张喜庆的笑脸看起来又滑稽又诡异。

　　宋彻又问了一遍：“对吗？”

　　对你爸爸。

　　然而刚刚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会儿想要反悔也已经晚了，小哥半裂不裂的笑脸直勾勾盯着宋彻，半晌蹦了一个“对！”。

　　他戳着笔记本触摸板的指头几乎要把电脑戳个对穿，一字一顿问道：“您、要、看、哪、个、厅、的、人、数、呢？！”

　　宋彻看了一眼一旁的殷觉，然后回头勾唇学着对方的语气，一字一顿道：“全、部！”
　　“……”

　　小哥脸上的笑终于坚持不住，像个面具似的从左侧眉骨处裂开垂落下来，挂在鼻梁上。

　　那张纸一样的笑脸面具后，是一张诡异又恐怖的姑且能称之为“脸”的东西。

　　那张“脸”掩盖在面具之下，血淋淋的曲面上在眼睛和嘴巴的地方分布着三个血洞。

　　这是什么东西？

　　殷觉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

　　那东西也骇得不轻，怪叫一声扯着脸上的纸皮面具就往脸上贴。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景象会吓到谁，虽然手忙脚乱的，但是贴面具的动作却细致又小心。

　　宋彻还在原地站着，跟那东西一桌之隔。他沉默了半天，在那东西的脸恢复如初的前一刻转头跟殷觉吐槽：“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差。”

　　那东西手一抖，刚贴好的脸差点又要裂开。

　　再回头，显然已经平复好心绪。

　　只是看过了这东西原本的样子，任凭这会儿小哥脸上的表情多正常、多亲和，浮现在殷觉脑海里的还是那副血淋淋的样子。

　　小哥像是忘记了刚刚发生的小插曲，将笔记本的屏幕转了过来，朝着宋彻，完了之后又看了眼殷觉，将屏幕朝外转了三十度。

　　殷觉：“……”

　　“看好了。”宋彻朝屏幕扫了一眼，然后朝小哥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哥将屏幕重新转回自己怀里，示意两人继续往里：“两位的场次都在四楼，扶梯这会儿可能出了点故障，我真诚建议两位乘坐直达电梯。”

　　宋彻笑了笑没有说话，殷觉头也不回的朝着商场正中的扶梯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响在自己身后。

　　殷觉瞥了眼旁边，就见宋彻跟了上来。

　　“你想再看一次各厅人数是要确认什么？”宋彻开门见山。
　　“那你看这个是想确认什么？”

　　宋彻笑笑：“应该跟你一样。”

　　殷觉终于转头开始正眼看他，这人身上那种欠打的气质跟宋薄比起来还真是不相上下。

　　而且……两个人竟然还都姓宋。

　　*

　　商场一层除了门口那两个招财猫和负责登记的小哥之外就没有别人了，整个商场都空荡荡的，走路都有回声。

　　殷觉抬脚上了扶梯，原本龟速上升的扶梯攀升速度瞬间快了起来，宋彻落后一步跟了上来。

　　他指了指门口的小哥:“那位不是建议我们坐直达电梯吗？”

　　殷觉往上看了眼漆黑一片的二楼平台，说：“我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建议。”

　　宋彻笑了一声。

　　越是靠近黑暗，扶梯运行的声音就越明显。拐上二层平台的时候，宋彻忽然开口：“5,1,0,3,0,0.”
　　那是他所看到的观影人数。
　　他问殷觉：“所以你呢？看到的是几个？”

　　殷觉想：怪不得之前自己选择影片类型的时候会出那样的bug，既然观影类型是一早就定好的，那入口处的登记还有什么意义？

　　逗试炼者玩儿？殷觉还没想通。

　　她在黑暗中看了宋彻一眼，回道：“跟你一样。”

　　扶梯在空寂的商场里面运行，快到四楼的时候，两人同时听见了楼下“叮”的一声。

　　周围太过安静，这声音就格外明显，是电梯到达所按层的提示！

　　“有人乘坐直梯！”

　　殷觉逆着扶梯就往楼下跑，她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三楼平台。

　　又是“叮”的一声，是直梯门合上的声音。

　　殷觉往直梯间边跑边注意周围栏杆外多出来的商场装饰，她目测着两层间的距离双手抓住栏杆一个纵身翻了出去，抓住商场中心天顶垂落下来的装饰瞬间松手借力荡到了二层。

　　四层平台，宋彻手臂撑在栏杆上，整张脸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楼下，直梯在升上二楼之前成功被殷觉截到，殷觉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开启的电梯门——
　　逐渐拉宽的光亮里，宋薄那张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视线里，跟平日里那副不大正经的模样相比，多了点严肃。

　　殷觉：“？”

　　宋薄也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多管闲事，但看清楚电梯外面站着的人时，显然也吃惊不小。

　　他干干笑了两声，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找到殷觉丢给他的那张电影票，举着说：“巧了么不是！”他伸手拦着电梯门让到一旁，好奇看了眼电梯外面，尽量抑制着呼吸的殷觉，问道：“你这什么锻炼习惯？跑扶梯累了再接着乘坐电梯？”

　　殷觉：“……”

　　她将宋薄打量了一遍：“那你又是什么习惯？什么都不了解就敢坐封闭电梯？”

　　“滴滴滴滴——”
　　电梯门因为长时间开启突然疯狂鸣叫起来。

　　宋薄笑笑，抬手敲了敲厢体，等到电梯安静下来，抬起下巴指了指楼下：“门口小哥的建议，直梯比较安全。”

　　殷觉看二百五一样看他：“你倒是听话。”

　　宋薄：“那是，听人劝，吃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