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公子养成记》人间可爱

6、同游凡间

　　今日的凡间与上次已经有了些许差别，更繁华了些，也更热闹了些。

　　洛柒的兴致也更盎然了些。

　　她去这个摊子挤挤，到那个店铺钻钻，淘了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都一股脑给恒殊塞过去，让他帮忙拿着。

　　恒殊跟在她后面被迫接受这些他早已经看腻了的东西，无奈地摇了摇头，悄悄打开袖子里的灵囊，把东西往里一装，又恢复了一身轻松。

　　他一边得时刻盯着洛柒，以免将她弄丢了，一边又想再淘些新鲜玩意儿，眼睛时不时地东瞟瞟西瞟瞟，转得他眼睛疼。

　　就在他往西瞟瞟的空当儿，洛柒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他赶紧使出仙法探了探，再跟着洛柒的仙气寻去，片刻便找到了她。

　　彼时，洛柒正巧看到了一个店面装饰得花红柳绿的楼阁，细细嗅去，还有一股胭脂味，里面莺歌笑语，甚为热闹。洛柒觉得很是新奇，大踏步往里走。

　　谁知还未跨过门槛，一个满面脂粉的老妈妈拦住了她：“哎，你这姑娘怎么回事，这地方是你能进的吗？”

　　老妈妈瞧她未擦脂涂粉已然貌胜西施，怕她坏了自己生意，挥着手上鲜艳的手帕，赶紧将她撵走。

　　洛柒心想，想必这又是凡间的什么规矩，这次恐怕又丢脸了，刚准备走，恒殊就寻过来了。

　　那老妈妈见恒殊气宇不凡，猜想到他定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像是看见了一堆黄灿灿的金子走过来，她立刻换上笑脸：“公子，您里面请，您要哪位姑娘，我替您叫一声。妈妈再醒你一句，今儿个头牌可是空着。”，如此热情的一番招徕却被恒殊讪讪地拒绝了。

　　洛柒心里发疑，问道：“怎么他能进，而我不能进？”

　　老妈妈叉着腰，不耐烦地嚷嚷道：“你是哪个地方来的？不知道这个地方姑娘是不能进的吗？”

　　洛柒更加疑惑了，她明明瞧见里面有很多姑娘啊，为什么偏偏不让她进，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正待要问，恒殊抢先道：“我这个妹妹，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这儿烧坏了。”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示意给老妈妈看。洛柒因忙着跟老妈妈理论，并未瞧见这一个动作。

　　老妈妈知道这个姑娘脑子不太好，就懒得跟她计较了。

　　恒殊见状立即拉着洛柒的袖子逃了。

　　待离那间店铺较远些时，洛柒一扯袖子，微怒道：“谁是你的妹妹？”

　　恒殊压低声音说道：“我是为了隐藏你的真实身份，你要是想好好逛下去就听我的。”

　　洛柒觉得他说得挺对，他至少比自己更熟悉凡间。她不能开罪他太甚，以免他一生气就不管自己了。

　　她笑嘻嘻问道：“那个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我不能进？”

　　“咳咳，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记住，你不能进。”恒殊尴尬地咳了几声。

　　“哦，听你这么说，你进去过？”洛柒听着他的解释，又想起老妈妈说的找姑娘之类的话，明白了个大概。

　　他当然进去过！而且是进去了一次就此生难忘！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那个地方，大约在他十六万岁时，他在凡间第一次看到那个地方，就带着猎奇心理走了进去。也是一个老妈妈，满脸堆笑地为他唤来她们的头牌柳烟姑娘。

　　柳烟姑娘一进屋就贴着他坐下，用纤纤玉指娇柔地剥了橘子，递给了他。

　　在他心满意足地吃完后，柳烟用白皙圆润的指尖蘸了一点薄酒，欲往他唇上抹去，他干干一笑，挡开了。

　　柳烟估摸这是个嫩雏儿，并不介意，妩媚地笑了笑，伸手就往他胸膛摸，打算将他衣衫脱下，他这才意识到柳烟要干什么，一把推开她，踉踉跄跄地往门外逃去。

　　老妈妈和姑娘们在后面大声地喊着，喊得什么他听不大清了，大约是“什么什么没给淫贼”。

　　他发誓那是他此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最尴尬的一次。

　　看他的神情似乎是默认了，洛柒有些生气，扭头就走。

　　他从那段尴尬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后，赶紧跟上洛柒的步伐。

　　没走几步，一个笑得娇俏的姑娘盈盈地走过来，娇羞地看了恒殊几眼，对着他说道：“公子长得可真俊。”说完后，将她手里的桃子塞到恒殊手里，又羞涩一笑走开了。

　　恒殊笑嘻嘻地接过桃子，用袖子擦了擦，啃了起来。

　　天，这个大笨蛋是没读过书吗？不知道“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啊？人家姑娘明晃晃地示意，他居然接下了！风流，浪荡，无耻！

　　洛柒在心里腹诽了一通后，只开口道：“是啊，金玉其外”。

　　她像是在接刚才那位姑娘的话，可是人家已经走远了。

　　恒殊依旧满脸笑容，嘴里还嚼着桃子，故作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洛柒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愤然道：“白痴，多读点书。”

　　两人继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

　　恒殊抬眼看见了一家酒楼，双眸一亮，又一个鬼主意上了心头。

　　他将桃核一甩，擦了擦手，对洛柒说道：“走，我带你去喝个好东西。”

　　他满脸笑容中带着点不怀好意。

　　洛柒略微犹疑后还是跟着他走向那座名为“巷子深”的酒楼。

　　未进酒楼，便可以嗅到幽幽的酒香，恒殊瞧见洛柒微微蹙了蹙眉，嘴角的笑就更深了。

　　一脚踏进酒楼，恒殊便对一个头上戴着方帽，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的人喊道：“来一壶最烈的酒。”

　　那人应了一句好嘞，乐颠颠地去拿酒了。另一个同样打扮的人引着他们到楼上的空包间里去。

　　包间不算大，陈设亦很简单，只有一张矮木桌搭在榻上，榻的旁边是一扇窗，坐在榻上往下看，可以看到穿着新衣在街上放鞭炮搞恶作剧的小孩，对面店铺的门廊上还未明烛的红灯笼，在店门口吆喝的伙计，以及走路东倒西歪的醉汉。

　　恒殊进了包间，很自然地盘腿坐在榻上，洛柒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到他对面。

　　“酒是个什么东西啊？”洛柒虽然听风伯伯和洛辞提及过酒，也听风伯伯说过天上的青莲仙在凡间时写过“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诗句，可她在沧海时从未见过酒，所以此时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果然，她对凡间一无所知，恒殊掩了掩笑意，一本正经地忽悠起来：“凡间的酒呢，就和天上的茶是一样的，甘甜清冽，让人回味无穷。”，说完后配合着做了一个十分享受的表情。

　　洛柒质疑道：“可是，凡书上说的是醇香浓郁。”

　　“哎，果真是读书误人。那是书上哄你的，到底什么味道，等下你亲自尝尝不就知道了。”恒殊故作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态，惋惜道。

　　洛柒也不再生疑，想来风伯伯和天上的青莲仙都如此爱酒，可见酒确然是个好东西。

　　正在这时，刚才去拿酒的小二进了包间，手里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置着一壶酒和两个倒扣着的酒杯。行至榻边，他将木盘放在桌上，取下肩上的白帕子，快手快脚地擦了几擦桌子，向两人道：“这可是我们店里最畅销的酒，两位客官尝尝，若是喜欢，欢迎下次再来。”

　　小二招呼好后，正要退去，恒殊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再随意添两个小菜。”

　　那小二得了招呼，赶紧退下了，顺便带上了门。

　　恒殊为洛柒斟了满满一杯酒，催促道：“快尝尝，这可是人间美味，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洛柒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并没有注意到恒殊阴恻恻的笑。

　　她喝完放下酒杯，赞道：“你没骗我，这酒果然好喝。”

　　果然好喝，这就完了？！在他想象中她因第一次喝酒而呛得满脸通红，十分狼狈的样子呢？难道就只有他不会喝酒吗还是说这酒不如他上回喝的烈？

　　恒殊满腹疑惑地端起酒杯小啜一口，却因这酒太烈而立刻猛烈地咳起来，他赶紧用手拍着胸膛，稍稍平复后，用手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酒，心道：“小水仙也太厉害了吧，这么烈的酒一口喝下去竟然没半点反应。”

　　他的思绪刚飞回来，洛柒不何时下了榻，立在他旁边，双颊通红，眼神迷离地盯着他。

　　她这是喝醉了？不会吧？闷着喝了满满一杯酒都不带呛的小水仙，怎么会醉？

　　他还在认真思考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时，洛柒俯下身子，嘴里吐出幽幽酒香：“你的嘴都烫红了，来，我给你吹吹。”

　　她说着便要凑近，却由于头发昏发沉，一个重心不稳，倒了下去，正正压在恒殊的身上。

　　恒殊毫无准备地被她压倒在榻上。这个姿势，这个距离，有种说不清的暧昧。

　　他的心跳兀自加快了些，他边深吸了口气，试图让心跳正常，边伸出食指抵住洛柒的额头，阻止她再凑近。

　　洛柒打了个酒嗝，一把撇开了他的手指，再往他的唇凑去。

　　恒殊连忙机敏地偏过头，躲过她的进攻。

　　洛柒便伸出双手去捧住他的脸，将他的头扳正。

　　恒殊还想要动。

　　洛柒见他十分不配合，佯怒道：“别动！”。

　　他果然没再动。

　　洛柒颇为满意地又往前凑去，停在离他的唇约两三指宽的距离处，芳唇微启，徐徐地向他的唇吹气。

　　她的呼吸很是炽热，还带着馥郁酒香。不知是酒气醉人还是怎的，他有些意乱情迷。

　　正在这时，店小二端着两碟小菜打开了房门，看到榻上叠着的两个身子，正嘴对着嘴。店小二知道他坏了两人的好事，尴尬地赔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进是退。他在门口杵了好一会儿，才快步走进屋里，两眼也不敢到处乱瞟，慌忙将手上的小菜摆在桌上。

　　虽未见画面，却听得一道清婉如山泉击玉的女声正嘟囔着：“你长得真好看。”

　　店小二忙打算退出去，恒殊再次叫住了他，他只得逼自己目光移过去：“呃，那个，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恒殊还被洛柒压着，他也尴尬一笑，道：“麻烦给我一碗醒酒汤。”顿了顿，改口道：“不，一壶。”

　　那店小二逃也似的退出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