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跑团记录》槙日

66、蒸发之城（二十二）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蒂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决定起来装点水喝。

　　她刚打开门，就看见那个身材消瘦的青年双臂抱膝，坐在她的房门前。已经见过他本体的蒂娜不免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她制造出的动静惹来了对方的注意，然而这个被莱薇叫做“修”的青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蒂娜谨慎地远眺了一下客厅，没有看见莱薇的身影，地上的道格拉斯也不见了踪迹。她早就觉得蹊跷了，毕竟装一杯水可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看来那两人是背着她先去做别的事情了，怎么也不和她打声招呼？

　　门侧的青年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守门的雕塑。那个金发女人不在的时候，他就像是没有上发条的人偶，没有多少生机，眼神也显得黯淡无光。

　　蒂娜试探性地开口道：“莱薇人呢？”

　　这个名字就像是按下了青年的某个开关，他把下半张脸埋进臂弯里，略显闷闷不乐道：“达瓦里希跟你的朋友出门了，她不许我跟过去，她要我看着你。”

　　对方的表现跟一个被父母抛下的稚儿无异，联想到刚才他被忽悠了两句就信以为真的模样，蒂娜也放下了警惕。

　　她去厨房接了杯水，发现青年竟然也起身跟了过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蒂娜有点不自在。

　　“达瓦里希说要看着你。”青年重复了一遍。

　　红润的嘴唇抿了抿杯口，蒂娜眨了眨眼，忽然玩心四起，放下了玻璃杯，靠近了修。

　　她知道他是个异种，然而现在他和正常人类别无二致的外貌和思维，让她产生了进一步试探的冲动。

　　【[蒂娜·伯恩哈德]进行魅惑检定: D100=62/80成功。】

　　她柔软的身躯靠在了青年的身上，指尖也攀上了对方的胸膛。青年很瘦弱，只看身板，也许比她还要单薄，整个人呈现出一股病态的瘦弱感。

　　修并没有推开她，只是略显困惑地低头看着她，似乎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蒂娜：“你没有什么感觉么？”

　　“感觉？有啊。”修歪了歪头，“你很软。”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达瓦里希也软软的，她更软一点，你们都很软。”他指了指蒂娜丰盈的双峰，然后又垂头看了看自己骨瘦如柴的胸膛，很低落地说，“我就不软，达瓦里希想和你睡觉，不想和我睡觉，是不是因为我不够软。”

　　蒂娜：“……”

　　这根本是一个男女不分的小智障，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蒂娜忽然丧失了兴致，自讨没趣的她靠回了案台上，继续喝水。

　　反倒是修，他见蒂娜即便看过自己原型，也能毫无芥蒂地靠近他和他说话，开始变得主动了一些：“你们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呀？”

　　“你很好奇？”

　　“嗯……”修点了点头，又马上懂事地补充道，“但是我没有钱，所以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

　　蒂娜掩唇轻笑了一声。

　　修信誓旦旦：“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再来问你。”

　　蒂娜放下了已经喝空的水杯，忽然拉住了修的手往卧室走。

　　门合上的同时，她将青年推倒在了床上。

　　对方并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地躺在了床上，澄澈的双眼凝视着她，里面除了不解之外没有任何情绪。

　　“我现在就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哦。”修眨了眨眼，“我没钱你也愿意告诉我，你真是好人。”

　　蒂娜：……

　　他见她又不说话了，便小心地开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可不可以等到达瓦里希回来？我想跟她一起。”

　　他这话说的，就像是迫切地想要向对方证明自己也能做很成人的事情，你们必须对他刮目相看一下。

　　蒂娜：……

　　算了算了。

　　诚然她的确燃起了戏弄对方的心思，但她委实没办法对他下手。

　　脑电波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她从他的身上起来，坐到了床畔。

　　“你不高兴了么？”修看着蒂娜的背影，问。

　　“没有。”蒂娜只觉得好笑，“你想知道我们刚才在干什么，就好歹现先弄清楚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

　　“这个我知道。”修像是一个在课上终于遇上可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约瑟夫说过，我是男人（man）。”

　　“……”她不知道他口中的“约瑟夫”究竟是谁，她只知道对方一定是一个育儿鬼才，“除了这点呢？”

　　“约瑟夫也是男人（man）！”修举一反三。

　　“那莱薇和我呢？道格拉斯呢？”

　　“……也是男人/人类（man）？”

　　蒂娜叹了口气。

　　她可没兴趣跟一个异种科普生理常识。

　　但是长夜漫漫，她又睡不着，好像当下除了这个傻白甜外，还真没谁可以跟她打发时间。

　　她又看了修一眼，对方已经抱着枕头，酷似一个求知好学的小男孩，坐在床头凝视着她，双眼发亮。

　　脑海深处忽然抽痛了一下。一瞬间，青年的身影，似乎跟记忆深处某个已经被橡皮擦擦到只剩下残印的轮廓对上了。

　　仿佛在被她遗忘的过去里，也曾经有一双这样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她。

　　蒂娜摇了摇头。

　　把一个娼/妇逼成讲睡前故事的良家妇女，真是有你的。

　　她在对方的注视下打开了话匣子。他听得很认真，像是个好学的学生，时不时还会趁她说话的空隙提出几个令她啼笑皆非的问题。

　　这些问题让蒂娜又好笑又恼怒。因为对方的天真感到好笑，也因为对方的天真感到恼怒。

　　分明是个异种，内心却被保护得那么干净纯粹。属于蒂娜的那部分情感对他产生了微妙的嫉妒之心。

　　他也告诉了她不少关于他的事情，不过讲得模棱两可、不清不楚，只是频频重复他的达瓦里希要去带他见爸爸之类的内容。蒂娜不感兴趣，也没有追问，只是大概知道他这一路上都被那个女人照顾得很好。

　　“所以为什么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们会很快乐呢？”修问。

　　“生殖繁衍是存续的本能，大脑中枢对这种行为有一套奖励机制。”蒂娜回答道，绿色的眼眸里有幽光掠过，“这个世上一切的生物的终极目的孕育生命、诞下子嗣，拥有高等智慧的人类也不例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这颗星球上生生不息。”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狂热。

　　“但是你们都是女人。”好学生修却开始举一反三了，“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两个女人是不能有孩子的。”

　　“繁衍是人类的本能，但是藉由它达成的最终目的却不是所有人的意愿。”蒂娜回答道。

　　修想了想。

　　满足本能的时候会很快乐，所以他们要那么做，但是满足本能带来的后果不是每个人都想要得到的——大概跟他很想吃掉达瓦里希，又知道不能吃掉达瓦里希，所以只能舔她一下，是同样的感觉吧。

　　“懂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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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蒂娜：你懂个屁。
我睡过头了，今天这章有点短，留言力度大一点，我明天双更！
我觉得蒂娜信仰的是什么神………………懂的应该都懂了。
本来之后预定是有羊妈卷的，但是jj这个力度，我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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