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船（耽美）》锅包不住肉

4、第 4 章

　　不知道是不是默契使然，我有段时间没和林船一起吃饭打球了。也许是因为在学生会的活动比较忙，他经常一下课就不见了踪影。

　　宋海川还奇怪地问我：“你俩吵架了？”

　　“当然没有。”我说。

　　“那怎么最近都没看你俩腻在一起？”

　　“我俩什么时候腻在一起了？”我反驳着说。

　　“这还没腻在一起啊？你之前不老为了他抛弃我们吗？”宋海川颤悠着他那一头小卷毛说。

　　我推开他不说话，心里不是很高兴。毕竟我和林船确实将近十天没怎么交流了，想先跟他保持距离的是我，但先行动起来的却是他，也从不发个消息告诉我他在干嘛。

　　我们一起上体育课，都选的篮球。他终于在缺课两周后突然出现，穿着一身白色球衣走来。我看着他正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他却仿佛没看见我一般，就那么走过去了。

　　大哥？什么情况？

　　我心里有一万匹马顶着问号脸跑过。

　　我试着用余光打量他，但林船站得笔直，目视前方，没有一丝要看我的意思。他看起来剪过头发，还补了发色，清爽又阳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和我有了距离。

　　他为什么这样？我们之前明明很好的啊，也从没吵过架啊……

　　我仔细在大脑里搜寻。

　　百思不得其解。

　　打球的时候我们被分到不同阵营，我每次都找准了他的方向，但他都明显的避开我。

　　我要气死了，这家伙怎么莫名其妙的？

　　他越是躲开我，我就越要站到他面前，他的眼睛并不看我，只是盯着球。

　　我对准了他把球一把砸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强迫他对上我的眼睛，大吼一声：“你TM什么情况？”

　　大家似乎都被吓了一跳，瞬时没人说话。我看着林船的眼睛，他的眼角发红，嘴唇发干，一股酸涩的感觉突然涌上来。老师在外围吼了一嗓子，我松开手，到后面去喝水。

　　林船虽然还在场上，看起来也是毫无兴致，动作松松垮垮，脚步懒散。周凛从二楼下来，等林船一起走。

　　他稍微抬了下满是纹身的手臂，算是打了招呼。我犹豫着过去，问他：“你们寝室天天在干嘛？怎么感觉不怎么出来。”
　　“出来啊，我天天出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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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是笑了下，又说：“林船最近基本天天在寝室睡觉。”

　　“有那么困？”我问。

　　周凛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没说几句话，林船往这边走，我眼疾手快地瞬间溜了。他不去的时候，周凛和林船在门口抽烟，烟雾蔓延的老远。

　　在我印象中林船从不抽烟，他虽然打扮的亮眼，但行为十分规矩。我不知道我是难过于他抽烟这件事本身，还是难过于他抽烟我却不知道。

　　他看到我似乎有迟疑，我假装看不到，直接往里走。

　　这是家典型的中餐厅，两个大圆桌放在一个打通了的大包间里。我错开他放着外套的那桌，但一个心软，坐了个并没和他离得太远的位置。

　　大学里的第一顿饭，班长蒋文珂说了几句暖心的话，我没怎么听，一直不喜欢这种场面话。

　　陈正身边坐着宋里里和她的室友，二人说说笑笑很热闹的样子。宋里里突然探着头低声问我：“你和林船怎么了？最近校园网上都找不到你俩的帖子了。”

　　“没怎么，就是最近大家都比较忙。”我尴尬地说。

　　她点了点头，我瞧瞧向后瞥了眼林船的位置，班级有个特别好看的女生在给他敬酒。

　　“船哥，那天多谢你帮忙，这杯酒敬你。”那个女生笑得十分得体。

　　“没事。”他淡淡说着，一饮而下。

　　我要是照他这个喝法，肯定几杯就醉了。我这么想着就多往那边看了一眼，一下子和他对上目光。我俩一时间都忘了要做什么，就静止在这嘈杂的环境里。

　　林船先反应过来，转回去和右侧的女生聊天。我却久久都不能平静，相比于我对他冷漠态度的不知所措，此刻我更惊奇于自己内心。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和他赌气不说话呢？正常我和兄弟之间有什么问题，我肯定都是第一个去化解的人，怎么到了林船这里就不行了呢？还有，我们保持距离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为什么保持了距离，我又这么难过？

　　这些天我一直避免去细想这些问题，可此时却爆炸般的涌入脑海。我心里有什么隐隐的答案在往上漂浮，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索性继续选择逃避，就这样吧，我们到此最好。

　　到此打住我就不用为了掩饰想亲近他的欲望而去参加这个那个社团；到此打住我就不用再因为他好看的发色而纠结自己要不要也去染一个；到此打住我就不用再因为他舔嘴唇的动作而不知眼神该放到哪里。

　　我向后闭了闭眼睛，感觉大脑发胀。

　　大家酒过三巡，准备退场。有人建议去KTV，我只想回寝室，奈何陈正非得凑这个热闹。

　　班长开了两个包夜包厢，一大一小。看到林船进了大的，我就拉着陈正进了小的。

　　午夜过后，好几个女生都依偎着睡着。我出去上厕所，遇上大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透过门缝，我看见晚上敬酒的那个女生在角落里和林船有说有笑。

　　他竟然和女生有说有笑？！

　　啊！梁何，这又怎么了？林船也是个男生啊。他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我混乱了！

　　在洗手间里使劲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的人，他微皱着眉，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我拍了拍脸颊，要往回走，被拐角站着的林船吓了一跳。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在翻手机。我站了两秒，迟疑着要不要走上去说两句话。

　　刚好自己有说话的理由。

　　我从兜里拿出捏了一个晚上的盒子递给他，他站直了身体，没接，问我这是什么。

　　我一把塞给他，转头就走。但我的脚步实在快不起来，我在等他的反应。

　　“梁何，你等会儿。”他跑过来又把盒子塞给我，“这个是送你的，你戴着吧。”

　　“不要。”我别扭的扭过头。

　　他在头顶盯着我，我不抬起头都能感觉到目光里的强硬。

　　但抬起头，他的眼神却很温柔，还带着点痛苦。

　　“咱俩能出去聊聊吗？”

　　他试探着问，并率先迈开步子，我跟在后面。

　　午夜的街道没什么人，但灯光还算明亮。他在前面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个手上捏着那只盒子。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我没忍住，先开口说。

　　他停住，问我：“你看到了？”

　　“我又不瞎！”

　　久违的看到他唇边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你十一干嘛去了？”我问。

　　“回家。”

　　“你家不是就在本市吗？”

　　“啊，不是这个，是回我爸家了。我父母早就不在一起了，我爸在上海定居。”他说。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呢，你干嘛去了？”他问。

　　“我没干嘛……”我说。

　　心里其实委屈死了，我还能干嘛？就窝在学校等你找我呗？！结果等了七天，竟然让我看见你和周凛悠然的一起抽烟。

　　他似乎想说什么，又特别难以启齿，我们又走了一段，他犹豫着开口：“我……之前……哎！”身旁的大男孩气急败坏地猛踢了脚路边的草坪，转身迅速挡在我身前，像是使出了很大的力气地说：“我们和好吧。”

　　我对上他的目光。

　　此时周围很静，偶尔有车经过卷起路边几片年迈的落叶，再荡悠悠地飘落。我不知道林船怎么把这几个字说出了种表白的感觉，迅速移开视线，我慌乱地四处乱看，缓缓在嗓子眼发出一个“嗯。”。

　　林船舔了舔嘴唇，表情十分不自然。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我生气地责问他：“嗯？体育课，你还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是吗？”

　　我追上他往前跑的身影照着小腿踢了一脚。

　　他笑着喊，“那都过去了，过去了行不行？”

　　“也不是不行，那你多让我踢几脚。”

　　月光下，我们二人推着，闹着，跑着，笑着，这就…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