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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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在缝衣衫。真是好雅兴！”
“风华，你来了。”洛莹放下手中的长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臣到是忘了，娘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要求见的确不易呢。”
洛莹起身亲自给风华倒了一杯茶，有些伤感：“你知道我没把你当外人，又何必这么说？”
“臣的荣幸。”风华也不客气，自己拿起桌上的长袍，仔细看了看：“娘娘这是在给他做战袍吗？”
洛莹凄然的一笑：“听说他三日后就将西征，临行前怕是不能相见，只有……”
自从春分宴后已有数日，洛莹几乎是被软禁在祥云宫。没有龙炫赫的恩准不许外出，和龙炫漠更是未见过一面。
又逢西蛮来犯，龙炫赫御笔亲点龙炫漠出征，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回朝？
“他本可以入朝为官，不必再征战沙场。如果不是你，他不会再去搏命。”从风华形状优美的唇里吐出话却煞是伤人。
洛莹无语凝咽，伤口被无情的撕裂！她又怎会不知？皇上派漠出征都是因为她，是她害了漠，都是她害了漠！
风华将手中的长袍摔在地上，语有酸意：“送这件东西给他是想让他想着你吗？象上次那样日日看着你送的战袍思念你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她阻止不了漠去沙场，甚至不能为他送别。难道就连这最后的心愿也成了奢侈了吗？
风华看着她，用他习惯的语调慢慢的说：“今天，我是来辞行的。我已向皇上请命做为监军，三天后随七王爷西征。”
“风华！”洛莹不敢相信的惊呼：“你要去战场？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风华傲然道：“他去得我就去得！”
洛莹不语，转身往外走，只见人影一闪风华已拦到她面前：“干什么去？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还是叫七王爷拒绝我随行？没用的，洛莹，都没用的。我心意已决，谁也不能阻止！”
知道无力回天，洛莹摇头叹息：“你太任性了，风华！”
“任性？”风华扬眉冷笑：“我在你们心中又何时不任性了？也许对你们来说，我有的只是任性而已。以前是，现在也是，何曾改变过？”
“那你的身体……”
洛莹的担忧和关心被风华打断：“放心！死不了！别忘了我还没完成我的心愿，又怎么能这么容易死去？”他不甚正经的在洛莹惨白如纸的小脸上掐了一把：“洛莹，想为我做些什么吗？那就祝福我早日成功吧！”
夜深人静，洛莹的屋中却还亮着一盏灯，她一针一针的缝着，把她对漠所有的祝愿与歉意都缝进这件长袍里。
十四岁那年，她为他缝制战袍，经历了六年分离。
那这一次，她为他缝制战袍，又将如何？
漠又要抛下她了，他说的永远不离不弃原来只是善意的谎言，她总究是孤单一人。
“你在干什么？”突然的问话让洛莹下了一跳，抬头看见龙炫赫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
洛莹下意识的将怀中的袍子藏在身后，龙炫赫已有许久未曾来过，今日突然出现，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拿过来！”烛光照在龙炫赫脸上，忽明忽暗，趁得他阴晴不定的表情更有说不出的诡密。
洛莹挣扎了许久，终于抵不过他的坚持，将长袍放在他手中。
龙炫赫放在灯下，认真的端详：“做工还真是细致呢。这千丝万缕的，皇后是想表达什么？”他并不等洛莹回答，接着说：“听说漠身边也有一件长袍，他穿了整整五年，爱之如命，亲自浆洗、缝补，从不假他人之手。到最后实在破的无法再补，就挂在军帐中，日夜相望。外界都传闻这件战袍是他的情人所赠，全军上下都夸赞元帅是少有痴情种。请问皇后：那件传说中的袍子和我手中这件可有什么联系吗？”
“那是我十四的时候做给漠的。”她承认。
“怎么没听你说起？”
“我觉得那并不重要，一件衣服罢了。”她没向皇上说起这件事，是因为她觉得这不算什么，没想到漠会如此珍爱。
“不重要会珍若性命，不重要会日夜相望？透过它，你说漠心里想的是什么？皇后，你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来逼问她？她和漠之间的感情真的那么不该吗？
“不知道？那你不妨说说这件好了。”
“只是一份心意。”洛莹不善争执，当下已有些急，脸色通红。
“什么心意？千丝万缕的依恋吗？莹儿，你的脸红了，让我猜猜，是心虚呢？还是害羞？”
“皇上，我和漠之间没有什么，你误会了。”洛莹急着解释。
“连太后都说你和漠之间的事不足与外人道，到底是什么事不足于外人道呢？难道说”他顿了顿：“你和他有什么……？”
“皇上明知道的。”
“不要担心，皇后！我知道你嫁给我的时候是处子之身，谅你也不敢妄为。”他狭长的眼睛半眯起来：“可是，莹儿，你的心呢？你的心在哪里？你的心又给了谁？”
他扬了扬手中的长袍：“你可以为他彻夜做长袍，你给我缝过一针一线吗？你可以为他在冰天雪地里摘下满篮梅花，你给我摘过一朵吗？你可以每次都在门口等他，你又迎过我一次吗？洛莹，你说你有吗？”
想想她的确从未为他做过任何贴心的事，洛莹低头无语。
“说不出来了是不是？洛莹，你没有！你从来没有！你是个无心的女人！不，应该说你的心给了别人！身体的背叛故然让人无法承受，但心灵的背叛却更胜之千倍万倍。”
“皇上，我没有！”她没有背叛皇上，从来没有啊，她和漠之间只有惺惺相惜，她于漠只是红颜知已，皇上为什么不相信？
“洛莹，你会恨我吗？”龙炫赫墨黑的眼眸锁住她，低问：“我将你的情人送上沙场，生死未卜，你会恨我吗？我亲手斩断你和他之间的千丝万缕，你会恨我吗？”说话间，他已将长袍凑向烛火，棉布遇火，一触既燃。洛莹竟忘了阻止，她只是看着龙炫赫笼罩在火光中的身影掉下泪来。
这一刻，洛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风华。想起他站在阳光下，红衣飞袂，红发如火。想起他那句：“就算是飞蛾扑火，化为灰烬，我也是不悔！”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