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奋斗记[红楼]》初心是新

49、装鬼神活捉坏水儿

　　是夜，薛姨妈问宝钗，怎么一天没见英莲，宝钗敷衍了过去，伺候薛姨妈洗漱睡了，便到前厅等消息。

　　张小草趁着夜色潜到郭家，郭家如今败落，也没剩下几个家人，他轻松就跳进墙里，顺着灯光摸过去。

　　很快便找到正主儿，屋内一位二十余许的青年人和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青年倒生得仪表堂堂，大马金刀坐着乍一看很有架势，若换上华服锦衫端是一位贵气老爷，那少年却生得有些贼眉鼠目，行动猥琐。

　　两人正对坐着喝酒，正是王仁和贾环。

　　两人闷头喝了几杯，贾环扔了杯子，“仁大哥，我们真的不去对河看看？郭大午饭后去的，闹了几句，立马没了动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莫不是被那丫头打死毁尸灭迹了？”说着他打了个冷颤，四处看看，“这郭家我看着也不妥，到处破窗烂桌的，阴森森的，我害怕。”

　　王仁斜了他一眼，继续喝酒，“慌什么？我就怕郭大不出事呢！”

　　“怎么说？”

　　王仁道：“你想想，那么多人看见郭湖进了甄家庄，进去就没出来，若是再过两天不见人，那肯定是被他家害了，待见了官，那丫头跑不了一个恶意杀人，到时候一判，我再以娘舅表亲出面，她攒的那份家业，还不是我的？”

　　贾环拍手，“对，就是这个道理，还是任大哥想得周全！那明早我们就回城报官。”

　　“不，得再等几天，我们得确定他杀了郭湖。”

　　“那要是没杀，明天把郭湖放了回来呢？”

　　王仁阴阴一笑，“没杀？谁能证明？回头——”他做了个抹脖子动作，“我们悄悄的将他往河里一扔，到时候衙门来人，大伙儿都知道他跟甄家吵架，第一个怀疑是谁？那时我们再找些门路，打点下县衙，一样判她个杀人！”

　　贾环唬得脸色苍白，“这、这太狠了吧？”

　　王仁道：“你若害怕，明早就走，但是说一句，若走漏了消息，哼，我可是连命都不要的！”

　　贾环筛糠了一会儿，喝了一大杯，发狠道：“干！”

　　王仁拍拍他的肩膀，“这才是干大事的好兄弟！走，我们去看看那瘫子和香菱那娘们。”

　　贾环随他站起，“薛大哥当年这个屋里人，我每次见到都心痒痒，别人都不搭理我，独她还跟我玩儿，没想到这过了两年还活着，不仅活着，比以前更标致了。不知道她与那郭翼关一处，有没有上港。”

　　王仁道：“上个屁，人都半身不能动，那玩意儿还不知道烂掉没有。”

　　贾环色眯眯地笑，“那以前肯定也上过，啧啧，当年太太屋里也有两个，彩云和彩霞，都是美人坯子，可是还是比不得宝玉屋里那些，就连薛大哥屋里这个也不如，现如今，宝玉屋里还留了一个，我那两个可一个都没了！”

　　王仁踢他，“少提那些富贵的事了，赶紧干正事，这事成了，多少彩金彩银没有？”

　　贾环点头，“是了！等这事结束我要玩了她，让后把她送去给妙玉作伴儿，叫他们当年都看不起我！瞧瞧妙玉如今模样，啧啧，想想当初在栊翠庵，我想要枝梅花，别说一枝，一朵儿花瓣她都不给我！从来不正眼看我，现如今到是正正经经喊我三爷了，我都懒得理她。”

　　“少吹牛了，人叫妙大家，多少权贵求着看一眼，轮得到你？”

　　两人说着下流话，打着酒嗝，提灯到了后院，推开门，外屋守着的金鱼吓一跳，贴着墙壁站着。

　　王仁问：“他们呢？”

　　金鱼一脸苍白使劲摇头，“我，大爷不让我进去，我不知道。”她听见屋里一直有女子哭泣，却不敢进去看，生怕看见什么会被打死。

　　里屋的人惊醒，有人呜呜挣扎，王仁掀开帘子进去，郭翼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直挺挺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死活，英莲和纂儿被捆在一处，背对背坐一张长凳上，嘴里塞着破布，见王仁进来，发出呜呜的哭声。贾环怕被她们认出来，不肯进去，与金鱼一起守在外屋。

　　王仁笑道：“多日不见，香菱妹子还认得我否？”

　　英莲不叫了细看王仁，露出惊讶神色。

　　王仁上前摸了把英莲的脸，“果然是姿色上等，怪到当年薛大傻子不肯让我见着，这不我不仅见着了，还想摸就摸。”

　　英莲挣扎，王仁越发愉快，那手不安分从脸往脖子下摸，“美人儿，别哭，你这姘头眼看不行了，你还有我仁大爷呢，一会儿叫你哭得更厉害，是欢喜那种哭。”他喝了就，灯下见英莲这等角色，那兴致起来，便顾不得贾环还在外面，便欲剥开英莲行那苟且之事，英莲吓得呜呜直哭。

　　郭翼被惊醒，睁眼看见英莲被一个男人捏着脖子，脸都要凑到她的唇上，急火攻心大叫一声又昏死过去，到底挂念英莲安危，过了会儿神魂挣扎醒来，欲想爬起来打那男人，却听外面一声惨叫，“鬼啊！鬼鬼——”

　　又是女子惨叫一声“鬼——”咚得一声，金鱼吓晕过去，倒在地上。

　　贾环抓着灯柄，靠着墙，瞪大眼睛看那窗外，只见一个长发女鬼披头散发突然倒挂出现，脸上血红大口张得老大，贾环闭上眼睛满屋子乱转乱叫，“鬼鬼鬼！”

　　王仁被惊扰好事，没好气地掀帘子出来，骂那贾环，“你鬼叫什么？”不妨正与房梁上倒挂下来的女鬼眼对眼，王仁眼珠子瞪大，没喊一声，只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张小草在房梁跳下，把头发撩开，擦了把脸上的大红胭脂，冷笑一声。

　　宝钗在屋等到午夜，这才听见敲门声，羽儿开门，张草儿背了一个大麻袋进来扔到地上，出去再背进来一个扔到地上。

　　宝钗道：“你再焦急，也不能把人这样装着扔进来吧？”她气急，俯身解开麻袋，露出个秃瓢脑袋，眼睛被蒙着，嘴巴比塞着，但还是能轻易认出来，她惊讶，再往下看，一张猥琐面孔，“这不是——？”

　　张小草一笑，无辜的很，“三爷，还有一个呢！”

　　宝钗虽然不知道另一个是谁，也是知道了这必定是算计他的人，恼怒道：“还不快解开，这样捉弄主家，你不想活了？”

　　张小草忙敛笑屏息，手脚麻利解开王仁那个麻袋，又恭敬回道：“大娘子和纂儿姑娘已经送回房，也请了李先生去瞧了。这两个是我从郭家带来的，想着三爷也想知道算计我们的是谁，便捉来给三爷瞧瞧。”

　　王仁和贾环对话他都听见了，知道这定然是宝钗认识的人，但也不点破，“手脚都捆好了，现在昏着，回头给他们浇壶冷水就能醒来了，屋子四周的人我都遣走了，摘了布条他们叫也没人理，我就在院子里，若有事只需要喊一声我就进来了。”说着躬身退下，细心把门关上，脚步加重走远了，想来是让宝钗听见他的脚步声，确定他离去。

　　这份心思！

　　羽儿也跟了出去，“我去给姑娘和小草哥烧一壶姜茶，虽天已暖和，但这后半夜也凉。”羽儿出去，没一会儿叫了文杏进来伺候。

　　文杏瞧见地下两个麻袋人，看清面容，大吃一惊，“这不是仁大爷和环二爷吗？”

　　宝钗摆摆手，文杏吓得赶紧闭嘴，宝钗想了会儿，把他俩的麻袋口扎上，文杏低声问：“姑娘，不问问吗？”

　　宝钗摇头，还问什么，定然是那日要郭家要债的人有王仁和贾环，他们不知谁认出了英莲，各处一打听，便猜到自己身份，于是想出这么个毒计，联合郭家害他们。

　　王仁肯定知道他们既然能在这里买田定居，身份上肯定都没有问题，若是贸然去官家告发，也讨不了什么好，倒不如想个计策，叫甄家明面上的家主大娘子身败名裂，如果不想身败，便要像宝钗勒索，这以后怕是麻烦不断了。

　　宝钗叫了张小草把两人搬到妥当地方安置好，想着对策。

　　宝钗喊来张小草，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张小草审视宝钗良久，连赞了两句高明！于是他又补充一些，宝钗与他来回讨论，最终定下全盘计议。

　　张小草按计策连夜去安排。

　　宝钗一早穿戴整齐，坐在正厅，喝茶等人。

　　且说那郭湖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四处透风的大床上，阳光透过窗都晒到被子上，家里的懒猫站在柜顶上，喵喵地凶他。

　　郭湖不可思议地摸着被子，仔细看确实是自己家里，他觉得荒谬，自己明明在甄家，跟甄家那疑似小娘子的薛蝴说话，怎么就回到自己床上了呢？他起身，后脑勺疼，一摸头上绑了绷带，还有血腥味。

　　郭湖大叫一声，连连咒骂，这甄家打晕了自己，送回他家就当无事发生？他喊着金鱼，也不知道那死女子跑哪里去了，不见人影。

　　郭湖起来，穿上衣服，就跑去关着郭翼和英莲、纂儿的房间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他侄子郭翼躺在床上，旁边睡着个乌发散开的女子，那女子还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胳膊，他暗喜，原来这事成了！

　　他怕等两人醒了这情景便瞧不见，于是锁了郭翼房门，就往外欲去甄家，门房郭大强喊他，“老爷，早饭备好了。”

　　郭湖骂他，“都响午了，吃个屁的早饭！”他跑了两步，想起来王仁和贾环，“我那两位贵客呢？”

　　郭大强翻个白眼，“怕是一早走了，早起我起床看见大门开着。”

　　郭湖暗骂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怕是见他带着伤回来，吓跑了，他一溜烟连蹦带跳过了河石，心道这薛蝴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准备听话了？这钱肯定是讹不来了，那便恶心他们家一下，把这甄大娘子偷人的事嚷嚷的大伙儿都知道，让甄家没脸，最后再跟郭翼说几句好话，娶了这大娘子，那时候这甄家产业不还是他郭湖的？不，这产业本来就全是他郭家的，都是甄家使了手段给骗了的。

　　郭湖跑到甄家门口，这次学乖了，不肯进门，站在门口叉腰大喊，“薛蝌你给我出来！大伙儿都来，听听吧，甄家大娘子，薛蝴的亲姐姐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