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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大义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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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猎风声,百官列阵,今日是为公主送嫁的日子,却由着皇帝的脸色没人敢有半分欢喜。
庄浅月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他穿了登基时那件龙袍,袖口盘的那条彩线金龙是她亲自绣的,不怎么好看,却一针一线极其细密,龙眼处似乎还曾沾过她指间的血,她急着着人去洗,他笑笑就穿上了身。
他似乎忘了百官在场,忘了此刻上千人的场面,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月儿,你等等我,很快的,我一定去接你。”
庄浅月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成功,她笑,笑意不达眼底:“我等着皇上。”
“月儿,你信我,我求你。”他和她说话从来都自称我,叫旁人真以为是比金坚的深情厚谊。
“自然是信的。”说着抽回手将自己的盖头放下,新嫁娘的红盖头自然要丈夫来揭,叫旁人揭开了算怎么回事。
一旁几乎咬破舌头的贴身丫鬟赶紧将庄浅月扶上了花轿,哆嗦着回头去看,皇帝一双手紧握成拳,眼睛死死盯着自家小姐,格外灼人,慌忙转身,随着小姐进了花轿。
庄浅月不是真公主,是最近才被太后亲封的。
沧云从前是望朝的附属小国,朝贡纳贺俯首称臣,却在新一任君主云致手里翻了天,三十万大军直指望朝最薄弱的边关,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结果已定。
可三十万大军就驻扎在城外,不进攻,倒是云致修书一封递进了望京:
焱兄亲启,致感慨幼时望京诸事,敬上求娶敬诚侯府庄家三小姐庄浅月为妻,两国修好,永无战火。
致心甚坚,三月不至,举兵相迎。
知情人觉得这是更大的挑衅,几乎望朝上层所有人都明白,庄家三小姐是新帝心尖上的人,是未来的皇后。
接到那封信的朝堂之上便是修罗地狱,皇帝捏着薄薄的信纸几乎当场发作。
太后叫了皇上去说话:
“哀家知道你喜欢她,哀家也喜欢她,可时运弄人,眼下你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朕不可能同意。”
“沧云国如今实力雄厚,那是几代人的筹谋积累,而你从你父亲手里接过的这个望朝,说千疮百孔也不为过,眼下并没有与之一战的实力。哀家还记得你小时候常说,要将万民置于心上,要以安泰回顾天下。
眼下你可以拼死一站,边关百姓,普通军将却必然承受无妄之灾。以女子一肩挑天下太平是不公,可谁又来论他们的公道呢?皇帝啊,你是天下权利最大也责任最大的人了,有时候,是没有第二种决定的。”
他浑浑噩噩出了太后寝宫,母后得知消息便病了,这番话是在病床上和他说的。
他想去见见庄浅月,却不敢。
第二日,太后下了懿旨,收庄家三小姐庄浅月为义女,册封号敬国公主。望朝历史上只有几位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公主,封号沾了国字,且多是谥号。
庄浅月在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泪水里跪下接过了这道懿旨。
她当初穿越到这个架空时代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拿了所谓女主剧本,眼下这么一看,倒只是皇帝的前尘往事,是男主角宏图大业里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天长日久的,像她这般的女配,慢慢的便也被忘了吧。
初到这里时,她觉得与古人恋爱太荒唐,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没守住自己那颗心。
帝王家的情和爱是要为天下万民让路的,这才是明君。但别人不怨是别人的事,她怨。
大义和公道,在人数,不在真心。
出嫁的事宜是皇家出面准备的,庄浅月称了病不再见客,她每日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抱膝坐在窗边矮榻上,云会飘过四角窗格,可她逃不走。
失恋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 ...
喜轿出了城,庄浅月眼前还是红盖头那一片红,小丫头刚才想帮她摘下来,她说不用。
这一路上小丫头几乎是寸步不离,庄浅月觉得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这丫头好笑:“玲儿,我不会寻死。我死过一次了,那滋味,不太好受。”
玲儿被她惹得又落了泪,她也不多解释,小姑娘约莫以为是心死吧,却不知道她穿越的契机,便是放弃了上一场生命。
何其后悔,不是所有人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