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的季节》梦旋子

2、第 2 章

　　桂花飘香的季节
　　人们说，有一种桂花是一年开好几次的。我一直以为我不可能遇到，然而巧的是我的窗下有一株桂花树便是如此的。
　　记得八年前的现在也是桂花飘香的季节。校园里有数不清的桂花树，操场的一边，主席台的两侧，教学楼前的花坛，教学楼后的树丛中都有桂花树的身影，源源不断飘散着淡淡花香。那时的我刚刚跨进那所重点中学的大门，一名初一的新生，仅仅为学校的花香而惊叹不已，那是我的学校，真香，真好，那时只是这么单纯地想。
　　教室是临着操场的，虽是二楼，却是在花坛的上方，正是桂花香飘散的必经之地，于是很惬意地在淡淡花香中听课做作业考试。也很奇怪地想，桂花香有一天我会闻腻的。然而至今没有。学校的桂花是只开一季的那种，于是在第二次闻到香气的季节里听到了一个满奇怪的名字，诧异于那个和巴黎名胜挂钩的名字，更奇怪的是，仅仅只是听见名字而始终不曾看到过这个名字的主人。在桂花香中竟然渐渐淡忘了。
　　第三次闻到了花香，那是个不能忘怀的一年，中考的魔力远远胜过桂花香，那香气让人觉得有点悲壮与残忍，但是我终于还是等到了第四次的花开时节。母校终究再一次地成为我的学校，我的高中年代注定又会有桂花香的陪伴。我隐隐觉得是自己对那一树树的桂花的不舍感动了上苍，让我得以再一个三年的在桂花香中度过。那淡淡的，甜甜的气味，我竟是真的闻不厌了。
　　说过这是一所重点中学，于是学校会有扩大建设的趋势。我爱的桂花树在减少，操场边主席台两侧的桂花树没有了，塑胶的操场美观大方人见人爱，可是我爱的那许多桂花树呢，没有了，就这么消失了。
　　第五个桂花飘香的季节里，花香暗淡，那是仅剩的教学楼前的花坛里的几株散发的幽香，像是为逝去的同伴哀悼。但是这个季节并不寂寞，我遇见一个人，很奇怪的一个人，比我小的一个人，在过去的一年里我没有看到过他，于是自以为是地断定他的到来也是由于那淡淡的桂花香。他有着很寂寞很落寞的表情，有一些孤独的样子。我想那时的我也是那样，所以我们会在人群中对视，然后微笑。那样的亲切那样的自然。我不知道他是谁就像他也不知道我是谁一样，我们是陌生的但是我们可以从对方的眼睛中读懂一些东西，我们彼此吸引着却不接近，桂花香中的感情带着一丝丝的甜蜜，安详的宁静。
　　桂花香气中知道了他的姓名，很巧合的一件事，听见有人这么叫他，于是一些自以为已淡忘了的记忆复苏。幡然醒悟的那刻想起了第二次闻到桂花香的季节里听到的那个奇怪的，和巴黎某旅游胜地同名的词语。久久不能相信，像是一个被人早就设计好的相遇，在三年之后。
　　一直觉得桂花是那样的渺小，它是怎样散发出那样淡雅的甜甜的香气，而且可以飘得很远很远。
　　没有答案，一直没有。也许就是因为它的渺小，上天垂爱，赋予它万花所不能及的香味来引起人们的关注吧。可是它一直都显得那样的不自信，却又一直在把自己的香气传向远方传向爱它的人们那里。
　　第六次的桂花开过后，我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所中学，六年的花香陪伴，到时候了，终究还是要离开。纵然有很多的不舍与怀念却是毫无办法的事。一直以为自己对这所学校会像对桂花香一样总有一天会感到厌倦，然而，没有。那一年没有光明的日子，压抑，变态，颓靡。但是有一束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像桂花的香气一样，陪伴着我，却依然没有靠近的暗示。
　　
　　第七个年头了。我的学校终究成为了我的母校，离开了那里，离开了桂花树，离开了一树树的洁白淡黄小巧的桂花。在新的校园里，彷徨了失措了。我真的好怀念母校那一树树的淡香，那一树树的小精灵，我爱的桂花香。
　　第八个年头，我诧异于这所学校里的浓烈的桂花香气，细看之下，竟是满校园的桂花树，诺大的校园完全浸在了桂花的香气中。
　　我以为第七年的刻意忘记可以成为真正的忘怀，我错了，那只能让我在这个第八年中更深地陷入过去的记忆。永远无法忘怀的过去，无法深埋的我对母校的眷念一如我对桂花的深爱。
　　如今的母校又有扩大建设的趋势，可怜的我爱的桂花树，能否安然无恙？
　　再有多少个八年都一样，母校，桂花，还有一个桂花香中的他，一直无法忘记的过去，那个桂花香中飘摇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