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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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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衣公子被熙若拖回她的小酒馆已有半月,可依旧昏得不省人事。
叫大夫来瞧,那些个老头也只会捋着白胡子道:“莫慌!莫慌!这位公子并无大碍,睡几天便好了。”
可看他样子并无好转的迹象。
也不知这白衣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自己这样唐突把人救了也不知妥不妥当,现下这昏迷不醒,自己又不能把他抬了重新丢回冀湖。
唉!看来以后自己神仙的慈悲心要收一收才妥当。
虽说自己的小酒馆一向不养闲人,可这也不是无可奈何吗?谁让自己如此心善!!!
索性好人做到底罢!
而熙若酒馆的小伙计阿茹并不知此。
单纯的她只以为自己掌柜的这棵万年老铁树而今居然要开花了!从前看着清心寡欲对男子从不上心的她,对坊间流传火热的这么些《江湖十大美男鉴赏手册》,从来不正眼瞧,甚至还嗤之以鼻。
如今随随便便就在外头拾了这么个堪称《江湖十大美男鉴赏手册》榜首的公子哥回来!当真艳福不浅!
不禁对她又由衷多了些敬佩!
这可是未来小酒馆的‘老板娘’啊!于是对照顾昏迷公子的任务责无旁贷,甚至毫无怨言。
可这么久过去,这公子哥毫无半点醒来迹象,不由的未自家掌柜忧心起来。
这小子,该不会就这么躺一辈子吧!不不不,一想到掌柜的下半身就要一直照料这个同‘植物’一般不动的人,那般凄惨光景。
于是,她改变了想法。
“掌柜的,你说这俏公子虽然长的可俊可俊了。可是总这么躺着实在不妥。”
“掌柜的,看着这公子躺着,就像,瞧着皇宫里的美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那般无奈。”
“掌柜的,你看你每天不仅要照顾生意,还要看着这‘睡公子’。我怕你身体吃不消啊!”
“掌柜的....”
“掌柜的......”
又一日,阿茹抬着药进来,嘴里絮絮叨叨:“花了好多金叶子,买了门外那老头号称包解百毒的药回来。掌柜的你每天耐着性子给他喂药,估摸着虽不能痊愈但他也早该醒了。这怕是痴了……”
终于,熙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实在不妥,思前想后,为了长远之计,只好狠心花重金请源州最有名的的神医--俞老道来给这小子好好诊断一番。
那黄灿灿金叶子花出去,着是肉疼的狠!
“老道,您这边请。”
熙若恭恭敬敬的在那神医前指路,那老头捋了捋胡子,潇洒的甩着衣袖,一身正气的跨入厢房。
刚进厢房,就瞧见那个在床榻上已经昏睡了快半个月的人,动了动身。
揉眼!莫非是自己连夜照顾他竟然老眼昏花?为了求证,熙若快步走到了床前。
没错,他刚刚确实是动了,平常一贯风平浪静的面容如今有了神情。
刚想去摸他的额头。
突然!他猛然睁开眼,才久病初醒的他眼里布满血丝,那样子真的有些煞人。
嘶~到抽一口凉气,那刹,受到惊吓的熙若,自然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熙若刚想唤那神医过来帮他瞧瞧,结果这厮猛然坐起,把她指向神医的手硬是拉了过来。
依着这位公子阴晴不定的性子,熙若惶恐。
“痛。”
嗯!?他?
没错这声痛,是从熙若眼前,这个拉着自己手的八尺男儿口里说出,完全颠覆了对他的所有映像。
装傻?还是真傻。
熙若深吸一口气,试探的问道:“哪里痛。”
白衣公子拉着熙若的手指向他的头,声音糯糯:“这里,这里,痛。”
“的确,他那天掉入湖中,头重重的砸到了船。莫非莫非,这厮真的被砸傻了?”熙若思索着。
她不知所措,完全无法应付此种场面:“好,好,等下喝药就不痛了。”
下界如此多年,熙若没和孩子打过交道,就记得以前隔壁的翠婶曾跟自己磕过家常:“这小孩就是和小狗啊小猫啊很像的,给颗糖摸摸头就乖了。”
他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脸上还委屈巴巴的:“唔,药苦。”
熙若硬着头皮,瞟了一眼阿茹,发出求救信号。
而后呲牙道:“乖啊,等下给你买糖娃娃。”
阿茹会意,朝神医说道:“神医,您过去给他看看吧。”
那老头一脸波澜不惊的走到床前,想拉过这位公子的手把脉。
哪知这厮如惊弓之鸟,一下子缩到了熙若怀里。
……
熙若感觉那瞬自己是大地之母的化身,虽然不适应全身起鸡皮疙瘩,可是的忍着,呲着牙:“乖啊,让大夫看了你的头才会不痛,才能有糖娃娃吃。”
白衣公子一听有糖吃,才小心翼翼把手伸出去。
神医拉过他的手把了一会脉,眉头一皱,然后释然,不紧不慢道:“这位公子半个月前身受坞毒,没有及时处理,坞毒攻入五脏六脾导致这位公子智力退化,再加上头部受到剧烈撞击暂时失去了记忆……瞧这样子,估摸着只有四岁孩童的智力”。
阿茹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毒我都听过,唯独这个坞毒从未听过”。
老道捋了捋胡子,解释:“这坞毒,是那些江湖上旁门左道使用的毒物,一直名列江湖上十大难解毒榜。”
“神医果然是神医,随便一把脉就知晓了他的所有病因。可是,这只有四岁孩童的智力,要我如何是好?”熙若忧心着。
阿茹一听与自己所猜无二,不经替掌柜的忧心,瑟瑟问道:“神医,那他还有好的可能吗?”
神医显然对自己的医术无比自信,淡然道:“世间万物的发展都自有其妙,然这公子,如此看来却是无药可医了。但老夫有信心一试。我待会会给他开服药,但是熬制这服药需要用上等的紫陶罐,而且服药前不能吃食。每晚需用我另开的外敷药按揉他的太阳穴一刻钟。这事贵在坚持。至于他会不会恢复一看他自己内心的韧性,二看你们对他是否上心了。”
神医对他的药方高度自信,把能否痊愈之责全推到了我们头上。熙若卒!
一时间沉默了,
阿茹引着神医去书房写药方:“老道,您这边请。”
要是这位白衣公子不能好可咋办,坏念头在熙若脑中闪过一瞬立马被止住了。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权且当积德行善吧。
先走一步算一步罢,熙若泪目。
“唔。”
熙若盯着怀里这个很别扭的八尺男儿,想开口唤他,才发现根本不知道他叫啥。
阿猫阿狗也有称号,总不能让这公子成了无名氏。只是起名字这着实为难她了,在仙界她日常就是修仙,在人界她日常就是耍玩,肚子里别说墨水,墨都不见得有。
见了他两次,他每次都是穿的惨白惨白的,嗯,就叫小白好了。
呃,好像跟阿牛家的狗撞名了。无妨无妨,习武之人多半是个粗人,他原来的名字说不定叫二蛋、铁娃、狗子,叫小白还文雅多了。
对自己起的名字表示很,满意。
“小白啊你先在房间休息会,我呢给你去煎药。吃完药呢,才能好哦。”熙若生硬的哄道,想快些溜出去。
“我是小白?”小白本来有些厚重的声音说出这些幼稚的言辞,让人忍俊不禁。
熙若粲然:“嗯啊,你是小白。”
小白低下头去,像只幼犬那样温吞。
熙若刚刚还想开溜的心静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我叫熙若。”
“熙、若。”小白把头一下抬了起来,学的很认真,一字一顿,似乎特别吃力。
“嗯,连起来,熙若。”
小白对熙字发音不准,像幼儿还未发育完全时的口齿:“熙、若。”
“熙字发音不对哦,熙”。熙若纠正。
小白着急了,他很想表现自己。认真重复:“熙,熙若。”
“嗯。”
小白得到认可后,开心的痴痴笑道。
“熙若。”
“好聪明啊小白,你睡会,我去煎药了。等会给你做好吃的哦。”熙若柔声夸赞道,仿佛眼前之人就当真是个孩童。
小白乖巧的点点头,而后缩到被子里去,“嗯。”
熙若帮他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关门,转身。
差点没吓个半死,阿茹冷着脸站在她身后。
阿茹只怕掌柜的被这小白脸迷了心智:“掌柜的,你以后都要收养着小白脸了吗?”
熙若点头。
阿茹愤然,侃侃而谈:
“掌柜的,你可想清楚啊。这个小白脸,他只有四岁孩童智力,什么都做不了,还要我们照顾他。为他煎药需用上等的紫陶罐,且紫陶罐需要每七天换一次,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知道你是一个不注重钱财的人。而今我家小酒馆生意越来难做了。而且他来历不明,你不怕惹祸上身吗!那么多年了,你还没嫁出去,如今有了这个小子,你嫁出去的可能性更低了,掌柜的,你可不能被美色迷惑了去……”
刚刚熙若还在为这件事满目愁云,如今阿茹这番责骂,倒让她有了个两全其美之计!
心情大好的熙若,看着眼前着急之人:“我心意已决,不必在劝。”
阿茹一怔。
熙若缓缓走上前,亲昵的在阿茹耳旁说道:“阿茹,实不相瞒。我呢,实在不喜男风,那泥臭般的男子,那比得上水般的姑娘。”
说完,潇洒转身,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阿茹。
“啊!掌柜的你是?你千万可不要打我主意,我暗恋阿牛很久了,你千万不能横刀夺爱……”
阿茹一脸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