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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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安排的试镜是第二天的下午，苏凌当天一大早就被经纪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敷面膜。
“尹姐，现在敷面膜皮肤也不会好看多少。”苏凌坐在桌前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懂吗？”尹箫栎嫌弃道。
“下午试镜穿哪一套过去？”尹箫栎一手拿着一套衣服在苏凌身后比划着。
苏凌透过镜子看看，有气无力道：“这个角色是个有些落魄的稚嫩的小侦探，白衬衫什么的太学生气了吧。”
尹箫栎想了想觉得也对，将手上的衣服又挂回了衣柜，准备找一套新的，一边找一边说：“那你准备穿哪套？”
“就我身上这套。”苏凌打了个哈切，继续复习了剧本上的台词。
尹箫栎仔细一看，苏凌身上穿着一套穿着好几年的休闲服，穿到现在已经成了半个睡衣了。苏凌一直不喜欢换自己用习惯的东西，所以这件衣服穿了好几年也还没丢，洗的都有些脱色了。
“穿这个……”尹箫栎后面的话，但也没打算发表自己的建议了。这么多年苏凌在试镜上面从来没有出过篓子，也给很多导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比如这次的悬疑剧——《探歌》，虽然从导演到编剧到摄制团队都并不太出名，但作为星光娱乐子公司的子公司的项目，不用担心拍一半就没了后续。对方主动找上门邀请苏凌试镜一番的时候，尹箫栎还有些受宠若惊，了解之后才知道是苏凌几年前试镜别的角色的时候给当时还是助理的导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当时那个角色给了资方指定的人，但也给当时在场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过苏凌试镜的人心里都会相信一点“这个人一定会红的。”
下午试镜的地方是离S酒店不远的某个酒店的会议室。苏凌到的不算太早，进入准备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做了不少人了。今天试镜的只有男主荆歌这一个角色，坐在里面的全是苏凌的竞争对手。
苏凌推开房门的时候，原本在看剧本的、闲聊的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注视着他。苏凌环视一周，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对方和他眼神交汇，露出礼貌的笑容。
这个人是苏凌的大学同学兼隔壁寝室室友——卓高岑。两个人读书的时候交集并不多。很奇怪，以前分组学习或者是配对表演，四年了两个人都没有合作过一次。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业这么多年，苏凌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两个人却没有见过一面。
苏凌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便独自找了一个角落坐着闭目养神，回忆剧本。等到了试镜开始的时间，房间里已坐满了人，有的试镜的艺人带着助理再加上剧方的工作人员，20多个人将不大的小会议室挤的满满当当的。几乎每个人都在一边打量着别人一边小声的说这话。
两点一到，总导演进入房间，安排所有人进行抽签。总导演姓高名池，几年前还是学生的他在某个剧组的试镜中和苏凌有过一面之缘，几年过于了，高池已经从一个小助理升带可总导演的位置，苏凌还是一个到处找戏拍的小演员。
其实苏凌在来的路上在网上搜过高池的作品。大多数都是大学时期拍的短篇悬疑视频，虽然当时他的拍摄手法略显稚嫩了些，但也难藏锋芒。
前来面试的人大多都打扮得十分好看，有的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有的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还有得带着精致的妆容。苏凌坐在人群的角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苏凌的手气不太好，抽到了倒数第二个试镜。等轮到他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苏凌还坐在椅子上思考晚上要不要打车去吃灌汤包，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27号，苏凌。”
“在！”
苏凌听到名字，连忙跟着工作人员进了隔壁的大会议室。大会议室已经被腾空，只摆着一排桌子，桌前坐的人并不多。苏凌开会议室的大门开始，就进入状态，安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在场的每一个人。等他把视线放到桌前时，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易北。
易北穿着棉质的衬衣，带着框架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他看到苏凌进来，却没有将延伸过多地放在他的身上，而是认真地在自己手里的册子上写写画画。
“导演好，我叫苏凌，毕业于首都电影学院。今天来试镜的角色是荆歌。”苏凌自我介绍道。
高池看起来脸色略带疲倦，头发也有些乱。他大致看了看苏凌的档案，示意对方可以开始。
这场戏虽然只是主角荆歌被绑架后独自和不知名的绑匪进行对话。但是试镜的过程中并不可能有人扮演“绑匪”这一角色，一切的停顿的细节变化都需要演员自己来掌握，试镜的演员不仅需要记清自己的台词，还需要将对方的台词记下来，才能够更好地表现出应有的情绪。
苏凌将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根不知道从哪件衣服上减下来的布条，捆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躺在了地上。接着，他慢慢地坐了起来小心地用耳朵感应着周围的一切。
“你是谁？”荆歌开口问道。
“这是哪里？为什么绑架我？”
现场静得能听到针落的声音，从苏凌躺在地上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个穿着家居服看起来很普通的男孩子表演。
此时仿佛真的有人在和苏凌对话一般，他在听着对方的话语，小心翼翼判断这对方的身份。
突然荆歌身体僵硬了一秒，熟悉剧本的导演知道，这个时候绑匪说了：“你知道这是哪里，不是吗？”
荆歌十分聪明，立马就想到了这是他所调查的密室杀人案的案发现场。他沉默着不说话，大脑里，许多思绪在相互拉扯，他的脸上表现出了恐惧，内心缺又平静。他装作害怕的语气，去讨好着绑匪，他的语言和表情似乎让绑匪心里十分愉悦，没有留意到他语言中的陷阱，他一点点地从和对方的对话中试图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荆歌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和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和撞门的声音，没一会儿，他所在的房间的门被人打开，是他之前联系的警员找到了他，解绑之后，警员告诉他隔壁房间死了一个人。他被人扶到了隔壁房间的本口，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他的委托人死在里面。是密室杀人，不会有人自杀时会有如此惨烈的现场。
到此，苏凌的表演结束。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苏凌仿佛真的见到了那残忍的画面，额头上布满细汗，唇色苍白。
高池沉默了好一会儿，靠近易北，低声和他讨论着什么。没一会儿高池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但对于他今天的表演和试镜的结果，并没有任何表示。
苏凌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经纪人尹箫栎，还有老同学卓高岑。
“苏苏，怎么样？”尹箫栎连忙关心道。说完这句话她又有些后悔，站在一旁的卓高岑她并不认识，但看起来就知道同是和苏凌竞争角色的人。
“还行吧。”苏凌微微笑道。
“走，我带你去吃饭。”
这时候苏凌收到了易北的微信。
Y：要一起吃晚饭吗？
Y:我这边快结束了
苏凌：那我等你
“我和朋友约了。”苏凌和尹箫栎说道。
“哪个？”苏凌并不是爱和朋友约出去玩的人，假期也好，拍戏时候也好，他基本都自己呆在房间里面宅着不出门的。突然和朋友有约，让尹箫栎心中警铃大作。
“易北。”苏凌老老实实道。
尹箫栎在脑海里搜索了起码半分钟，才想起来这个易北是谁：“那个邻居？”
“恩。”四周还有人，苏凌也不好明说自己试镜的时候易北就坐在导演旁边，只好乖乖地点点头。
“那我送你过去。”
“不用，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他来接你？”尹箫栎一下子对易北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危机感。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易北对苏凌的态度并不单纯，但苏凌看起来还只是将对方当做普通朋友，她决定抽个时间好好和苏凌聊聊：“那行，你晚上到酒店了记得和我说一声。”
等尹箫栎走了，苏凌才发现卓高岑还站在不远的地方，对方明显是在等他。
“？”苏凌看着对方，眼神里充满疑惑。
“好久不见。”对方寒暄道。
“……恩。”苏凌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苏凌很怕和原本就不太熟悉的人尬聊。好在还没有尴尬多久，会议室里的人推门而出。易北和高池并肩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高池没想到他们俩还在门口等着，开玩笑道：“还没走啊？试镜可不包晚饭的哟。”
苏凌笑了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等人。
反倒是易北和高池说了两句，走到苏凌身旁小声说道：“走吧。”
苏凌连忙和高池道别，小步跟上了易北。
等进了电梯，易北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苏凌已经饿过头了，觉得自己什么都想吃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吃。
易北听完，说道：“要不去我家吃？”
易北话说的很随意，但是苏凌还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别扭，别扭到他不知道自己在别扭啥。
但是朋友请你去他家吃饭这件事情有有什么问题呢？
苏咯在心里反问自己。既然找不到原因那就答应吧，毕竟易北做饭很好吃。
易北家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市中心的公寓高层。这套房子和录制节目旁的那套房子差很大。乡下的房子种满了各种会开花的植物，远远看去像是被藏在了绿色里。但这套公寓就完全与之相反。装修的像是一套样板间，连灯光中都充满了冰冷的气息。
易北家是三室两厅的房子，从客厅阳台望出去，可以看到东方明珠塔和依萍跳河的那座桥，还有城市夜晚的灯火有着不一样的美。易北的厨房很大，苏凌觉得可能比自己在北京租的房子的卧室还大。
易北进房间换了一身更加居家的衣服，将衣袖挽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道：“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冰箱里满满的食物，透露出了些许温馨的氛围。
“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的。”
易北莞尔，有序地从冰箱里拿出各种时蔬。苏凌站在一旁看他洗菜、摘菜、切肉、下锅、调味、装盘。像是在欣赏一个完美的演出。平时易北做饭的时候是不让他帮忙的，苏凌认为易北是在享受做饭的过程，就像他喜欢享受美食下肚一样。
不到四十分钟，四菜一汤上桌：青椒肉丝、豆角炒牛肉沫、蛋羹、花椰菜炒虾仁、海带豆腐汤。
原本不知道什么是饿的苏凌在第一道菜起锅的时候，肚子开始发出抗议。
两个人对桌在大餐桌前，餐桌灯的打光将几道菜照的十分精致，说是哪家米其林餐厅的招牌菜也不会有人怀疑。
易北说道：“吃吧。”
这句话像是赛跑场上裁判员的枪响，苏凌立马下筷，肉丝鲜嫩入味，牛肉沫和豆角炒过之后有着淡淡的甜味，简简单单酱油蛋羹入口即化、花椰菜和虾仁相辅相成，最后再来一碗鲜美的海带豆腐汤。苏凌觉得这是他今天最幸福的时刻。
易北坐在对面看着苏凌，也吃的很香。
四菜一汤被节约的苏凌一扫而空。易北又将碗筷收拾进洗碗机。等他收拾完一切，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啊？哦，好。麻烦你了。”
等坐到了车上，苏凌想起了自己一直想问而又忘记的问题：“今天你怎么在那个？”他指的是试镜现场。
易北说道：“我是《探歌》的原作者，也是这部电视剧的编剧。”
才知道这件事的苏凌有些震惊，要是说易北是上海哪家高级餐厅的大厨他绝对不会有一丝怀疑，不过，看着易北的侧脸，作家这个词好像也很符合他的气质。
“你就是沧海！？好厉害啊！我看过《探歌》原著，写的太好了！”苏凌震惊过后，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易北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觉得你很可爱。”
“……”苏凌没有说话，看着窗外。感觉脸有些发热。
大概是夏天快来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