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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分享秘密是件快乐的事情(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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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高大的黑狗从某间房子里冲出来,对着火车凶悍地狂吠,冷不丁看到丁秋,突然打个冷战,掉头逃回房子里,躲在门后从缝隙里数着丁秋走过的脚步,狗的主人踢了狗一脚,骂,没用的东西。
丁秋进门甩下书包,在后院里找到忙着摘新鲜辣椒的妈妈,夕阳在天边坠着,满院子都是昏黄的光,丁秋又犯起困来,妈妈沾了泥的手指在她额头一戳,嗔怪,总也睡不够。家门口传来爸爸和弟弟的笑声,可以想像接出幼儿园后的弟弟神气地坐在爸爸肩头。丁秋挡不住睡意,半闭着眼梦游似的摸进自己房间。
丁秋的房间里有台旧电脑,她总是在一觉睡到半夜醒来后吃饱喝足了开机上网,她似乎连生物钟都和家人不一样,真是莫名其妙。洗过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丁秋蹑手蹑脚地在房门口细听了一阵,家人睡得正熟,偶尔会传来弟弟的呓语,她放心地关好门,坐到电脑前罩上耳麦。
丁秋录了首歌,没有伴奏,两手连嘴带话筒一起捂住,很小声地哼,声音似碎玉在相互碰撞,优美地绕出尾音,声线可高可低,婉转自如,是天赐的好嗓音。她把歌传上某个论坛,标题是:令人陷入噩梦的不祥之声。帖子里说,只要你听了就会陷入噩梦,我多么希望能有个人可以例外。
帖子可以投票,做噩梦和不做噩梦两项,热闹的论坛里人来人往,不断有好奇的鼠标点击这个标题,守了很久,每一票都投在做噩梦上,跟帖的有人哭泣有人痛骂,有些会把梦境写出来,看得人揪心扯肺,于是吸引更多不信邪的人进来点击,然后,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丁秋失望地关机上床,恶狠狠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转眼就是暑假,丁秋最后看一眼依旧投票一边倒的帖子,收拾心情背起画夹。“又去乡下写生啊,”妈妈神秘地朝着窗外努嘴,“这次好像不是一个人哦。”丁秋无辜地眨眨眼睛,看到个年轻人人高马大地叉开两脚站在门外,遮阳帽、双肩包,摸着自己刚硬的下巴,一脸沉思。
“喂!喂!我叫独孤野!”这个没礼貌的家伙追在丁秋身后喊,丁秋自出门就当没看到他,两只艳红的石头镯子在一边手臂上叮当碰撞,他控诉,“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没听到我说话吗?”丁秋突然转身,写画板举到他鼻尖前,他朝前一栽,鼻尖杵上去又收回来,看清板上一行字:我不认识你,还有,我不能说话。“哦,原来你是……”独孤野头一歪,对着写画板后薄怒的眼露出抱歉的笑容。
丁秋继续走,他继续跟,一路喋喋不休,话多得像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榕树的叶子,他坐在丁秋身边兴致勃勃地自报家门。年龄:二十差一点;性别:你已经看到了;身高:一米八二,还不错吧,洋洋得意的样子,然后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丁秋耳边,你知道我学的是什么专业吗?
丁秋的写画板再一次无奈地举到独孤野鼻尖前: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不是红娘要带你去相亲。独孤野一拍额头,恍然回过神来,面容一肃,认真地问:“那首歌是你贴上论坛的吧?”丁秋眼中露出询问的神色,他赶紧补充,“就是那首让人做噩梦的歌,我查到你的IP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