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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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是对鬼怪的敬称，一般都是经常跟他们打交道的人才会这么用词。前提是人，七敬虽然魂体凝聚，瞳眸黑灰，但仔细辨查煞气缠身，一般生魂根本镇不住这么浓烈的阴气，即便出生也会早早夭折。
“未曾。”李如薇有心逗弄。
“你可知错？”
“奶奶，我真心询问，还望您三思。”
李如薇一听就怒了，好小子，不说两句好的就算了，还威胁老娘。撸起袖子恨不得冲上前撕烂他的嘴。林星是知道这鬼的尿性，好生劝解李如薇他还是个小朋友不要放过他。
“七敬，别扯什么凌安楼了，还是赶快把你的阴谋都抖出来，我身边这位可不好惹！”
七敬又露出那副迷茫的样子：“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叫杜七敬的？”
好啊，还在这装孙子！……不过姓杜这事林星还真不知道，也许翻白眼后智商也有所下降吧。
“我是红领巾。”林星长个心眼。
“提起来，七敬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李如薇摩挲黑亮的长发，一双银白色眼睛上下打量七敬。她死的有年头，说不定真能知道这坏蛋的来头是什么，这样林星也省下很多时间解咒。但是可能年头太久，加上李如薇只是个没有自由的煞鬼，想得头大也没有结果。
“没能记起来，但那并不是什么好事。也许是我真的忘了，还有可能是被其他鬼封印记忆。这个鬼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是失忆……万事小心。”
“红领巾！”
感受到李如薇的推心置腹，林星也没有交出真名的打算，嘱咐让赵斌给钱后牵着杜七敬就飘走了。
杜七敬一路上没有再说任何话，紧皱眉头这个动作并不适合出现在这样一个外貌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脸上，夜晚夏风吹动他细软的黑发，也吹进他外衣破烂的窟窿里。并不冷，甚至点燃了杜七敬说话的想法。
“我被放弃了。”
谁敢放弃您啊。林星敏锐的觉察到对方似乎在犹豫些什么，与其说是面对他，还不如是杜七敬对自我的发问。
林星向前飘的动作一滞，身后少年拽着他的手，那双眼睛还是透彻得黑，以鬼怪绝佳的视力甚至从中能看清林星自己的身形。杜七敬问出下个问题。
“计划成功了吗？”
计划？关于什么的计划？林星觉察出异常，这时候的七敬在无意识的透露信息，便也回握住他的手捏捏，胡诌道。
“正在继续。”
“你是舅舅什么人？”
我是鬼啊！林星想这么说，忍忍还是继续套话。
“我不是他的人。”
杜七敬轻轻抿嘴，这个回答不在他的预想之中。
“你是？”
“我是你大哥！”
林星没多想，空手套弟先给自己安排个身份，他这不是失忆了吗，林星倒要看看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原本是想占尽便宜说爷爷的，大概觉得这个身份还是压不住，只能给自己降辈分。
果然，对方面露疑色，却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下意识摸摸额头。林星顺着他的动作才注意到，杜七敬右眼眉峰有道疤痕，直接横断他的眉毛。不过这道疤痕过于细小，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呃。”
“哥。”
林星刚想改口，杜七敬那边居然承认这个身份，这声轻如蝉翼的“哥”让林星愕然抬头，少年正别扭地撇着嘴，眼睛飘忽不定不想往这边看，一瞬间居然有点可爱。
信了他的邪啊！林星一点也不想承认，只当是大骗子的又一个骗术，不过自己刚刚占了人家便宜，这回当然不好说些什么，冲人点点头笑着答应，银白色的眼眸波光潋滟。生前做买卖有顾客曾称赞过林星的桃花眼，哪怕怀疑他是来坑钱的，也忍不住在他摊子上买几张转运符。
就连杜七敬这样的鬼一时间也被吸引，磕磕绊绊提高声音。
“红领巾哥。”
“……”
这个，就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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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李如薇得知林星正在寻找住处，告诉他这边占地盘的规矩很简单，只要看上某地的房子，打败盘踞此地的鬼妖就可以。林星讨厌繁琐的规矩，这下暴力解决正合心意，连夜拉着杜七敬就冲向李如薇推荐的新楼盘。
佳陵城是近几年新兴起的房地产承包，坐落于北桥街与月见路之间，地处交通枢纽，很多人都眼热这块香饽饽，就等明天能抢上最好的楼层朝向。人类既然看上了它，部分有理想有抱负的鬼也闲不住，老高就是其中非常注重死亡品质的鬼，从现住地旁民工的三言两语猜测出佳陵城已经建好，那还顾得上搜刮别人家的贡品，快马加鞭赶来占地盘。
鬼也很信风水，只不过与人间的风水禁忌相反，讲究床头置镜、横梁压顶。所以一般也不会跟人类冲撞，这样定居的鬼不会随意搬家，除非消灭。老高飘到楼下，以他阅房无数的眼里一下就相中了九楼的房间。
约定俗成的规矩，在门口布下煞气，其他的鬼知道有主就不会再来。老高刚忙活完，抬眼就看到正从走廊飘过来的青年，身上规矩穿着黑衬衫与牛仔裤。这是老高罩着的鬼都要穿的衣服，可老高本人眯起独眼思索，他没见过这鬼啊。
林星把杜七敬撒在次卧，转身想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布置的，新开的楼盘属于精品房，家具上林星已经没什么可以操心，剩下的就是看看这里的朝向如何。杜七敬乖巧地坐在床上，等林星的身影彻底消失，脸上的神情才恢复成最初林星见到他的模样，杜七敬看着刚被松开的左手动动手指，似乎有点怀疑地呢喃。
“林星……”
刚一出门，林星还没来得及去阳台拉窗帘，在走廊跟进门的戴眼镜男鬼撞个满怀，亏得二鬼冲撞力小，互相恶心会儿便恢复正常。林星退后几步抱臂，露出一副被私闯民宅的不耐烦样。
“你是什么人？”
却不知对方先开口，推推破碎一边的眼镜十分诧异。
“你又是什么鬼？”
“我是管这片的老高鬼，你穿着我派别的衣服，我怎么没见过你？”
不好。林星赶紧背过身，怎么又被抓包了，衬衫牛仔裤明明是大街上很常见的穿法啊！他赶紧立起衣领转身遮脸，佯装成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无辜样。
无耻啊，装什么呢！老高磨牙，张嘴对着林星手臂想给他厉害，森森白牙瞬间布满老高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把蜗牛的口腔翻过来，速度比起之前的李如薇不知快上多少倍。然而鬼外有鬼，他快林星更快，侧过身借对方冲过来的力量对准□□就是一脚。
男人，或是男鬼都有这个弱点，林星深知技不如人，对抗李如薇实在是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在身体方面没有弱点，只能用耗掉精力的方式慢慢磨。这次对方很显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男性，再不钻漏子攻击就不是他林星了。
生前对付来砸摊子的混混百试百灵，以至于后来混混间传城南的林先生文武双全，正常人别去招惹的流言蜚语。林星乐得清静，支起他卖符驱鬼的小摊子糊口。
果然，老高大概也没见过这么损的下三滥，一击倒地疼得滚来动去，颤颤巍巍地说。
“鬼怪本就无性，你还逮着不放，太阴险了……你不是人。”
林星笑呵呵：“鬼就是鬼，你们一只两只都把自己当人看呢？”
“嗤，小孩子懂什么，只有当鬼才明白活着的滋味，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确实不明白向往死的原因，不过活着才能算是人类。”
老高脸上的獠牙退去，看向林星的独眼也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他蜷缩着身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你既然看上这间房子，为什么不在门口留上煞气？”
“呃……有点忙，忘记了。”林星犹豫片刻，又开口。
“况且我根本没煞气。”
老高撑起身子又是一惊，眼镜从脸上滑落也顾不上，急忙说。
“怎么会？我明明、”
话没说完，次卧走出来个长发短衫的少年，冷着脸轻飘飘看了眼老高，一瞬间煞气攻心，浑身翻腾起火焰般的灼痛感。老高顾不上说完，哀嚎着缩成一团。杜七敬的眼神收回得非常快，林星没能看到二鬼之间的暗流涌动，还十分好奇刚刚还好好的鬼一转眼又痛苦上了呢。
“哥。”杜七敬吓得蹭过去，“他是谁？”
林星也不知道杜七敬是不是装的，眼下只得认为他确实失忆。
“叫老高鬼，是来……诶，你来干什么的？”
对方没有回答，冷汗从额头滑落，表明此刻这个鬼没办法回答问题。奇怪，心脏病犯了？鬼有大夫吗，要不要打个211试试。
“喂，你还死着吗？别死我家啊我才刚搬进来。太晦气了。”
“来温居的吧。”林星看着老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可能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七敬，要不给他送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治鬼吗？”杜七敬沉思。
“呃，鬼民医院？”
“够了够了！我没病！”老高大喊，“我就是……”
老高没有再说下去，眼神在杜七敬和林星之间徘徊不定，少时捡起地上碎裂的眼镜，擦擦有重新带上，那只紧闭的单眼睁开，里面什么也没有。林星却是猛然明白过来他在向自己说话。
“小心身边的鬼。”林星的脑子里响起这句话。
传达后，老高狠狠咳嗽几声，捂着嘴飘出大门，跑远还能听到他鬼叫着“房子赏给你了”。
杜七敬：……
不知道这鬼在想什么，杜七敬收回杀死对方的想法，抬眼看向这个目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青年，咂咂嘴。林星正跟鬼对喊“你鬼叫什么”，闻声正巧看到杜七敬的神态。
难道，杜七敬饿了？
林星恍然大悟，这家伙失忆前肯定不吃东西，失忆后小孩子可受不了嘴巴里没东西嚼。尽管鬼怪没办法吃凡间的食物，但林星在画里专门学过下面的法术，仅供鬼怪。
“面粉过敏吗？”
杜七敬回过神“啊”了声，看林星没有要他答案的意思，还是听话地否定了。
当然，林星只是下意思地询问，其实根本用不上面粉。不过他的聚形法术非常糟糕，需要一点煤气帮助。飘进厨房翻腾半天，终于发现精品房不给准备这个，原本高涨的兴致也扑灭大半。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杜七敬飘来。
林星叹气：“我法力不够，点不起来火。”
“你要做什么？”
“喜欢阳春面吗？”林星比划个抻面的手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