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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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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医生,这是你的新病人-王鑫。”
一个护士将诊断单递给白昼。
姓名:王鑫
性别:男
年龄:26周岁
经我院多方观察确诊为偏执型人格障碍,有暴力倾向,该病人十分聪明多疑,有多次逃跑记录,建议深度看管。
一眼扫过白昼就明白了大概,这是个极为棘手的病人。
“别紧张,我们聊聊。”白昼看着坐在桌对面的王鑫笑了笑。
坐着的时候身体微屈,肌肉紧缩,这是一个打算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姿势,右手不时摸着裤兜,里面藏着什么。
“聊什么。”王鑫戒备的瞅着他。
“在你来之前李艳都把你的情况给我说了。”李艳就是刚才那个护士。
白昼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对王鑫道:“哦,忘了说了,我是白昼,你的主治医生。”
王鑫沉默了一小阵,显然心里正在算计,果然是个高智商的。
“白医生……”这是妥协了。
“很好。”白昼赞赏地夸了一句,对待精神病人需要鼓励。王鑫显然看出了白昼的意思,抿了抿嘴,没说话。
“我听说你是杀了你的父母才疯的?”
“……”鼓励什么的都是狗屁!
“不是我。”王鑫磨蹭裤兜的手动作更大了,眉毛都皱了起来。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天。”白昼安抚道。
“我不想聊这个。”王鑫语气低沉。
王鑫刚刚偷着瞟了他一眼,突然站起了身,他看清了,那是个铁棍!
一阵嘈杂,等白昼再次清醒的时候他正躺在休息室里。四周洁白的墙壁,随风飘荡的白色窗帘,一眼望去全是白色。
白昼皱起了眉,白色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明明是个精神病院,却要效仿医院似的搞得全是白色。
“白医生,你怎么样了?”
“哦,李艳啊,我没事。病人呢?”白昼转头看去就看见了满脸愁容的李艳,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关心。李艳这小护士自从入院以来就跟着他了,瞧着那担忧的样子,不枉他平时对李艳的照顾。
“王鑫已经被关起来了,你别担心。”
白昼听到此言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手上虎口处裂了很大一条伤口,此时还往外渗着血丝,再一摸头,得了,脑袋上也破了皮。这王鑫果然有暴力倾向,白昼心想。
“白医生,该吃饭了。”一个护士推着餐桌走了过来。
四菜一汤,很是丰盛,可白昼就是不想吃。别以为他不知道!医院那些人因为他常年和精神病人接触,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变成了个神经病!
有一次他居然从医院给他的餐品中检查出了精神药物。他当场就大闹了一场,虽然最后医院向他赔礼道歉了,可自那以后医院给准备的饭菜他是一口都不敢吃了。
“白医生?”护士疑惑地看向白昼,见白昼一脸迟疑恍然大悟道:“您是担心下药那件事?放心好了,他们早就知错了,我保证,这里绝对没有那些东西!”说完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刚醒还没缓过神儿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护士都那么说了,看来今天这饭铁定得吃了。
以往白昼都是能逃过饭点就逃饭点,逃不过就吃完再抠嗓子吐出来,但那滋味实在不好受。说实话,白昼已经很久没安心地吃过一顿饭了。
“我去下卫生间。”白昼说道。饭吃完了,他得找个地方吐出来。
待他走后,有一个白衣老头拉住正往回推推车的护士。
“怎么样?吃了没?”
“吃是吃了……”护士一脸为难道:“但估计这会他已经去卫生间吐了。”
“哎……”白衣老头叹了口气“这小子越来越机灵了,我去会会他。”
白昼在洗手池吐着呢就听见有人叫他。
“白医生,干嘛呢?”
转头一看院长正倚在门框上直勾勾地瞅着他,也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
白昼心里越波涛汹涌,面上就越平静,潦起水洗了洗脸:“有些累,精神精神。”
“白医生啊……”白衣老头颇有一番语重心长的仪态,缓缓道:“这些年你为医院做了多少大家都与目共睹,所以医院打算提拔你成为一级医师,这是你的新寝室。”说罢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白昼,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身体,我走了。”
白昼久久伫立在洗手池默然不语。院长这是要隔离他,呵呵。面上一阵冷笑,突然伸拳将面前的镜子打碎,鲜血从手指间滑落,白昼却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夜晚,白昼伏在新寝室里的桌子上写着东西,他有记日记的习惯。
2017年5月13日。
接收了一个新病人,他很有意思,让人充满了挑战性。
又吃了医院的饭菜,扣嗓子很不舒服。今天在门口的体重秤上量了下,就剩120斤了。一米八120斤,我能摸到衣服下的肋骨。
院长让我搬来了新屋子,就是我现在写东西的这个屋子,院长想隔离我,没想到环境还不错,估计是对我的补偿吧,呵呵……
“谁?”白昼正写着东西感觉到窗边流苏动了动,有谁在那里。
刚才屋里唯一亮着的就是桌上的这一盏台灯,光线根本不足以让白昼看清窗户旁的人,白昼戒备着 。
“出来。”语气低沉,威胁宛如实质化。
那人或许是感觉到了白昼的压迫感,半顷窗帘动了动,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影。
“嗨,我是你的新室友,我叫黑夜。”那人如是说道。
浓郁的月光从窗户钻进来照在那人的身上,让其染上了一丝神秘感。
“黑夜?呵呵……我还叫007呢,代号吧?”白昼边搭着话放松对方的警惕,身子边往开关处移动,这屋里这么黑,谁知道他是人是鬼。
“吓到你我很抱歉。”那人似乎是见白昼语气不好,猜想着白昼这是不高兴了,幽幽开口道。
“别啊,没吓到,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胆哪能那么小呢,是吧,黑夜?”
那人听到白昼的回话似是好笑似是无奈,耸了耸肩上前解释道:“我真叫黑夜。喏,这是我的工作证。”
与此同时白昼终于摸到了开关,只听“啪”的一声,灯光爬满了整个屋子,白昼这才看清对面的人。
身高与白昼差不多,穿着一身白大褂,戴了一个黑框眼镜,双耳自上而下整整齐齐地戴了八个耳钉。要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留了一头及腰的长发,自根部扎起绑成一个小尾巴。
还真是室友啊?真会玩,蹲半天了吧。
“男的女的?院长不会给我找了个女人当室友吧,虽然我是单身,但也不是来者不拒的。”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标新立异啊。
“……男的。”那人停顿了下回道,明显被噎得不行。
娘炮。白昼在心里与那人同时出声,他当然知道对方是男的,就冲那身高也不是个女人能长出来的,但白昼就是想嘲讽他一下。
只见那人又往他这边走了几步,右手抬起将工作证明给他看。“虽然知道很突然,但我觉得咱们可以有一个不那么针对的开始,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白昼虽然气室友的作弄,但也不是小气的人,对呛几句也平静了下来,“我是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