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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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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清园里的花朵依旧盛开着，月色皎洁，偶尔还能听见水珠滴落的声音。
一道影子闪过，花儿折腰又迅速恢复原状。
“主子。”那道影子走到一处墙角，那里有一棵大树，活了很久已经长得很粗大，足够挡住那人的身影。
“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与刚才的男声不同，这道声音略显得冰冷，仿佛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六皇子最近私下和苏府的人在接触。三皇子的情况主子应该知道。”
“苏府……哼，一个个的当真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冰冷声音又说道，语气中带着嘲讽。
前者不敢接话，只能低下头听着主子说话。
“你觉得当今太子如何？”那冰冷声音停顿了一下，“不必拘束，有话直话。”
那人思考了一下，犹豫着说：“太子……应该不是废材。宫外的人没见过太子倒是不惊奇，但宫内都甚少有人见过太子就很奇怪。可以说是，皇上在刻意保护太子。”
“但各皇子派居然无所察觉，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就将太子定义为草包，此举甚是奇怪。”
“三皇子那派倒是有所怀疑，已经在暗中查探了。”
那人一愣，随即道：“主子，我们要不要……”
冰冷声音打断道:“不必。他们做什么事与我们无关，只要不损害我们的利益，择谁为主都是一样。今天你就回去吧，最近不必来了。”
“是，主子。”
那人应着，随机运着轻功离开，沈妤只看见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冰冷声音的主人还没离开，沈妤一时半会不敢出去。
无声的叹了口气，真是倒霉什么事都给她撞上。
白天赏个花碰上谢怀殊，晚上好不容易等其他人睡觉过来想一个人过来花园静静散心，结果又碰上这种事情。
这和朝廷有关的事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管，可是居然还给她撞上这种事情。
如今父亲和三皇子交好，就算以后宋文善失败了，她还有后路可退。
另，刚刚那黑影说六皇子和苏府的人有接触……
苏府……
沈妤记得左丞相就是苏府的，虽说谢怀殊是右相，掌管的权利大些，但左相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当了这么久的官。
对于冰冷声音男子的身份，沈妤可没有半点好奇，毕竟，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
仿佛听见了那男子的轻笑声，转瞬即逝，沈妤惊起一阵冷汗。
下一秒她以为自己会被灭口，结果除了偶尔的风声，并无异常。
这是......没发现她？
沈妤松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手上都沾着冷冷的汗水。
想到刚才的两人，神经又紧绷起来。
以那两人的武功，不可能没察觉到她在这里……难道说，是故意被她听见的吗？
就刚刚的对话而言，唯一的重要情报六皇子和苏府的人有接触，其他的应该不重要。
故意泄露给她知道有什么好处吗？
偏偏两人交头的地方是在沈府，看这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被人发现，真是奇怪。
啊……
沈妤想得头疼干脆不管了，以后大半夜她再也不一个人跑出来了，碰上这种事真是倒霉。
沈妤打算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伸头看了看四周，放轻了脚步赶回房间。
翌日。
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太阳羞涩地躲在云朵背后，微风拂过又悄然探出脑袋。
沈妤眼神朦胧地在床上坐起，止不住打了个哈欠。
昨晚……不，应该说凌晨一直担惊受怕，那声轻笑一直环绕在沈妤脑海里，害得她都不敢睡觉。
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已是天亮。
“咚咚……”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沈妤被惊醒也没了睡意，死死地盯住门口。
“小姐，时辰不早了，该用早膳了。”
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沈妤面无表情地下床开门，也是，要真来灭口怎么会敲门。
一夜没睡，她的衣服自然也没换。
门开。
知湫看着自家小姐顶着一双黑眼圈，眼神却又麻木冰冷，一时无话可说。
就一个晚上的功夫，小姐又受什么刺激了......
就算昨天碰着了谢怀殊，小姐也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呀，看得她怪心疼的。
知湫：“小姐，昨晚……”
沈妤冷着脸：“不必再提。”
知湫:“……”果然是受了什么刺激。
叹口气，小姐这样子怕是一晚没睡，难不成是真厌恶谢怀殊？还以为小姐经历过那些事后，和谢怀殊的关系已是旁人不能替代的，结果小姐还是如此讨厌他吗？
沈妤：“我先去洗漱，知湫你去知会父亲一声。”
知湫应下，离开前看着小姐脸色发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还是前段时间的事了。
前几日和她同住一屋檐下的小丫鬟似乎晚上如厕碰到了什么，脸色惨白地回来。
知湫被她摇醒了，翻了个身不耐烦地说：“大晚上的去睡觉，别烦我。”
“知湫姐姐，刚刚我看到……”小丫鬟说着又止住了，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敢说什么，小丫鬟只能低低地哭着，大半夜的，有种阴阴森森的感觉，她的头发也有点乱，坐在地上哭着如同女鬼一般。
“真见着鬼了？”知湫被她烦的不行，揉着眼睛撑起身子。
她也只是随口说一句，谁知小丫鬟脸色苍白得止住眼泪哆嗦着，眼神飘忽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惨叫一声，喃喃自语：“知湫姐姐……我肯定会被他们灭口的……怎么办？！”
知湫被小丫鬟这声尖叫吓了一跳，又听到她说的话，联合前景，觉得这丫头肯定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还被发现了。
就是不知道被偷听的人为什么放她回来。
“先冷静下来，说说你刚刚干了什么？”知湫稳住她，眼神里带着审视。
小丫鬟的肩膀被知湫捏的有点疼，她小声啜泣了几声，抬头被知湫的眼神盯着头皮发麻，不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地说：“我本来是想去如厕的……后来在花园看见了一个黑衣人”
“你去花园做什么？”茅房可是在花园的反方向。
思及此，知湫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三更半夜的跑到花园那边去，而且还撒谎说如厕，怕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小丫鬟显然也想起来了，她去花园那边是帮主子办事，自然不能说出来，只能找其他借口：“我有点饿了……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知湫冷笑，“现在还没到早膳时间，府里的规矩你忘了？”
为了保证府上小姐少爷的身体健康，一般超过用膳时间一个时辰，不得进食，防止小姐少爷暴饮暴食平时的膳食都是适合控制过的。
对府内下人而言这个规矩就更严格，随意偷拿厨房的东西，可是有惩罚的。
“知湫姐姐，我没忘……”小丫鬟白着一张脸，哀求地看向面前的女子，“知湫姐姐，放过我这次吧……我下次不敢了……”
可惜女子并没有被她打动，只是冷冷地说：“规矩不可破。”
知湫并没有放过她的理由，庇护这小丫头，要是被老爷发现，惩罚的就是她了，况且厨房的人每天都有清点食物。
“知湫姐姐，其实我没有拿……我打算去的时候就碰到了那个黑衣人和别人说话。”小丫鬟显然也不想被惩罚，听其他下人说，偷拿厨房的食物惩罚可是被饿上三天三夜，她被饿上一天就受不了了，被饿上三天三夜岂不是要被饿得蜕上一层皮。
“那你倒是说说，你听到了什么？”大半夜的那个黑衣人居然还跑到府里来，那这个看守的都是拿钱不办事的？
知湫这么想着，打算天亮就去向老爷掺上那些家伙一本，小姐那边她并不打算报告，估计小姐也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小丫鬟刚想开口被知湫的眼神一吓，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了，哽咽着回答：“事情是这样的……”
差不多是子时，小丫鬟按照主子的吩咐打算去厨房给某位姨娘的药掺点好东西。
要说这东西，主子没说小丫鬟也猜的七七八八了，总归是那些有损胎儿的玩意。
那位姨娘怀了孕，老爷年纪大了大夫说很难再有子嗣了，也对这孩子更为期待，但同时也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对姨娘更为上心。
不说一回府就守着那位姨娘，平时也是吩咐着众多丫鬟伺候，这架势其他姨娘都是没有过的。
自然是招惹了不少仇恨。
夫人是个明白人，看开了对这些后宅事无心参与，但显然小丫鬟的主子是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这个关头还想着给姨娘下药。
要她说，这个关头去下药，岂不是说我讨厌那个孩子要害那个孩子，快来抓我呀顺便把我赶出府减少开销。看老爷的样子，如果真被发现，说不定还真会这么做，毕竟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孩子了。
主子犯蠢，小丫鬟也不能反抗，只能祈祷着不被人发现，一边偷偷摸摸地溜去厨房。
谁知途中经过花园，恰好就碰着了那黑衣人。
看那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此，但小丫鬟被吓了个半死，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被灭口了。
恍惚间，依稀听见那黑衣人向某个她看不见身影的人报告：“主子，最近齐将军已经打算收兵回京，皇上那边收到消息后，并没有公开的打算……”
“如此就……，……这样便可。”
“另，五皇子和朝中某些大臣走的很近……恐怕……”
“静观其变……，…………。说起来，先把那边偷听的小虫子抓起来吧。”
？！被发现了。
大晚上的很安静，那冰冷的声音随风飘了过来，小丫鬟想跑但腿一软跪坐在凉亭地上。
那黑衣人运转着轻功，转眼便到了小丫鬟的面前，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脚下一动就把她带到了自家主子面前。
在这期间小丫鬟居然还有思想去想：这衣服质量真的太好了，她这么重衣领居然没被直接扯掉……或者说这黑衣人直接把她手起刀落解决掉多好。
哦对，这黑衣人似乎没带刀，但这不影响小丫鬟害怕他。
“尚书府的小丫头三更半夜都不睡觉的吗？”那被黑衣人称作主子的故作疑惑道，语气间的冰冷也让她明白这人没在和她开玩笑。
小丫鬟咬唇不敢回话也不敢抬头看，要是真看见了这人的真面目，那她更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黑衣人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包药粉，随意摇了摇，发出细碎的声音，又打开小包捏了一点粉末嗅嗅：“主子，是麝香。”
“麝香？”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冷笑了几声，“听闻府上有位姨娘有了身孕，原来你是想害那孩子啊。”
“我、我也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小丫鬟见他似乎很讨厌这害人孩子的事情，脸色一白还想垂死挣扎，“我只是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把这粉末丢了，然后回去复命……并没有害那孩子的打算……”
那人也不欲和小丫鬟多说，沉默片刻就唤了一声黑衣人的名字：“阿九。”
黑衣人走进，主子递给他一粒药丸，他接过，靠近小丫鬟：“姑娘，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吧。想活命的话，吃下这粒药丸，闭上你的嘴便好。这种事情，很简单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