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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北缘起 ...

  •   建元八年春,南方正草长莺飞,含

      芳吐翠。西北仍是一片穷荒绝漠,云梯

      古道,苍茫粗犷,人迹罕至。只偶尔能

      听到过路商贩的驼铃声。

      乌镇 ,不同于戈壁的荒凉 ,到处

      都是一片热闹繁华。

      街道两旁是青砖红瓦的酒肆,茶

      馆。空地上是吆喝着的商贩。挑担的,

      赶着毛驴拉货的,人流如织。

      郊外的一处农舍升起袅袅炊烟。中

      年妇人边往里添柴边向屋里喊: “珠珠

      儿,别捯饬了,饭蒸好了,一会儿给你

      哥哥送药铺去。”

      屋中的小姑娘正对镜梳妆,妇人

      一喊,手吓得一抖,硬生生的画歪了

      眉。

      呀,她的眉毛,顿时羞恼: “阿

      娘,你就会指使我。我不去,你让杳娘

      去送吧。”

      将篮子里放好饭菜,又细心的盖上

      一块厚棉布保暖,中年妇人出了灶屋。

      “什么杳娘,那是你嫂嫂,没大没小的。”

      不理会门外的母亲蒋宋氏,唤作

      珠珠儿的女子只专心在镜前修眉,细细

      检查着妆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确认

      挑不出一点瑕疵后,方才打开房门。

      “本来就是嘛,风这么大,万一吹

      皴了脸怎么办?”

      蒋宋氏对蒋宝珠的娇蛮无法,只

      得好声商量,“就你娇气,那阿娘给你

      拿头巾包着。”

      听到包着头巾,蒋宝珠小脸一

      皱,拒绝:“我才不要包着那么丑的头巾

      呢!”她这么漂亮,包着块丑布算什

      么。

      乌黑分明的杏眼一转,讨价还价:

      “要我去给哥哥送饭可以,但是,阿娘

      要给我点跑腿的银子。”

      儿子还饿着呢,家里人手又不

      够,蒋母只能妥协,点了点讨要银子的

      闺女脑袋,“死丫头,我就知道,等

      着。”

      回到正屋,蒋母取下裤腰上拴着的

      钥匙,打开了炕上的一个柜子,想了

      想,拿出了半两银子。

      小儿子正长身体,大儿媳也怀孕

      了,都要好好补补。然后又重新锁上柜

      子,下了炕。

      出了门,给了趴在门口翘首以待的

      蒋宝珠,开口叮嘱:“给,你去买点猪骨

      回来,剩下的别都花光了。”

      “啊?还要买猪骨啊。”还以为这半

      两银子都给她了呢。好在买猪骨花不了

      多少钱,比起以前的几十文已经好多

      了,也就不再发牢骚。她可以去买个簪

      子了,让玉兰那个死丫头再炫耀。

      想着,也不再磨蹭,挎上篮子欢欢

      喜喜出门去了。

      蒋宝珠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微微挺

      着小腹的年轻妇人推开了院门。

      “阿娘,我回来了。”

      看着闺女出门的蒋宋氏刚回到屋

      里,拿起针线篓子,还未开始引线。听

      到声音后又赶忙出了去。

      院子里是一个美貌小妇人。上穿

      杏黄对领半袖短襦,下着檀色襦裙,明

      明一身臃肿土气的打扮,可这人却越显

      花容月貌,冰肌玉骨。

      蒋宋氏对着小妇人很是亲切, “杳

      娘回来了,快坐下歇歇。有没有累着,

      饿不饿,阿娘给你盛饭。”

      杳娘摇摇头面上染着一丝绯红,

      不好意思道: “阿娘,我不累。今日回

      来的有点晚,我先去给伯年哥送饭。”

      蒋宋氏拉住人,笑意盈盈,“珠珠

      儿去送了,你就坐下歇会儿。娘先给你

      盛饭,别饿着了,你现在可是双身

      子。”

      推拒不过,杳娘应下:“谢谢阿娘。

      阿娘跟我一起吃吧。”

      “一家人,跟阿娘还客气什么。阿

      娘先不吃,等你小妹回来再吃,省的她

      又闹脾气。”

      看着吃饭的人儿,蒋宋氏十分满

      意。杳娘长得可真好,就没见过这么好

      看的了,哪怕是农家出身,可愣是没有

      一点乡下人的土气,就连吃饭都是秀秀

      气气的。脾性更是好,事事以丈夫长辈

      为先,有啥事也都跟她有商有量的,她

      也不是恶婆婆,媳妇孝敬她,她自然也

      愿意对媳妇好。

      在婆母一片慈爱的目光中,杳娘吃

      完最后一口饭,站起身来,打算收拾碗

      筷,被蒋母拒绝,推到了房间。

      “阿娘来收拾就行,你去睡会儿,

      养养精神。”说着,又贴心的拉上了

      门。

      杳娘坐在炕上,心中一片感激,只

      觉是三世修来的福分,能嫁的如此人

      家。丈夫疼惜,公婆慈爱,小叔小姑也

      都是好相与之人,虽然也有吵闹,但都

      是些无伤大雅之事。

      想到这,又记起了丈夫昨日给自己

      带回来的桃花银簪,内心十分甜蜜。

      回春堂。

      已是临近中午,可就诊的人却是

      一点不见少,虽是镇上不独有这一

      家,但因着大夫医术高明,久而久之,

      名声便传扬起来,就诊的有十之八九是

      来这儿的。

      看着拥挤的药铺,蒋宝珠十分嫌

      弃,直接站在药铺外叫自家阿兄,“阿

      兄,阿娘让我给你送饭。”

      听到声音 ,正给病人号脉的俊郎

      秀气的布衣青年,抬起了头。看到蒋家

      小妹正拎着篮子站在药铺外呢。

      就诊的多是老熟人,西北的汉子妇

      人也大都粗犷,嗓门洪厚。顺着蒋伯年

      的目光看去,调笑道:“蒋小大夫,今日

      怎么不是你家夫人送饭了。”

      “是啊,这姑娘也俊俏的很呐。蒋

      小大夫真是艳福不浅啊。”

      这镇上谁不知道蒋小大夫娶了个如

      花似玉,清丽绝艳的美娇娘。每日都来

      药铺送饭。往日里他们也时常会打趣两

      句的。

      虽知道对方开玩笑,可蒋伯年年纪

      轻轻,还是红了脸。解释道自家小妹来

      送饭,又忙作了一揖,请众人稍等片

      刻,他去拿饭。

      看到蒋伯年出来,蒋宝珠发牢

      骚:“阿兄你怎么才出来,我都要累死

      了。”

      知道蒋宝珠的性子,蒋伯年不予

      争辩,只道: “是阿兄不好,今日怎是你

      来送饭。”

      “嫂嫂还没回家,阿娘担心你饿坏

      了,便让我来送的。阿兄,阿娘答应我

      在集市玩会,我先走了。”

      没问到自己想听的,蒋伯年稍显遗

      憾,可蒋宝珠才不管呢,她急着去买簪

      子。蒋伯年最后只能叮嘱小妹注意安

      全,早点回家。

      杳娘应是回家晚了,阿娘等不及便

      先让小妹送来了。

      匆匆应付兄长两句,蒋宝珠直奔镇

      上最大的首饰铺。

      金玉楼

      蒋宝珠还只在阿兄定亲时,跟着母

      亲来过一次。那次母亲为杳娘买了一支

      蝴蝶金簪,一对镂花银镯及一对白玉耳

      坠。自己却只得了一对银坠子。虽然后

      来杳娘又把蝴蝶金簪转送给了她,但仍

      是耿耿于怀。

      这次她把攒的钱都带上了,一定要

      买一支最好看的簪子。

      西北爷们粗犷,妇人大多也都生的

      膀大腰圆。像蒋宝珠这样长相娇美漂亮

      的实在不多见,再加上一身嫣红色小

      袄,鹅黄色襦裙,头插银簪,耳坠朱

      环,打扮靓丽。金玉楼伙计误以为是哪

      家偷溜出来的小姐,忙上前招呼。

      “这位小姐,您里边请。咱金玉楼

      最近又上了许多款式呢,都是京城最新

      的样式,您看看吧。”

      柜台上摆满了首饰玉石,琳琅满

      目,光彩夺目。

      都很好看,可惜她的银子不多,

      想是只够买一件的。左挑右选,最后挑

      了一根梅花步摇簪。问了价格,还好,

      银子够了。

      拿手绢仔细包好放到怀里。想着阿

      娘交代的买猪骨,刚要出门,一个膀大

      腰圆的中年妇人领着两小丫头堵住了门

      口。

      楼里的伙计迎上前,“李夫人,您

      可好久没来了。我们楼里上了新品,都

      是刚从京城来的,都给您留着呢,您瞧

      瞧,伙计捧出了几个盒子。

      那李夫人伸出胖胖的手指头眼也

      不眨的点了几个盒子让包起来。

      蒋宝珠只觉心酸,那肥胖蠢笨的

      妇人哪里值得那么些好东西呢,她刚刚

      看过,那些首饰只随便一件就抵得上十

      支梅花步摇簪。

      压下心里的酸涩,踏出金玉楼的

      门,往西走,她还要买猪骨呢。穿过酒

      肆,听到里面胡女歌姬唱的软糯小调。

      再往南走,看到猪肉摊子,买了两根猪

      骨,割了两斤肉,原路返回,又路过酒

      肆。

      “大哥,你看那小美人又来了。”

      “可不是嘛,以前从没见过,应该

      不是镇上的。”

      “对,应该就是个小丫头,不是什

      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可比楼里的姑娘长得好看。”

      搓搓手,其中一个猥琐的汉子开

      口:“大哥,咱……。”

      其他人也蠢蠢欲动。

      领头的黑壮大汉往嘴里扔了个花

      生,喝完最后一口酒,随手把杯子扔在

      桌上。

      “走,咱去会会小美人去。”

      众人勾肩搭背,满嘴荤话,“那美

      人小脸蛋可真嫩,跟豆腐一样。”

      “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啊。”

      “哈哈哈哈。”

      过来收拾桌子的小伙计摇摇头,

      道了一声可惜。

      邻桌上坐着两人,从头到尾看了

      个全部。年长点的,白面无须着灰蓝长

      袍。青年人则一袭青衣,竹簪束发,腰

      坠白玉,温文俊秀。前者对后者恭敬有

      礼。

      “二爷,今日下榻在哪?”

      “找间客栈住。”青衣男子摇着

      金陵乌木扇漫不经心。

      “唰”的一声却又收起了扇子,迈步

      下了楼。

      “爷,您去哪啊?”尖细的声音从

      背后响起。

      男子止步,转身,眉梢轻挑:“你

      猜。”

      看着主子下了楼,中年男人连忙

      放下块碎银追了上去。可得跟紧了,主

      子爷要伤了一根头发丝,他这脑袋可就

      保不住了。

      出了小镇,往南走出四五里地就是

      蒋家的小院,附近还有三十多户人家。

      因近郊外,每户人家的占地面积都比较

      大,前有小院栽草种花,后有小院种菜

      种瓜,自给自足。家里的屋子也绰绰有

      余,十间八间,宽敞明亮。

      风呼呼的吹,刺骨的寒冷。正是爱

      美的年纪,蒋宝珠自然不肯穿的臃肿,

      此时冻的瑟瑟发抖,不禁加快脚步。

      “美人,去哪?这小脸冻得,哥哥

      给暖暖呗。”两个流里流气的壮汉堵住

      了道路,蒋宝珠停下脚步。

      周围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没有一

      个行人,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路的一

      头被堵住了,蒋宝珠转身向原路跑。

      “嘿嘿,要去哪啊?”又出来俩大

      汉,堵住了来路,不怀好意的凑向前。

      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哪遇到过

      这种情况。慌不择路的往荒草丛跑去。

      手里拎的猪肉骨头一股脑扔向身后,也

      不敢回头,只能拼了命的跑,泪流满

      面,跑差了气也不敢停下。

      相隔百米多的地方,李召嘴角抽搐

      的看着主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这是

      什么恶趣味啊,不是要英雄救美吗?怎

      么反而看起戏来了呢?只是可怜了那姑

      娘。遇上了这么一个随心所欲,混世

      魔王般的主儿。自求多福吧。

      到底是姑娘家,体力不支,被追了

      上来。看着那恶心的大手要伸向自己衣

      襟,蒋宝珠已经准备了咬舌自尽。

      “姑娘,你无事吧,贼人已被制服

      了。”

      恶心事情没有发生,蒋宝珠睁开

      眼,看到的便是青衣公子,眉目含笑,

      温润如玉。

      于绝望中生出希望,满腔的委屈害

      怕之下,蒋宝珠抱住了眼前的人。哪里

      还管其可不可信。只能说长得好看就是

      有优势。

      李召举目四望,有点委屈。主子

      啊,您可是一根手指都没动,就抱的了

      美人。

      没有拒绝投怀送抱,萧衍虚环着

      怀中人。低声安慰:“姑娘莫怕,贼人已

      被制服了。在下定将其报官处理。”

      心中的恐惧哭了出来,蒋宝珠才发

      现自己还在那俊秀公子怀中,方觉不好

      意思。羞红了脸,连忙退开一步,低首

      道谢。

      “公子仁义,大恩大德,小女子无

      以为报。还望公子告知姓名,日后报答

      一二。”

      萧衍鞠了一礼,“姑娘莫要客气,

      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姑娘如此盛赞。

      在下朱衍。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朱公子,小女子姓蒋,名宝珠。”

      “宝珠”萧衍呢喃,“真是好名字,

      想必蒋姑娘定是父母家人捧在手心的宝

      贝明珠方才取得宝珠此名。”

      明明是略微轻佻之话,可从这人

      口中说出,只觉是纯粹的赞美欣赏之

      话。

      “朱公子谬赞了。”

      抬头看看天色,萧衍体贴道:“天色

      也不早了,蒋姑娘快些回家吧,莫让父

      母家人担心。”

      蒋宝珠咬唇欲言又止。

      像是料到她的心思,萧衍一拍折

      扇,斟酌着开口,“这样吧,反正我二

      人也无大事,正想四处游玩一番,不如

      就跟蒋姑娘同行吧。不知道姑娘可方

      便?”

      抬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害

      怕一个人赶路的蒋宝珠满心感动。朱公

      子定是知道她的担心,所以才这样说

      的。

      “李召,你先去报官,一会儿回来

      和我们汇合。”

      “二爷,我……,”他怎么敢离开啊。

      “爷的话,你也不听了?”暗卫又不

      是死的,他离开一时半会儿,自己还能

      遇刺不成。

      “别给爷废话,赶紧的。”

      “那爷您一定要等着我,我马上赶

      回来。”好在这儿刚出镇子没多远。

      “快去。”

      不耐烦的应付完李召,又开口对

      蒋宝珠道: “蒋姑娘,这儿有石壁,我们

      先坐下歇会吧。”

      拂了拂尘土,又掏出帕子垫上,方

      才让蒋宝珠坐下。

      隐在暗处的影卫都没眼看,虽然这

      样的画面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但他们还

      是无法淡定的面对,脸皮依旧不能像他

      们的主子一样。

      看着这样的萧衍,蒋宝珠心中一

      暖,继而又是不好意思。转念又想到,

      这样俊秀体贴的男子说不定已经是别人

      的丈夫父亲了,只这样一想,竟都有些

      心酸,嫉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又忍不住的开口打听。

      “我家就在前边了。这次多亏了朱

      公子搭救,不知道朱公子是哪里人?”

      这些萧衍都是信口拈来的:“我是京

      城人士,不过不久住。在下喜欢四处

      游历,这样说来,倒是居无定所了。”

      “京城?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我从

      小在西北长大,连乌镇都没出过呢。倒

      是常听过路的商队说京城是整个大梁最

      繁华热闹的地方,是吗?”

      “是很繁华,也很热闹。有机会,

      蒋姑娘可一定要去京城看看。”

      “我一定会去的。”想了想,又犹疑

      的开口,“朱公子喜欢四处游历,那父

      母妻儿怎么办。留在家中吗?”

      “我生母早亡,现在的母亲是父亲

      继室。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倒也不差

      我这一个。至于妻子,是遵父母亲命娶

      的,关系也不亲近。”

      听到萧衍真的已经成亲,蒋宝珠莫

      名感到嫉妒。再听到他说父母妻儿无一

      亲近之人,语气中满满的凄凉萧瑟之感

      时,只剩下了心疼。

      刚想开口安慰,李召赶了回来。

      “二爷,我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那蒋姑娘我们就走

      吧。”萧衍背手站立,出声道。

      已经提前跟官差打好了招呼,犯人

      按律处理。李召便跟在了萧衍和蒋宝珠

      的身后。

      看到自家的院墙,蒋宝珠停下。

      “朱公子,我家到了,您进去喝杯

      茶吧,也好让我爹娘好好答谢您。”

      “蒋姑娘客气了,今日就不叨扰了

      。蒋姑娘也快些回去,莫让家里担

      心了,在下改日再专门来拜见伯父伯

      母。”

      “好,朱公子那我们就说好了。”

      “当然,一言为定。”

      两人话还没说完, “吱嘎”一声,

      院门开了,一个上身鸦青袄下身乌色襦

      裙的中年妇女挎着篮子站在了门口。

      “朱公子,是我阿娘,我就先回去了。

      “蒋姑娘客气。”

      “阿娘。”看到蒋母,蒋宝珠委屈的喊。

      “ 珠珠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

      刚那人欺负你了。”蒋母闺女养了这么

      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委屈的时

      候。

      “不是的,阿娘。今天……,是朱公

      子救了我。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阿娘

      了。”

      听到蒋宝珠讲述了来龙去脉,蒋宋

      氏也是一阵后怕,嘴里呢喃,“怪娘,

      都怪阿娘,不该让你去镇上送饭的,都

      是娘的错。”

      再看看面前的女儿一身狼狈的模

      样,蒋宋氏只觉有人拿刀子生生的剜她

      的心。如果闺女真遭遇不测,她可怎么

      活。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蒋宝珠往屋里

      走。

      面色惨白的蒋母关上门,双目通

      红,颤声道:“珠珠儿,让娘看看,你身

      上有没有受伤啊,阿娘也好给你上点

      药。”

      不亲眼看看,蒋母是怎么也放不下

      心的。

      好在,蒋宝珠只胳膊肘破了点皮。

      蒋母高悬的心才落下。

      “珠珠儿,你也累了,娘给你做碗

      面去,吃完了你好好睡一觉。”

      阖上门的蒋母忍不住念叨,上天保

      佑,遇见了贵人,让珠珠儿平安无事。

      受了惊,又折腾了一顿的蒋宝珠也

      是饿了,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碗面。又

      想起蒋宋氏刚刚挎着篮子要出门,便询

      问:“阿娘,你要去哪儿啊。”

      “我跟你张婶子换点酸杏回来,你

      嫂子胃口不好,喜欢吃酸的。”

      蒋宝珠不大乐意,照往常肯定得

      尖酸刻薄的挖苦几句。可刚受了惊吓,

      没有多余的精力了,便一反常态,最后

      只酸溜溜道: “就她事多,阿娘就惯着

      吧。”说罢,扭头上了床。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忍

      心太过苛责,尤其是闺女刚刚又经历了

      那么一档子糟心事,只嗔怪道: “你这孩

      子,净说浑话。阿娘已经跟张婶子说好

      了这会儿去拿,你在家好好休息,娘一

      会儿就回来。”说罢,便挎着篮子出了

      家门。

      回了闺房的蒋宝珠斜靠在塌上,拿

      出了一张丝帕,丝丝凉凉的。这是朱公

      子落下的,她从没见过这样好的帕子

      呢。想到帕子的主人心中又是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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