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四）
给枯术喂了药。林小夕又端了大大的一盆凉水来给他擦汗。
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三点多。
白天睡得太多，并不太疲倦。
昨天的这个时间，她正一个人坐在火车上，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同时也在心里，将那些曾经的故事画下一个句号。
她不恨杜宇，时间是很奇怪的东西，他们已经走过了很多，那些快乐的回忆，林小夕不想轻易将它从心里抹去。
却也不愿委屈了自己，为了回忆，而去将就已经变质的感情。
枯术似乎又瘦了些，许是生病没有注意饮食。
她轻轻的抚摸着那张孩子气的脸。
突然很想看到他的笑脸，看他微笑时嘴边浅浅的酒窝。
枯术皱了皱眉，似乎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睡觉的时候，嘴唇习惯性的微微嘟起，像个赌气的孩子。
此刻，他苍白着脸，躺在床上，那么无助的模样。
林小夕想，他该找个懂得照顾他的人一起生活。
可是……一想到以后，他的生活中会有一个人比她更加亲密，心里便生出了几分纠结。
后半夜的时间，许是药效发生了作用，枯术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
林小夕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起身从行李箱中翻出自己的衣服，去洗漱间冲凉。
从浴室出来后，她穿着白色的衣裙去阳台上看月亮。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半夜拉着枯术一起看星星，也不管他困不困。
对着天空一通乱指，这像什么，那像什么。
就像林小夕是个路痴一样，她也是个天文白痴。
她只是喜欢看天空被缀满的感觉。
喜欢看星星包围着月亮。
关于那些美丽而又浪漫的故事，她一个也不懂。
站累了，她就回房间，开始在枯术的房间里探险。
已经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枯术在她面前便再也没有过秘密。
她总是时不时的在她的房间探险，找女孩子留下的情书，找他偷藏的青春期的男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找她送给他的小礼物……
书房是林小夕最喜欢的地方。
以前小的时候只要不开心，她便会一个人躲在书房里不肯出来。
直到最后，妈妈拉着枯术过来和她一起玩儿，她才装作不甘不愿的出门。
枯术虽然不喜欢看书，但是书房你却从来都不会少了书。
什么经济啊时事的东西不多，倒是漫画小说之类的东西多的是。
林小夕随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最近比较火的小说，靠在书架旁看了起来。
房间里只有时钟滴答滴答走着的声音，白炽灯发出的灯光很强烈。
窗外有风掀起窗帘，吹起她的长发，遮住了眼前的字。
隐约似乎听到枯术在呢喃着什么。
放下手中的书本，打开隔壁的门，却见他仍旧安稳的睡着。
只是头上降温的帕子已经掉落。
林小夕进屋，取过帕子，放到旁边的水盆中。
微抬起他的头，将被帕子沾湿的枕头换了个边，又从盆里取出重新沾湿的帕子，放在了枯术的头上。
他的呼吸已经不若前半夜灼热了，刚刚那一刻呼在她颈间的热气却还是让她打了个寒战。
林小夕轻轻的戳了他的脸一把，便又转身去卫生间换水。
再出来的时候，枯术已经醒了。瞪大着眼睛看着房门的方向。
“怎么了？看什么呢……”转身看一眼自己的身后，明明什么也没有。
枯术沉默，脸上渐渐的绽放出一朵花来。
“舒服些了吗？”放下手中的水盆，林小夕看着眼前仍旧双眼大睁，像个好奇宝宝的酷暑。
“恩。”他点头，随即支起身体想起来，“你一晚上都没睡吗？”
“白天睡得太多，有点睡不着。”
“别熬夜，女孩子家家熬夜容易变老，到时候找不到婆家可别来找我……”努力的提神，枯术笑道。
林小夕扶他在床上坐好，伸手再次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似乎已经不那么热了。
“你起来坐什么，我可不想和你开座谈会。”林小夕靠在床沿，低头戳着薄薄的被单。
枯术看着林小夕半晌，最后终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睡吧。”
林小夕从小就是乖孩子，却也倔得出去。
她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
去书房关了灯，回到房间的时候枯术又睡着了。
林小夕喃喃的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和我一样难过。”
几年的时间，终于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虽然不愿意为了回忆而继续故事。
可是她还是会觉得痛。
关掉灯，林小夕在黑暗中紧紧的偎在了枯术的身旁。
因为枯术的生病，两人并没有像往年一样到处游玩。
倒也不觉得无趣。
大多的时间，两个人都窝在一起各干各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便挤在一起抢电视看。
杜宇在第三天的黄昏打来电话，林小夕看着电话怔了许久，终于还是不忍心挂断。
才接通，杜宇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传来：“小夕，对不起，最近这几天都在加班，都没什么时间……晚上下班的时候又太晚了，我怕打扰你，所以就没打了……你没生气吧？”
林小夕看着手中的电话，不知道如何回复。
以前在小说中也看到过很多的欺骗，她有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想为那些应对精彩的女主鼓掌。
只是，真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
她已经无力应对。
手指轻轻的刮过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书本封面，林小夕淡淡的说：“我前天去过你那。”
那边便沉默了。
许久，那边才说道：“小夕，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话让林小夕微笑，将手中的书本打开，重新翻阅起来：“我想的怎样？”
这不是林小夕的风格，只是她真的好奇，杜宇心中自己会怎样想。
“你在哪？我去找你……”
“你不用加班吗？”
“小夕……”
“不用了，杜宇。别来找我，我在枯术这……”
那边再次传来叹息声，随即是杜宇沮丧的声音：“那好吧，我过几天去找你……”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
“为什么？小夕，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怕你误会，所以才没说她在的。”
“再见。”自顾自的说完，林小夕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白色的手机上两人亲密的合照，林小夕叹了口气，终于也一并删去。
“你们分手了？”身后的声音让林小夕一怔。
终于……还是知道了。
其实她一直都不想让枯术担心的……
林小夕觉得自己似乎总是在拖枯术的后退。
现在要想让他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肯定是更加不可能了。
枯术肯定会说：你自己都没着落，还说我……
她叹息。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