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之下[娱乐圈]》照世颜

25、chapter 25

　　康司赶回去拍摄了，留下柏耀一个人站在大阪街头的巷子里，抱着一份已经冷掉的年糕不知所措。一面是刚开始的自由，一面是一同战斗过的团员，无论舍弃哪一方都让他痛苦不堪。

　　也许得和羽田面对面交谈一次。

　　“他们见到Hikari了吗？”羽田坐在办公室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弄，看起来心情颇好。

　　“这就好，不用联系他，很快他就会主动送上门的，Hikari的重情重义，会是他最大的弱点。”

　　柏耀后天就要回来了，喻星舟在等他的同时，也在等羽田的反击。

　　魔王不会心甘情愿吃亏，柏耀回来之前，他肯定会有所动作，但现在喻星舟也拿不准他会往哪个方向攻击，能被称作娱乐魔王的男人，通常都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现在他比较担心的是，羽田会打感情牌，他太知道柏耀的脾气，如果以Eden成员的未来下注，柏耀很可能会动摇，甚至牺牲自己，那么自己前面的博弈，苦等的十年就全部白费了。

　　必须尽快想出如果羽田真的用这招自己该怎么应对，同时还得解决当下的麻烦。

　　国内乐评人对柏耀在日本的首秀口诛笔伐，甚至有些上纲上线的意思，指出他在单曲发售之前竟然在国外先行发表，对国内付费听众极其不负责。

　　这些言论影响了一部分路人，导致柏耀的新单曲销量不佳，虽然S.U已经停止了对柏耀的抹黑，但产生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退，路人不满柏耀试图两地圈钱的行为，在蒋楠酒吧事件中好不容易扭转的正面形象轰然崩塌，甚至影响了同星耀合作的广告商。

　　喻星舟当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料到会如此来势汹汹，解决方法不是没有，只是太过冒险。

　　如果以喻星舟自己的声望出去给柏耀站街，那些不明所以的路人自然会闭嘴，只是后续又会带出一系列麻烦，甚至起到反效果。

　　放任不管网络对柏耀的攻击也不会停止，总有闲人会锲而不舍地反复拿这点说事，毕竟星耀跟盛唐合作之后，盯着他们的眼睛又多了不少，这些对国内没有粉丝基础的柏耀来说，会是长久的打击。

　　他需要别的东西把公众的视线引开，而且必须更具热度更具讨论性，喻星舟的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柏耀从酒店消失了，连行李带人全都不见了。

　　明权整个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窜上窜下，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想起之前的事情，明权心都凉了半截，终于在他拨到第三十个电话的时候，柏耀接起来了。

　　“刚刚在飞机上，有什么急事吗，怎么打了那么多个电话？”

　　手机那头的男人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意识，脾气好得像小绵羊一样的明权都生气了，但还是强压住怒火问了句，“你去哪儿了？”

　　柏耀微微停顿想了想还是如实交代，“我去东京了，明天直接往东京回国。”

　　“为什么去东京？主办方已经把机票都定好了。”

　　“嗯，我让他们改签了，有点事情要办。”

　　“和前公司有关？”

　　“……”

　　柏耀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明权叹了口气，“就算这样你也该跟我……我们说一声，一直不接电话，真的很让人着急。”

　　“抱歉，事出紧急忘记告诉你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权没了脾气，知道柏耀平安，明权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刚挂掉柏耀的电话，喻星舟紧接着打来，“小耀去哪儿了，为什么会是关机状态？”

　　“我也刚联系上他，说是去东京了，有点关于S.U的事情要办，具体的没说。”

　　喻星舟捏着电话的手用力起来，骨节都泛起白色，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羽田这家伙果然不是愿意吃亏的主，反击马上就来。

　　站在S.U娱乐本部大楼往上看，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无数练习生用青春和汗水堆积起来的。

　　柏耀曾经在这里工作生活了十年，再次回到这里，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十年前，已经二十八岁的他获得了参选S.U新团体的机会，最终以新团体Eden队长的身份出道。

　　踌躇满志的男人以为自己距离梦想更近了一步，没想到现实狠狠折断了他的翅膀。

　　他不恨S.U，不恨羽田，这是一种商业行为，不够流行就无法获得足够的关注，在极光是这样，在S.U也是这样，放眼整个世界，任何圈子都逃不出所谓的“流行”魔咒。

　　柏耀唯一后悔的只是当初没有听朋友们的话，尤其在喻星舟毕业在即，准备向着娱乐圈进发的时候离开他。

　　黑色羽毛红色眼睛的乌鸦站在大厦门口的围栏上，他仰头看着大厦顶端发亮的灯牌，抿了抿嘴唇和那只乌鸦对上视线，沉默良久，还是低着头走了进去。

　　“羽田主任，Hikari想见您，我是让他直接上楼，还是请他在大厅里等您开完会再说。”

　　“让他直接上来吧，我已经等他很久了。”

　　前台小姐挂了电话跟柏耀说可以直接上楼，还不等柏耀走进电梯，喻星舟的电话就到了。

　　“小耀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好像急地要命，这时候柏耀才想起，刚下飞机，自己只回了明权的电话，忘了还要回喻星舟。

　　“我在……”

　　柏耀不敢回答他，喻星舟这么聪明，都不必说在S.U门口，只说在东京他就知道自己的意图了。

　　听得柏耀不说话，喻星舟抿了抿嘴唇回过去，“明权已经告诉我了，我猜一下，你现在应该到S.U了，准备跟羽田谈判。”

　　喻星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听起来比平常时候更加沉着冷静，柏耀没上电梯而是直接进了楼道，空旷的楼梯间回荡着男人的声音，“我没有其他选择，羽田用Eden的未来在逼我，我决定再跟他谈一次，如果不行……小舟，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先冷静一下，小耀，冷静一下，既然还没跟羽田见面，那就听听我的看法。”

　　羽田挂掉前台小姐的电话，靠近老板椅看起来惬意舒适。他同意那几个家伙的提议，让他们去大阪出外景，并不是一拍脑门想出来，更不是要放弃柏耀。

　　他先是暗中放出消息，让一向敏锐又最在意Eden的康司察觉到公司有要分散他们的意思，之后再安排了本次的大阪外拍，让Eden团员与柏耀在大街上“偶遇”，接下来就是他们自己讨论的结果，一切尽在羽田的掌握之中。

　　羽田知道柏耀一定会赶在离开日本之前找上自己，只是他没想到一切那么顺利，柏耀来的这么快。

　　但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柏耀还没到达他的办公室，这有些不太寻常，他中途打过一次电话给前台，询问柏耀的去向，对方回复人已经上了楼，这点时间足够他乘着电梯上下S.U十几个来回，羽田不相信Hikari会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找不到。

　　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

　　“我不同意你这样的做法，这是我和Eden，和S.U之间的事情，羽田既然选择不曝光当时我押给他的赌注，就说明他在忌惮星耀，忌惮着你，同时也已经决定放弃Eden这个团队，将剩余人的价值最大化，在这种状态下提出合作，他绝对不会答应的。”柏耀坐在楼梯上皱着眉说。

　　对面的男人轻声笑起来，“为什么不试试呢，既然他明明手上捏着能彻底毁掉你星途的砝码却不敢用，最终选择解散Eden，那这就说明他还摸不清星耀的底。羽田是个商人，之前你离开，他已经花了太多精力想方设法的逼你回去，要弥补运作那些流言的支出，与星耀合作能获得多大的利益，我不相信他算不清这笔账。小耀，偶尔也听我的一次吧，你想保护的东西，我一样想保护。”

　　柏耀不说话了，他告诉喻星舟，羽田手里握着一张王牌，是早些年柏耀为了保护被欺负的一真，重伤对方的视频录像，当时的状况很恶劣，如果走正常的法律途径，柏耀一定会被判刑。

　　作为偶像是不能有瑕疵的，尤其是Eden这样一直以健康积极的正面形象出现的国民偶像，如果队长伤人的事件曝光，不止Eden会受牵连，甚至S.U也会遭受巨大打击。

　　以羽田的能力要洗脱S.U方面的责任也许不是什么难事，Eden的其他人也可以干净地抽身，但对柏耀来说，这件事情的曝光会彻底影响到他未来的发展，被描述成有暴力倾向的假面偶像，走遍全世界也不会有任何一家电视台让他露面。

　　当时法院的判决书是在柏耀手上的，他离开Eden的时候把判决书押给了羽田，并跟他约定，无论发生怎样的状况，都要保留Eden这个团体，以自己的未来做赌注，羽田觉得很划算，这才放了柏耀离开。

　　现在想来，那时候羽田并没有预料到柏耀回国以后会有娱乐公司敢跟他签约，所以才答应了柏耀的交换，其实事件曝光，羽田要把公司和团队洗干净，并没有那么容易，但他根本没有想那么远。

　　公开事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柏耀会受事件影响再起不能，而S.U也会蒙受损失，更别说或许喻星舟能有办法把柏耀的事件由黑说成白，这是个不成立的约定，无论如何羽田都不会公开这件事情，最终的解决办法都是重组Eden弥补损失。

　　所以柏耀才决定再跟他谈一次，在喻星舟这通电话到来之前，柏耀根本不知道除了再回Eden，还有其他什么办法阻止羽田解散团队。

　　等了四十多分钟，柏耀终于走到羽田办公室门口，羽田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心里却重重叹了口气。

　　如果柏耀今天没进来，他还就真对自己的眼光产生怀疑了，事实表明，Hikari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家伙，他已经赢了。

　　“羽田先生，我想跟您再好好谈谈。”柏耀站在门边一副没打算进去的样子，羽田假装惊讶地看向他，“你会回来找我真是让人出乎预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关于拆散Eden团员的事情，希望您能再重新考虑。”

　　柏耀单刀直入地开口，羽田招呼他坐下，还十分客气地倒上一杯好茶，好像十分苦恼的样子说，“啊，你都听说了啊。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是Eden的核心，跟S.U解散之后，Eden的名声下滑的厉害，我作为Eden的经纪人，也算跟Eden一路战斗过来了才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看着他们没有工作，我也很难受，所以才考虑要将几人分散到不同的团体，至少能维持在普通偏上的水平，不至于到最后无人问津的状态。”

　　他这话说的倒是很有经纪人的样子，如果柏耀跟他不太熟悉，或许真会以为他是个为艺人尽心尽力的十佳经纪人，可惜柏耀太了解他了。

　　但他并没有当面揭穿羽田，毕竟喻星舟已经给了他最后的办法，如果羽田执意要解散Eden，只需要按照小舟说的来做，一定能让商人羽田动摇。

　　“离开公司之前，我放在您这里的东西，难道不足以交换Eden剩下成员的未来吗？我并没有要求你在他们身上花大量的资源，只是想保住这个名字而已，羽田先生，我已经把自己的命运都交给了你，还请您再考虑考虑。”

　　“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实话说吧，关于暴力伤人事件的材料，我已经全部扔了。”羽田推了推眼镜，靠着老板椅搓了搓拇指，“公开事件的真相，受伤害最大的只有你，也许为了寻求庇护你会选择回到S.U，但后续带来的公关费用是你不可想象的。”

　　“再者说，真相公开了，你也受到重创星途尽毁，就此一蹶不振，不考虑回到S.U，那么公司还要花费不少代价来消磨事件带来的影响。你留下来的证据只关乎你自己和S.U，同Eden剩下的人，实在没什么关系啊，除非你回到Eden，否则我实在没什么理由保留Eden这个名字。”

　　“那么如果我今天是带着星耀的合作方案来的呢？”柏耀似乎早就料到羽田会这么说，扬起唇角一笑看了过去。

　　羽田互相磨蹭的拇指停了下来，一副来了兴致的模样，“什么合作方案，具体说一说。”

　　羽田费尽心思也要让柏耀回到Eden，看中的是完整性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因为四个人的Eden在团队影响力上远远不如五人，现在只要让羽田看到四个人的Eden同样能给自己带来足够的价值，甚至远超五人组合，那么再让柏耀回来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喻星舟针对羽田这次的逼迫提出的方案是，帮现在的Eden在国内举办一场巡回演唱会，并特邀柏耀作为嘉宾在演唱会最后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