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声色》萧染柒

3、小七忧悒以及绝望时光

　　小七忧悒以及绝望时光

　　你并不是没有存在过
　　只是在所有人即将忆起的罅隙之间
　　恍然消失了
　　如同未央之刻
　　日光倾城

　　＿＿潇纪末年

　　我曾经在我用过的课桌上
　　写下这么一些字

　　在此之前
　　我的文字风格
　　久久沉溺于黑暗以及忧悒
　　小七曾经那么叫我
　　他叫我忧悒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具体内容我记不清楚了
　　大概意思就是
　　你真狠
　　字里行间都是血肉模糊
　　那个时候
　　是我和小七的绝望又美好的时光

　　两年以前的绝望时光
　　学校里从宿舍到教学区
　　有一条有青红岩砖铺成的路
　　我们叫它晨暮石道
　　短短的一条路
　　我们总可以用上任何理由把它走得很长
　　路的北面栅栏里的梧桐那时繁密成荫
　　日光亮得刺眼
　　从叶隙间跌落下来
　　如同碎汞一般散了一地
　　日子就在日光里忽倏而过
　　小七时常想起他的过去
　　和我说他的过去
　　我没有过去
　　他不问
　　我就没有过去

　　转眼季节交换
　　晨暮石道上渐次有了些碎叶
　　我和小七从来不踩那些被日光晒得干裂的枯叶
　　那些颓叶会发出一种很绝望的声响
　　很痛
　　小七说

　　我开始写＜繁花满城＞
　　小七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我们一起去那时没有人烟的操场
　　在操场西面的石阶上一起静坐
　　听风漫过云层的空旷声音
　　还有故事
　　一些在这个学校里不为人知的故事
　　关于他的
　　关于我的
　　说到理想
　　小七的理想是能不能不要有理想
　　而我的理想是诺贝尔评论组委会的评委们哪天集体脑子感冒来电祝贺我得了那一届文学奖了

　　那个时候的日子过得很无聊
　　除了写字吃饭睡觉
　　就是和小七四目对视
　　我刘海长到轻易盖住双眼
　　在学校几乎没有男生刘海比我长了
　　小七没有刘海
　　而且头发凌乱
　　颓废是当时很多人形容我们的惯词
　　那时候开始
　　我和小七有了昼夜不寐的迹象
　　快速翻墙逃过学校门卫的巡查
　　那段日子绝望开始疯狂滋生
　　我连续七天昼夜不寐
　　终于在课桌上趴了一下烦闷的下午
　　然后我们依然执迷于文字
　　各自拿全班最好的作文分
　　而那些在老师们眼里最优秀的作文
　　往往是我和小七最不想写出来的
　　我们花大量时间构思布局排列写成的文字
　　他们往往嗤之以鼻
　　是的
　　因为那些文字太绝望了

　　灼灼年华里的孩子们
　　都那么想

　　现在小七
　　你还好么
　　我们的沿着铁轨一路行走
　　走到死
　　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