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教皇陛下》上一

7、撞面

　　卫兵沉重的马丁靴撞击着年代久远的门框，房子好像承受不住的痛苦的发出吱呀声。脸色阴沉的卫兵踢开门，老法拿着六段茅应声出来，他一脸谨慎的看着这几个教会的卫兵，脸色阴沉。但说话仍然是恭恭敬敬。
　　“上帝保佑，圣光从未退去，请问几位上帝的子民，在我处寻找何物”。老法放下手中的药草，颤颤巍巍的拄起拐杖，他走到卫兵面前，弯下了腰，做了圣礼。眼前的卫兵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礼，然后傲慢的踏着步子在店里巡视，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其他几个卫兵把守在门口，老法心疼那些被翻得不成样的药草，急忙上前询问。
　　“请问您要找什么东西呢”老法将卫兵中掌势的头巧妙地引到柜台前，那卫兵很自然的坐在那张摇椅上，眯着眼看着老法，笑了笑，倨傲开了口：
　　“老板，你也是在这个集市干了几十年来，什么药材都有，对吧”。卫兵翘起腿来，看起来油腻发亮的脸让人恶心，旁边几个卫兵粗声粗气笑了起来，一脸的不屑。仿佛老法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卖药的老头。
　　“不敢不敢，我也就是做小本生意，愿上帝保佑，我可以健健康康活到现在，托了上帝的福音，这些药草我也有所收获，您需要什么，我基本上都能找到”老法弯下了腰，却握紧了拳头，眼神里是足够的厌恶和不甘。
　　其中一个卫兵走上前，悄悄地在老法的耳边说了几个字，老法眼神一暗，他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卫兵，仿佛是不相信一样，但是他并没有说半个字。看了看旁边的罩柜，他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番思索，老法恢复了常色。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对翘着二郎腿的卫兵头子点点头，故意大声说了一句：
　　“那几位随我来仓库吧”！
　　“可以可以，挺识相的，上帝会赏识您的”，卫兵头子看事情这么顺利，眉头都舒展开来，抬身整了整头发，傲慢的走进仓房内，老法紧随其后。
　　显然，躲在罩柜的两个人也听见了，只是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受。
　　季风踩着苏柏的脚，整个身子因为僵直几乎跌在苏柏的怀里，苏柏皱着眉，一边脚上已经被踩的毫无知觉，整个人还要承受着另外一个人的重量，罩柜有了一定的年份，里面灰尘飞扬，密闭性高，苏柏满头是灰但是又不敢动，他屏着气，手还不自觉的捂住季风的唇，典型的后侧杀人抹脖子法。
　　然而季风也不好受，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柜子里，逐渐了解当前形势之后也不好出声，任凭眼前那只蜘蛛乱窜。季风是害怕蜘蛛的，他的冷汗已经从额头冒出，整个人跌进苏柏坚实的胸膛里，直到几个卫兵进了内室。季风终于小声嘀咕了一句。
　　“苏柏，太热了”。
　　“苏柏，有蜘蛛”。
　　“苏柏，你太硬了，我跟靠在木板上一样”。
　　“住嘴”！
　　苏柏忍不住了，直接一手捂住季风，狠狠的用腿一顶，季风整个人软下来，乖乖不再说话。
　　苏柏把那只蜘蛛轻松捏死，顺着柜门的缝隙看向屋内，估计着迅速逃脱的概率，但显然，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只能等着卫兵离开，其实干掉几个卫兵不难，如果在这里闹事，那些雇佣兵还是可以马上发现他的动向。
　　只能等，苏柏想了想，低下头轻轻地在季风耳边说了一句话。
　　“先等等，让卫兵先离开这里。”
　　季风耸耸肩，挪挪身子，实在是身体僵硬想舒服一下。只是苏柏眼神一沉，轻轻地咳了一声。
　　季风意识到，好像坐到什么不应该坐的地方了.......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有些许尴尬，季风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脸色有些许涨红。
　　苏柏千年冰山脸也仿佛有所松动，只是隐藏得很好。
　　屋内传来声音，季风顿时紧张起来，两个人完全安静下来，苏柏仔细看着卫兵，发现那个老人捧着一堆黑色的草本植物，散发着无法描述的香味，一丝丝香味窜进柜子，季风下意识吸了一口，顿觉的飘飘欲仙，苏柏也闻到了，只是闻到的下一秒，他立刻屏住呼吸，并且轻轻地捂着季风的鼻，极为小心的侧下身子，低语给季风
　　“小心，这是迷香草。吸了会上瘾”。
　　其实不用他提醒，季风已经看到了那几个卫兵的神情，眼前只是一些药草，并未得到下一步加工炼制，这个味道已经让那几个个卫兵舒服的眯起眼来，一脸颓态。
　　老法却神色如常，他熟练的包好这些植物，用了厚厚的亚麻布包了几层，谦卑的交给了卫兵头，卫兵头没再闻到这个味道，有点烦躁，但还是慢慢恢复了常态，他扔下几个银币，金属在柜台上打转，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头，下次我们还会来的，如果你胆敢说出一个字，教会不会放过你的”。卫兵变了语气，梗着嗓子很自以为是的摔出这几个字，把包提起来扔给其中一个卫兵，那卫兵又小心拿出教会纹饰的华美布袋，将其装了进去，
　　“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您放心，下次您来，我这里一定努力找齐”。老法忙不迭的点头，他其实有一些那方面的猜测。但是怎么可能说得出来！教会的力量强大，不是他一个平民可以招惹的，只是这样子，又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威胁。老法心乱如麻，他轻轻地看了一眼罩柜，知道苏柏和季风在里面，现在最好就是把这些卫兵，慢慢招待好送走。
　　卫兵满意的点点头，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老法，没有说什么，准备转身走。
　　可是在这时候，罩柜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咯吱”的声音。异常的清亮。
　　柜子里的苏柏此刻差点爆炸，因为季风没有注意到一只蜘蛛爬到他的脖颈上，当他意识到背后有一只蜘蛛的时候，忍不住一巴掌上去，苏柏还没来得及反应，季风这个大动作，直接让早就应该报废的柜子重重的咯吱了一声。成功的引起了外面的人的注意。
　　“您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卫兵居高临下的看着老法。
　　而另外两个卫兵已经慢慢走过来，几乎要打开柜子了。
　　空气异常安静，仿佛刚才那声咯吱声，只是错觉，但是眼前的情景，并没有丝毫减弱气氛地紧张。
　　老法一时慌了神，柜子里，苏柏的手慢慢发力，他垂下眼睛，握住了季风的手，已经做好。
　　灭口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