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花的绽放》胡淼淼

29、第二十九章 住院

　　S市立医院。
　　医院，白色和蓝色充斥着各个角落，显得专业且清冷。
　　但同时，医院也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的像个集市。
　　住院大楼，楼道里穿梭着各式各样的人。
　　向阳的普通病房，四个床位，一字排开。冬日的阳光温厚地从窗户洒了进来，铺了一片金黄。
　　四张床位，都满了，唯一不同的就是除了靠窗的床位只有病人自己一个人之外，其他三张床都有人陪护。
　　唯一没人陪护的那位却长得最好看，其他病友和家属，都不自觉的想对他好一点，什么吃的喝的都往他那送一份，搞得这个好看的年轻人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莫梓叶。
　　嘎吱——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抱着一束鲜花的人走了进来，他个头很高，身板笔直，穿着一身黑风衣，头戴一顶混色针织毛线帽，脸上架着只镀膜平光黑框眼镜，大半张脸都被蓝色的医用口罩遮住。
　　莫梓叶一看到来人，很是惊讶地脱口而出：“樊老师！”
　　樊之军将鲜花放到莫梓叶病床边的柜子上，眼睛笑了，说：“今天我有半天的时间，来看看你。”
　　“您上次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嘛……”莫梓叶的脚吊着，只能用胳膊支起身子，坐直了些。
　　樊之军背对着门坐在莫梓叶病床边，病房里的其他人就看着他的背影。樊之军个子高大，即使坐下来，也是挺直着脊背。
　　“看起来像当过兵的。”一个病友低声和家属嘀咕。
　　隔壁床的陪护家属倒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大大方方地说：“你昨天刚来，不知道吧，这是他们拍电影的人。前几天来了好多人来探病，我对他印象可深了。”
　　“是明星？”这个病友好奇地朝樊之军的背影望去。
　　“搞不好是的。”隔壁床的人笑了笑，“要不你直接去问问？”
　　“哈哈哈，还是算了吧。”那个病友干笑几声，“来这的就两种人，病人和看病人的人。我现在也不关心什么明不明星，只想我的腿赶紧好。”
　　樊之军对于身后那些人的八卦充耳不闻，只是对莫梓叶说：“你这次受伤，我也有责任。当时那个走位，是我先走错了，你才踩到坏的那个箱子。上次是代表剧组的人一起来的，这次我只代表我自己。”
　　“哎，樊老师，我都说了，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您的事。”莫梓叶连忙摆手，“您可千万别再这么说了。”
　　樊之军眨了眨眼睛，看着莫梓叶，问：“导演和我说，他把你的角色换给了别人，你……”
　　莫梓叶一听，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我没事，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我那个角色动作戏太多，就算真的等我伤好了再去拍，也不一定能拍得好。我能理解。更何况，他们也给我安排了另外一个角色，等我出院就能回去继续拍。”
　　樊之军像是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一样，眼神闪躲了一下。
　　“莫梓叶！”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几个年轻人捧着花，拎着果篮走了进来。
　　樊之军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对莫梓叶说了声：“手机联系吧。”然后起身，无视新来的几个人，迈着大步走了。
　　“那谁啊？”方乐手里拿着束花，看到莫梓叶柜子上的另一束，不禁心中比较起来，不过看起来，他的这束明显比较奢华精致，于是心里便自住判定他赢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周阳和徐景，这俩人，一人提着一篮水果，一人提着两箱牛奶，倒是比鲜花实在。
　　“是樊老师吧？”回答方乐的是徐景，“他今天上午请了假，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原来是来看你来了。”后半句是对莫梓叶说的。
　　莫梓叶这才知道，樊之军所谓的有时间原来是请假请来的时间。
　　方乐才懒得在乎这些，他还带着一副变色墨镜，病房里光线好，墨镜的颜色还挺深。他想了想，摘了墨镜，对莫梓叶说：“你也太倒霉了吧，这都能出事？听说你的戏份没了？”
　　“乐乐哥！”周阳拉了方乐胳膊一把，示意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梓叶却只是微笑着对方乐说：“彼此彼此，反正你也不走运。”
　　周阳站在一边，觉得有些尴尬，想着这两人互相刺刀子，不知道会不会吵起来。
　　结果方乐却看起来很开心，说：“是啊，我，也倒霉。这下我们俩算是难兄难弟了吧？”
　　莫梓叶笑着点头：“方哥不嫌弃，我很荣幸。”
　　这两人对视一笑，倒是让周阳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对了，莫莫，我今天在剧组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徐景从果篮里拿出一根香蕉，剥开递到莫梓叶手里，“听说有个大导要找樊老师约戏。”
　　“谢谢！”莫梓叶接过香蕉，对徐景的小道消息，似乎并不在意。
　　“你说，到时候他会不会推荐你……”徐景看着莫梓叶斯斯文文地一口口吃着香蕉，又随手剥了一根递给周阳，周阳脸上顿时一片阳光灿烂，立刻也剥了一个香蕉递了回去。
　　方乐见徐景没有和他客气，也给他递一根的意思，自己动手，去剥了个香蕉。
　　这三个人，加上莫梓叶，一共四个人，聚众吃着香蕉，顿时让病房里的其他人有种到了猴山的错觉。
　　“他推荐你？”方乐吃着香蕉问莫梓叶，“你和那个樊老师很熟吗？”
　　“因为是他害得莫莫受伤。”徐景没好气地替莫梓叶回答。
　　莫梓叶连忙说：“真不是，这次真是我自己的失误。你们别瞎传了。”
　　方乐听了，自然信了徐景的话，冷哼了一声：“看来你的运气也没有那么差嘛，这算是因祸得福？”
　　周阳听见方乐话里带着几分酸味，但也不好说什么。
　　“方哥，我这还祸着呢！”莫梓叶拿香蕉皮指着自己被吊起来的脚说，“至于福……”莫梓叶顿了顿，眯起眼睛笑着看着几人，“你们能来看我，就是福啦！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最后一句，莫梓叶特意对着方乐说。
　　方乐却不受用，虽然他对莫梓叶的遭遇有些幸灾乐祸，看起来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但实际上，方乐的心里，莫梓叶还是那个莫梓叶，那个虚伪的莫梓叶。
　　“那什么……”方乐打了个哈哈，不想再听莫梓叶说这些虚伪的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反正过来也就是看看你的情况，看起来还不错，加油早日恢复吧！”
　　方乐打算溜了，可周阳还不舍得走，一脸哀怨看着方乐：“乐乐哥，你……”
　　方乐自然懂他的意思，挥挥手说：“你今天没事，在这多待会。”说完打个招呼，戴上他的变色墨镜就潇洒离开。
　　“他看起来没你之前说的那么……消极。”方乐走后，徐景对周阳说，“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周阳尴尬地干笑两声。
　　方乐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往外走，直到走出住院大楼，也不见有一个人认出他来，想了想，又摘了墨镜。
　　“你好……”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女生立刻和他打招呼。
　　灿烂的笑容爬上了方乐的脸上，但还是故作矜持：“怎么了？”
　　女生似乎被他的迷人微笑被闪了下眼睛，迟疑了两秒才问：“请问2号住院楼是这栋吗？”
　　方乐扔下来冷冰冰的一句话：“抱歉，我也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随即大步离开，原本因为看到莫梓叶住院而开心的心情，顿时又染上了阴霾。
　　“我有这么糊吗？”方乐不禁自我怀疑。
　　这时，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方乐侧边传来：“你好……”
　　方乐顿时无名火起，音量大了些，说：“我对这不熟，你问别人去！”
　　“我认得路。”另一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方乐回头一看：“哎！？万总？怎么是你？”
　　万逸穿着一身商务装，里面是深色西装套装，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羊绒大衣。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打扮都很精致的女人，一手抱着花，一手拎着包，看起来像是秘书或者助理，刚刚那句“你好”就是她说的。
　　万逸对于方乐刚才的举动没有在意，语气轻松地问：“这么巧，你也是来探望莫梓叶的？”
　　“对，听说他出了点事故，就来看看。毕竟也是相熟一场。”方乐听到万逸说的“也”，就知道他也是专门过来看莫梓叶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好看多少。他已经开始有点感觉到，同样是倒霉，莫梓叶的倒霉，可能真的会因祸得福。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万逸脸上一副商业微笑，“刚刚我还在停车场碰到了樊之军……”
　　方乐听了随口说：“我们到的时候，他刚走。”
　　万逸点点头，说：“我猜也是。”
　　方乐顿时无语，感情这万总是来套话的。
　　今天这万总看起来似乎格外话痨，方乐可不想陪聊，连忙找个理由溜了。
　　方乐前脚刚走，万逸后脚就对身边的女助理说：“我等会自己上去，你在大厅等我。”
　　女助理立刻答应，比起陪着老板去说些场面话，让她一个人呆着，简直是求之不得。但当她眼睁睁看着老板因为腿长走得快，已经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时，终于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万总！”
　　“怎么了？”
　　女助理将花束递给万逸：“万总，您忘了拿花。”
　　万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