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攻惹的祸》满月灬千雪

20、第十九章

　　“接下来打听一下监狱在哪，晚上去救人……”雷斯林叹了口气，提议道。他对这个世道没什么可抱怨的，就是很现实很残酷而已，生活在安逸社会中的玩家当然很难适应。但这不是他们玩游戏的目的吗？要是没经历过去，怎么能体会到现在制度的完善？在打发时间混日子的同时，也消除了人们对现代社会的反抗心理，政府的手段还是可谓高明的。

　　“劫狱？这个工作很适合我。不过我们最好先跟白夜联系一下，来个里应外合。”暗夜高兴的说，转到密聊频道：“白夜！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啊，暗夜？这么远都能联系？他们正在审判……说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法师，让我在监狱里等死……哎等等，我又要被传送了……！”

　　“你现在在哪？……？”

　　没了下文。通讯中断了。暗夜以莫名的表情看向雷斯林，看来那边结果也是一样。这是怎么搞的，一时间他还以为通讯系统出了故障。

　　“看来他已经不在阿斯卡特拉了。”雷斯林想了一会，解释道，“说穿了，密聊系统只是默认每个玩家都可以无限制的使用传讯术而已，在费伦，可以阻隔这个法术的地方也有不少。”

　　“那会在哪？”

　　“我们应该去问蒙面法师会的人……他们一定知道。”

　　“那些臭法师，他们会告诉你才怪！不如去委托影贼公会的人，他们的消息网遍布整个安姆帝国，在这里发生的事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别忘了这里可是金钱之都，没什么东西是不需要钱的……啊啊！？那、那个……！”说到一半，雷斯林突然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又是UFO吗？”顺着雷斯林的视线看向天空，暗夜也瞬间发现了空中的“UFO”……漂浮在半空的黑色人影，不是那个烂掉的巫妖又是谁！？“见鬼！它到底要干什么！？”

　　“呃，天气真好啊……大海真美啊……”雷斯林干脆地转过身，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是暗夜受不了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他立刻冲了过去。“喂！你给我下来！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那个人影瑟缩了一下，然后徐徐降落，在距离玩家十尺的地方站定了。它低垂着头，被海风扬起的破烂袍子不停地飞舞着，双手紧抓着一角破布，露出光着的脚丫——或是说脚骨。看起来十分瘆人。

　　没有什么比跟这样的生物对峙更令人难受的了。当它用没有眼珠的目光窥探自己的时候，甚至会觉得那是一个摄人心魄的邪术。或许是侦测思想？但是玩家的思想并不会忠实的反应在数据上，因此多半是徒劳……

　　暗夜不想输给巫妖，仍然毫不退缩的与之瞪视。这或许会变成一个新的传奇：就在今天，小小的半精灵挑战了最强不死生物，巫妖！在这场对峙中，巫妖落败了。

　　“只是跟着也不行吗？”最后它开口了。在阳光下，它的身躯显得越发瘦弱，甚至有些摇摇欲坠，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它全部力气。但玩家们还是不明所以的、警惕的看着它。

　　“你要丢下我吗？”它说。

　　雷斯林瞪大了眼睛。虽然声调与之前一样，但这句话好像带着无限哀伤，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拍拍队友紧张的后背，“暗夜！你的白雪哪里去了？”

　　“这种时候那还管得了那么多？”但他下意识摸摸身上和背包里，都没发现白雪，“……它很聪明的，应该躲在附近的某处吧……你想说什么？”

　　“那个该不会就是白雪吧？”雷斯林指着巫妖。虽然他也觉得这很荒谬，但各项事实都指向同一个结果——白雪原本就是被变形的生物，他的真身显然不是一只猫，刚才蒙面法师会的人对他们使用了解除魔法……然后巫妖就出现了！若硬要说这是一个巧合，那要如何解释这个巫妖怪异的行为呢？

　　“这个丑八怪是白雪！？”暗夜怎么都不肯接受这个推论。

　　巫妖确实很丑，而且衣衫褴褛，好像几千年没洗过的头发纠结在一起，包围着它的空气都染上死亡的阴冷湿气，没有哪个活物想要接近它。

　　雷斯林决定试一试，他不再管暗夜，而是向着巫妖走去。

　　“你是白雪吧。”他直接用了陈述句，而非疑问句。好一会儿，巫妖点了点头。

　　玩家们不禁仰天长叹：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至少现在他们知道这个巫妖不打算要他们的命，也就放下心来。雷斯林问了它许多问题，比如“你是怎么变成猫的”、“怎么变成巫妖的”、“之前叫什么名字”等等，它一个都答不上来。

　　因为它失忆了。对变成猫以前的事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巫妖……而那些法术，它只是凭着本能，把浮现在脑海里的咒语施展出来而已。

　　不像是在说谎，雷斯林思忖着。而且没必要说谎，它从我们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

　　“够了！”听了这么问答之后，暗夜也对事情有了一个了解，不过他和雷斯林不同，他对一个失忆的巫妖——何况还是一个丑巫妖，没有半点兴趣。“我已经知道了，你被变成了猫，现在又变回来了，这很好，可喜可贺；最重要的是，你可以走了，我的神经可没粗到要去领一只巫妖回去做宠物。”

　　“你这么说它就太可怜了。”雷斯林看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巫妖——虽然巫妖是不可能流泪的，不过他就是有这种感觉。雷斯林切换到队聊频道说道：“它是一个法力强大的巫妖，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帮上忙，比如劫狱之类的。”

　　“你想要利用它？别忘了它是一个邪恶又强大的生物，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翻脸、指着你说‘死’。”

　　“我没提到‘利用’这个词……再说了，人的本质是可以改变的，巫妖也一样，也许它会成为费伦第一个善良的巫妖也说不定。”

　　“切，你在说梦话吧？反正我就是受不了天天有个怪物跟在我后面！”

　　“让我再重复一次，它是一个高阶施法者，按法师的等级来看，它至少也在十七级以上！为了尽快找到白夜，它的帮助的必要的。你应该为你正在监狱里受苦的同伴想想。”雷斯林的表情好像染上了巫妖的寒气，变得冰冷起来。

　　“……。”为了白夜，雷斯林什么都做得出来。暗夜沉默了。队友说得没错，现在不是计较外貌的时候，不知被关在哪里的白夜一定在黑暗中等待着同伴的救援，不能让他等太久；暗夜被说动了。他的视线集中在等待着讨论结果的巫妖身上。

　　鲜红的眼睛闪耀着邪光。或者说是楚楚可怜、期待的目光？暗夜不禁被自己这个想法雷了一下。

　　“你想跟着我吗，白雪？”暗夜看着巫妖小心翼翼的确认之后，自己也点点头，“你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你要帮忙救出白夜；第二，你要把自己的外形改变一下，我们不能拖着一个巫妖在大街上走。”

　　“我会帮忙！”它很快的说，“但是……我好像无法改变外形。”

　　“为什么不行？”

　　“据我所知，巫妖对心智改变类的魔法免疫……”

　　“那你之前怎么变成猫的？”

　　“我不知道……”

　　“那就改用幻术吧！让看到你的人都产生幻觉，以为你只是个普通人。”雷斯林插嘴道。他发现这个巫妖的脑经还不是很灵光，大概是长期变猫的影响，现在一时还没恢复过来。同时，雷斯林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这栋建筑颜色非常灰暗，墙壁上的彩漆几乎完全脱落，只有窗台下的一抹橘红显示出它原本应有的颜色。转角处的垃圾和蜘蛛网一起被堆积在这里，似乎几个月没人打理，已经成了老鼠和其他小生物的乐园。

　　一小段楼梯通向大门。楼梯的扶手上积满了灰尘，第三个台阶似乎曾经被某个巨人踏过，断成两截；在台阶的阴影后，一个背着短弓的男人百无聊赖的靠在那里，他的帽沿拉得很低，垂着头，好像在做一场美梦。

　　但事实上没有。他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正一刻不松懈地观察着路人，这是他的工作。他对这个区域所有人的面孔都很熟悉，除非那个人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陌生人——这正是他必须要小心提防的。他不能让陌生人靠近这里。

　　当玩家们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立刻打起精神。

　　“哈罗，兄弟，我就知道你在这。”在他开口之前，暗夜就先一步跑过来打招呼了，害他吓了一跳，他立刻想起这就是那位新来的小弟。

　　看来他的记忆力还有待加强，他有些懊恼的开口：“那你应该知道陌生人不许进去！后面那两个人是谁？”

　　“是的，是的。但是请看看这个，”暗夜飞快地拿出一张纸交给他，并小声解释道：“这是雷诺尔•血头的亲笔文书，还有印章，你可以看看！我正在执行特殊任务！”

　　“老大怎么会让你这样的新手去办事？”他虽然疑惑，却找不到破绽。凭他多年的经验来看，他相信，这份文书是真的。而且那两个陌生人看起来并不可疑。

　　“好吧，进去。”最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