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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那个新来的转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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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歌洋一顿,递出自己的手机,冷静地说,“把你的号码输进去。多打几遍试试,看看是不是落在附近了。”
薛淼淼拿着他的手机一遍遍地拨打,顺着原路小心翼翼地查看小角落里有没有粉色外壳的小方块。
天慢慢黑了下来。
眼看自己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五的电量,江歌洋抱着手凉飕飕地说,“找不回来就换个——”
话没说完,薛淼淼生气又无奈打断江歌洋的风凉话,“里面存着我下载的10G日漫呢!”然后嘟的一声,百分之五的电也耗尽了。
所以,以后一定要早点传到云盘。薛淼淼如是想……
薛淼淼还是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怏怏地回家了。分开的时候以江歌洋赔薛淼淼全套《饕餮妖锁》原版漫画告终。
欠着东西没还呢,江歌洋最近有意无意躲着债主。被叫去帮忙不好腆着脸拒绝,只是与其让江歌洋背小女生,还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
匆匆在食堂解决温饱,江歌洋很快又回到医务室,还提溜着两份卤肉饭。
两个饿肚子的倒霉蛋在那一刻觉得他简直是上帝派来的天使,连之前嫌弃的卤肉饭都大快朵颐。
薛淼淼风卷残云扫干净一顿,还打了个嗝,“雨,我去老班那儿给你请个假,下午就在这好好待着别来教室了啊。”
校医院张医生给开了病例条,谢晓雨的脚踝骨头脱臼了,不宜多动。
顺道看了眼还在边上站着的江歌洋,淼淼挑眉,“你好像今天有点闲诶,帮忙照顾会儿她啊。”
拒绝的话跟不上淼淼离开的速度,江歌洋略显头疼。
“带手机了吗?”
谢晓雨喃喃,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啊?……带了。”
江歌洋低着头刷手机,轻飘飘地说,“加你好友了,同意一下。
”
谢晓雨很蒙圈,还是按他说的做,“哈?哦哦。”
“有什么事儿发消息给我,我走了先。”随手锁屏放进兜里,江歌洋自认为还没答应要照顾谢晓雨呢,这样算够意思了吧。
权当老子做件好事。
薛淼淼要给谢晓雨请个病假。她在办公室外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里头的人要出来的意思,于是忍不住往里面看过去。
一个陌生的背影站得笔直,一米九的高个子,不过有些偏瘦。穿白色T恤,亚麻色长裤,短头发在午后昏黄的阳光下有些泛红,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芒。
整间办公室仿佛洒满光亮。
他大多时候是在听对方讲话,偶尔应和。淼淼直愣愣地盯着他放在裤子中缝的右手。远远看过去很修长,骨节分明,感觉有点大,就只是虚拢在一起都好看得不像话。
薛淼淼其实是个手控,看漫画的时候尤其喜欢欣赏每个角色的画风,碰到好看的“手”会爱上整部漫画。甚至剧情和画面布局都是次要的。
终于,男生有所动作,从桌子上拿起一叠文件预备转身离开。
他们的谈话要结束了吗?薛淼淼发出疑惑,眼神却还是停在原处。
虽然人家已经走到面前来了。对方敲了敲门框,示意淼淼让开一个通道以供出入。薛淼淼抬头看着男生,没想到眼神交汇在一起,有一丝尴尬。对方只一秒就垂下眼眸,“同学,请让一让。”
她立马反应过来,匆匆侧开身体让他出去,转头敲了敲门,“杨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班主任叫杨建华,从高一刚开始就一直带三班,和薛淼淼也算熟。
他点头示意,然后听薛淼淼把谢晓雨摔倒受伤在校医务室休息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请假不是什么大事,怕小孩子不注意加重伤情,又细细叮嘱了几句,“那你好好关照好谢晓雨同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问题要及时反映。”
薛淼淼应了几句好,忍不住问起那个男生,没仔细看他的脸,“杨老师,刚刚你们聊了好长时间。他也是咱们学校的?”
杨建华可能是话说多了有点渴,就着手边的保温杯的热水抿了两口,“哦,谢之洲啊,过几天正要跟你们宣布一下呢。别急,到时候再说,你们马上就是同班同学了。”
所以是,新来的转学生?薛淼淼其实心里有点小小的期待,而且莫名其妙地就觉得他很眼熟。
或许是因为真的太好看,像看过的某本漫画里走出的男生。不过刚刚都没看清脸,只闻到他走过的时候身上仿佛有晒过太阳后棉料暖融融的味道。
下午继续考试。谢晓雨不在后排替她注意风吹草动,薛淼淼偷看漫画总心惊胆战的,只好老老实实写完卷子帮着课代表一起收。
没想到江歌洋那人这回考试倒还认真,一直拿笔唰唰唰地又涂又写,看来数学是他的心头好了?
然而,卷子收上来,看到写着江歌洋大名的空白答题卡上三两行步骤还有一堆零零散散的“鬼画符”,薛淼淼差点没笑出声。
“欸,你这是什么表情。”江歌洋坐在靠后门的最后一排,往右看就能瞧见薛淼淼脸上没点遮掩的嫌弃。
“没……没,就是您这画技被震惊到了呢哈哈哈哈。”薛淼淼撑着腰靠在桌子边上看江歌洋很快要暴走的趋势,想转移话题,“我想起当时我手机开静音了,难怪打电话过去也听不见有什么反应。”
一两步走进江歌洋座位附近,音量小了点,“害,你说人家捡到会不会也着急联系我?”
事儿毕竟是他害的,江歌洋有点认真地想了想,“有可能,实在不行我就赔您一个呗。兄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的手机表示你们之间的缘分已尽,彼此给对方一个解脱不好吗?”
“江、歌、洋!”薛淼淼被他认真的神色骗了,以为是回忆那天的细节,或许有点收获,“你又知道了?祖安小王子?”只知道和别人打架的家伙果然是蛮力爆表智商为负的傻逼玩意儿。
另一边,谢之洲正呆在一间九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公寓。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他在G市未来三年的住所。
谢之洲的父母开很大的公司,永远忙得不着地,以至于每年见亲儿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妈妈周可莹明白自己对儿子很疏忽,从来心怀愧疚但还是选择了事业。
谢之洲念初中的时候发了高热,家里佣人也没发现,最后差点烧坏肺。周可莹害怕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想尽可能地照顾到儿子的生活,可又自知公司正值上市的关键时期没办法抽身。
一时间没了办法,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没办法同时做到。
谢之洲只是讨厌他们永远把自己放在工作后面,哪怕在很多个生日里许愿爸妈能多陪陪自己……也一次次爽约。
周可莹有点后悔把谢之洲独自留在B市念书,哪怕给他请了最好的保姆和家庭老师。老师也很多次反应过儿子可能需要多和父母交流。
可是等自己想找个机会和儿子谈谈心的时候,他好像已经长大了,也不愿意和妈妈多说些什么。
一板一眼地应“嗯”、“好”,周可莹对此很头疼,可更多的还是担心,不知道沉默寡言的谢之洲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也憋在心里。
思来想去,周可莹咨询了儿子的家庭医生。换个环境换种心情,或许高等私立学校的精英教育模式并不适合儿子,太偏重于追求成绩素质提高。
在她看来,小洲总是很孤僻。
她不求儿子有多优秀,只想弥补小时候没看着他成长的遗憾,让他重新感受到家的温暖。
公司最近几年有个项目在G市,谢之洲爸妈也都这几个地方来回跑。最后周可莹决定把儿子带在身边,哪怕只是在同一个城市也总是有更多机会能看看他。
转学、搬家、一个人住公寓。整个过程谢之洲都没有表示任何不满或者意见,周可莹也默认他满意了。因为问到要不要搬去妈妈工作的城市的时候,他也还是简简单单“嗯”的一声。
周可莹没看出来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如果她再努力去和儿子多说几句话,就会发现他没有以往那样不近人情,而是浑身洋溢笑意的。
谢之洲性格像猫,喜欢和想要会傲娇地憋在心底不说,等待对方主动上前示好再落落大方接受。
仔细看看,发觉原来眼梢都是快乐的。
谢之洲不挑剔这个比原来的家小得多的公寓,原本妈妈安排的房子在普安区附近——那个住着G市名流的富人别墅区,有着严密的保卫系统。可离新学校有点远,谢之洲不愿整天让人接送上学,于是难得的对妈妈说“不”了。
对他来说在哪住都差不多的,反正一个人也能好好照顾自己。
这所小公寓离学校很近,几乎可以半小时内步行到达。周边的住户也大多是学区内任教的教师或编制内公务员,安全问题也经过考虑才让他入住。
此刻谢之洲面前摆着一个近八成新的粉色手机,是前几天找纸巾时在装满杂物的购物袋里面发现的。按自己的习惯,真的很讨厌麻烦。
那个不明手机已经没电息屏了,接收不到任何信息更发不了验证。
谢之洲拿起手机试图从表面看出有没有它主人的蛛丝马迹,好早点甩掉烫手山芋。“手机背后贴着一张小众本土漫画的贴纸,毛茸茸的兔子挂坠,”谢之洲打开百度直接拍照搜索,“去年年末出的女款……”
毫无进展……高估了表层线索,还是买个充电器。
锁屏是一张二次元漫画手稿,右下角有一团很糊的署名。不过是网图也说不定。
不知道失主过了这么些天是不是要放弃它了,再等等对方打电话过来吧。
今天去新的学校办理手续,看起来好像比之前那所富丽堂皇的私立高中顺眼一点。至少,谁也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