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重开日》小薇薇儿

4、第 4 章

　　“程默，这次谢谢你啦！”齐欢尴尬的站起来，然后瞄到了一旁的程默，立马狗腿的搂住程默的肩。
　　“没，没事！”程默的头朝外扭去，他是真不习惯有人跟他亲密接触。
　　“要不是你小子够聪明，本少爷就嗝屁了！”想想那女鬼那尖锐的漆黑的十指，和妖和尚能穿墙捏碎剑的劲道，就一阵后怕。
　　“诶，你说这么妖娆的面貌和婀娜的身姿，怎么就能长出这么丑陋邪恶的指甲呢？真的是，太不协调了，影响美观，影响美感啊！”又想想那女鬼皎好的容颜，又觉得可惜。
　　“……”程默又将脸扭的更远了些。
　　“说来也可惜，可惜啦！”
　　“可惜个头！你小子不要命了，敢乱跑！”六师兄欢喜的将舍利子收入囊中，拿起剑就抽齐欢，打的齐欢在程默身后东躲西藏。
　　“我，我不是没事吗？别，别再打了，再打身上留痕迹，爹爹非劈死你不可！”六师兄的神仙运气，每次自己浪到飞起，就是可以毫发无损，高，实在是高。
　　“劈我个头！”六师兄还是追着齐欢打，一脚被妖和尚踢飞的时候，六师兄也是慌的一逼。
　　“你去逛青楼，我无聊才瞎逛的！”
　　六师兄一把抓住齐欢，一手捂住齐欢的嘴，“有小孩童在，不可乱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也是未成年，你怎么让我看你逛青楼！
　　“恩，那谁，谢谢啦！”六师兄拖着齐欢朝前走，“走，哥请你们喝花……恩，喝茶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放开我，放开我！
　　三人回城一顿胡吃海喝，“来，喝口小酒！”
　　六师兄碗满上酒，推到程默面前，程默看看，没动手。
　　齐欢一手将酒碗捏过，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他一小孩，不喝酒。”
　　六师兄一巴掌拍在齐欢脑袋上，“男人不喝酒哪成！”
　　“诶呦，疼！”齐欢摸了摸头，也不反抗，拿过一壶酒又咕咚咕咚喝起来。
　　六师兄又将酒碗满上，“来，喝！”
　　程默来回看了看两人，两手端起酒碗，浅浅喝了一口，酒味有些冲，火辣辣的烧喉咙，并不好喝。
　　“这才对嘛！人生在世短短数载，没有酒和色，哪有滋味！”六师兄也拿过一壶酒，对嘴喝起来！
　　程默人虽小，但心性坚韧。喝几口酒只是想尝试一下，同时也是盛情难却。酒过三巡，齐欢和六师兄已是喝的如烂泥，程默却神智清晰，招呼来小二开了房，让其送六师兄回房，自己则背起齐欢。
　　将齐欢放于榻上，程默替他解了衣衫，擦了脸，洗了脚。自己也清理了一番。
　　然后坐回桌边，打开包裹，清点了一下行李。身上的钱财不多了，今天付了酒钱，开了房，他的腰包整个憋了！
　　抚摸着今日刚得到的晶石，寻思着明日去卖了换些银两，自己一直默默无闻，完不成任务也是理所应当，完成任务，反而是不同寻常。他在怒海山庄过的谨小慎微，从不出风头，更不强出头。
　　只是，这是自己第一次获得晶石，实在有些不舍。程默摸了一遍又一遍，倘若自己的剑有晶石加持，决计不会那么容易被那妖和尚捏断吧！诶，明日还得买把剑。
　　自己的土系法术进步缓慢，今日一战好在雷神大人突然出现，不然他们三人都得死。回头看看没心没肺的齐欢，有丝丝羡慕他的无忧无虑，这么一场大战后还能这样酣然入睡，而自己…想要好好活着，活的长长久久，必须要更加努力小心才行。
　　程默整理好包裹，将包裹放在床头，然后在茶几旁盘腿打坐修炼起功法。
　　“诶呦，我的头，痛死我了！”第二日醒来，齐欢觉得自己的头快裂开了，每次宿醉都难受的要命，但是又管不住要喝嘴。
　　“齐大哥，喝口水！”在齐欢醒来前，程默已做过早修炼，在看书了，看齐欢醒来，立马放下书，替他倒了杯水。
　　“谢谢啊！”齐欢一手撑塌，一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不客气的张嘴喝程默送过来的水。程默愣了一下，将水送到齐欢的嘴边。
　　“六师兄呢？”
　　“在隔壁房，我让小二准备了早点，你先洗漱一下，我去叫一下方大哥。”水杯见底，程默将水杯搁回桌几。
　　“贴心！”齐欢扶了扶微痛的额头，起身穿衣，可惜不是个小姑娘，不然直接拉回家做个小媳妇也是不错。
　　三人吃了早点后，程默就寻了个理由出门了，齐欢看程默神神秘秘的，就跟了出去，差点被程默发现，好在花明月还搞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符咒，比如变身符。
　　嘿嘿，齐欢得意的跟着程默进了夜阑阁。
　　恩？程默来夜阑阁做何？
　　夜阑阁是全天下有名的灵石法宝交易所，价格公道，品类丰富，所以不管是买货还是卖货，来夜阑阁都是不错的选择。
　　“掌柜，我要卖了这晶石！”程默摸出晶石，将晶石放在柜台上。
　　掌柜拿起晶石细细看了一番，抬眼打量了一番程默，“恩，成色不错，水系晶石，你一火系修道者留着是没什么用。”
　　“火系？”程默疑惑的问了一句，“我修的是土系法术。”
　　“哦，是吗？那你最好换个师门。”掌柜收了晶石，将银两推了出来，在夜阑阁是不讲价的，因为夜阑阁给出的价钱，肯定是最公道的，童叟无欺。当时，真正珍奇的宝物可以去拍卖场。
　　程默收了钱，转身就走了。自己这么辛勤的修炼，没什么长进，难道真的是因为不合适？那他应该怎么办？他一个怒海山庄的庶出子弟，又能去哪里学火系法术？
　　“掌柜，我要刚才那人卖的晶石！”待程默走远后，原本站在程默身旁的男子说道。
　　“行是行，需要加一些银两。”掌柜拿出还没捂热的晶石。
　　“没事！”交了钱后，齐欢随手将晶石扔进百宝袋。
　　昨夜虽是喝醉了酒，睡的迷迷糊糊的，但是他还是看到了程默一直在摸着这晶石，假如这晶石有皮，怕是会被撸脱皮不可。
　　嘿嘿，倔强的小孩啊。
　　我喜欢！
　　话又说回来，自己第一次用命拼的晶石，怎可落到旁人的手里。
　　走出了夜阑阁的齐欢，突然想起掌柜的话，又返了回去，“掌柜，火系术法的密录有没有！”
　　“有！”
　　“我全要了！”齐欢从百宝袋里掏出一打银票甩在柜台上，掌柜的眼珠子差点掉在桌子上，他不是没见过世面，是太久没见过这么大气的大爷了！
　　掌柜将店里目前有的现货火系相关密录都搬了出来，看着齐欢咻咻咻的塞进百宝袋，又一次开了眼，百宝袋常见，容量这么惊人的百宝袋，第一次见。
　　看齐欢将几个壮汉搬出来的火系密录装进百宝袋后，往腰上一别，朝外走去。掌柜又被惊掉了下巴，这百宝袋，价值连城，价值连城啊！
　　程默绕着城瞎逛了一天，临黄昏才回客栈，午膳也忘了吃，一整日恍恍惚惚，逛逛停停，脑子乱的一团糟。
　　齐欢可没有等人的习惯，老早酒足饭饱，躺床上翘着二郎腿剔牙了。六师兄则又去喝花酒了，反正他也管不着。
　　程默这小孩，聪慧，勤快，又贴心，自己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得想个法子把他骗到手，肥水不流外人田。先把心骗到我这边，以后养大了，有出息了，自己也多个靠山。
　　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火系密录，又瞟了一眼拍卖来的神剑，自己一年的零花钱啊算了全搭上了。
　　咿呀一声，门开了，程默垂头伤气的走了进来，有气无力的喊了声齐大哥。
　　齐欢看程默一脸惨白，全身乏力，“晚饭吃了没？”
　　“啊？”程默走到床边，打开包裹，将银两放入包裹中。
　　“就知道你小子没吃！”齐欢一个跟斗从床上起来，将程默按在床上，“躺好，小孩子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你都快晕倒了吧！我去叫点吃的，你乖乖躺好！”
　　“不，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吃！”程默挣扎着要起来，奈何饿了一天，力气居然没有齐欢有劲了！
　　“不许动！”齐欢将程默死死按住，“我虽比你年长几岁，但一直都是你照顾我，今日就由我照顾你一次。以后嘛，还是要靠你照顾我的！我是不会客气的！所以，你躺好！”
　　程默看着齐欢，他是私生子，怒海山庄的人并不待见他，所以从小他养成了不麻烦别人的性格，能自己做的绝不假手于人，做到刚刚好，不突出，也不笨拙。
　　“等我，躺着，不许动哦！”齐欢关门，扒拉在门上又说，“我马上回来。”
　　程默就真的乖乖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布幔，静静的发呆，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滑。
　　过了没一会儿，咚咚咚的声音响起，是齐欢跑上来踏响木地板的声响，咯吱一声，是开门关门的声音，齐欢手上团了一盘花生米，一盘酱牛肉，将桌上的书往旁边推了推，因为书太多了，有几本掉落在地，但齐欢视若无睹，将菜往桌上下摆，招呼程默起床吃饭，“起来先吃点酱牛肉，热菜在烧了，马上就上来。”
　　程默接过齐欢递过来的筷子，看着齐欢眼睛红了红，立马夹了一筷子牛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自从娘亲死后，他就没有在人前哭过，娘亲说，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掉眼泪，因为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除了暴露自己的软弱，一无是处。他答应过娘亲，不管遇到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许再软弱。
　　“吃慢点，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来，喝口水。”齐欢倒了杯水递给程默。
　　“恩，好吃！”
　　“好吃就好！”
　　没一会儿，小二就将热菜一个一个送了进来，齐欢虽已吃饱，但又忍不住吃了几筷子，这家客栈的味道不错，以后可以常来光顾。
　　“吃饱了吧？”
　　“恩！”程默将碗和筷子整整齐齐的放桌上，然后用手巾擦了擦嘴。
　　“呦，还真讲究啊！”齐欢有些吃惊于程默的细致，调侃的说道。
　　“娘亲喜欢干净，所以从小就要求我使用手巾，不能以衣袖擦嘴。”程默将手巾收入怀中，并不介意齐欢调侃自己。
　　娘亲从小以大家风范要求自己，希望自己将来认祖归宗后能快速适应怒海山庄的“豪门”生活，不至于有半分行差踏错而丢人现眼。可惜她没有活到我回到怒海山庄，也好在她没有活到，不然她一定会对我现在的生活感到很失望吧！
　　“吃饱了就好，你也知道我术法不太行，但是我父亲又望子成龙，给我安排了海量的术法任务，喏，你看，这么多书，我看也看不懂，上面的鬼符，看得我一个头两个大。程默你悟性高，帮我一起看，然后解析给我听。”
　　“这，行吗？你们万峰山的术法，我不方便随便阅览吧？”
　　嘿嘿，他误会了，这都是我随便买的火系密录，怎可能会是我们万峰山的术法，但这么多书，入个门，应该是不成问题吧！自己先给他一批看着，剩下的，以后看他表现，再给他看也不迟。
　　“没事，这些都是初级术法，外门子弟随便学的，而且你学的是土系法术，我给你一打火系密录也是没什么用！你也知道，我哪会什么术法啊！都是些入门的皮毛而已！就算你偷学了。也无所谓啦！”齐欢随便抽出了一本，塞进程默手里，“你念，然后解析给我听，我么就躺床上，安心修炼。”
　　“躺？床上修炼？”程默看齐欢鞋也不脱，往床上一躺，有些些皱眉，立马先将书放下，然后上前先帮齐欢将鞋子脱了。
　　“对啊，我的独门密学，在床上修炼。好了，开始吧！”配合程默将鞋子脱了后，双手枕着脑袋，翘个二郎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好吧！”程默疑惑的拿起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讲解了起来，半本书没念完，齐欢就打起了呼噜来，中间小二进来收拾了桌子，将齐欢吵醒了，但是听了没一会儿又给睡了过去。
　　程默放下书，走到床边，替齐欢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然后展开被子盖在齐欢身上。才又坐回桌边，细细的研读起来。
　　看齐欢这学习态度，术法差是有理由。自己名头上是怒海山庄的小公子，未来的继承者之一，但是任凭自己如何努力，几年下来，他也是认清了，他不可能成为怒海山庄的主人，庄主那么厉害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自己适合修炼火系法术，虽然怒海山庄以土系法术见长，但庄主就是一个全系法术的天人之才。
　　程默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打着鼾的齐欢，今日自己刚得知不适合修炼土系法术，他就要求自己给他讲书，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必定是跟踪了我，难怪今晨路上总觉得有些异样。
　　他做这一些事，真的只是为了成全自己？
　　万峰山以火系法术闻名于世，而自己一直练的是土系法术，这正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验证一下那个掌柜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程默按照密录的修炼方法，盘腿打坐，修炼了起来。一个时辰后，感觉是比修炼土系法术容易很多。看样子那掌柜所言不假，而庄主………程默低头沉思。
　　他年纪尚小，但经历绝对比齐欢丰富百倍，他虽然感激齐欢，但是绝不会感恩戴德，他只是想着先抓紧这次机会，齐欢单纯，他就好好服侍，就当是报答他了。
　　这一夜，程默一宿未眠，他将桌上的地上的火系密录翻阅了个遍，虽然做不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是一宿下来，学了个七七八八。
　　待清晨阳光照进房间，程默已运好功打好坐，洗刷完毕。
　　睡到日上三竿的齐欢，起床都是程默给更的衣，递的洗脸巾。当然，齐欢对这样的待遇，安然受之。
　　“程默，要不你做我徒弟吧！”昨夜梦里自己遇到险境，父亲和一纵师兄师姐都不知去了哪里，他一人孤零零的被妖魔鬼怪包围，甚是吓人，特别是那一条条火红的小蛇，多到让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从小被小青蛇追着咬，对蛇已经免疫，但昨日那个梦，真心吓死他了。所以今早看程默这么乖，这么懂事，就想着，要不就收为徒弟，这样子等我老了，还能靠靠徒弟过日子。
　　“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程默沉默了会儿问，“你能教我什么？”
　　“………”对啊，我能教他什么啊？教他斗蛐蛐？教他摸鱼？还是教他游手好闲？“那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程默又沉默了会儿说道,“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啊？”什么？本少爷要和你结拜为异性兄弟，你还给我拒绝？谁拒绝我，我可是万峰山小公子诶！
　　“不为什么！”程默替齐欢整理好衣领，然后转身从包裹里拿了点银子，准备出门。母亲要他发誓杀光自己的兄弟，是他们害死了母亲。虽然齐欢没有恶意，或者说有善意，但他并不想和他成为兄弟，母亲说父亲就是遭受了他兄弟的背叛，才会死，而他的兄弟们又害死了母亲，所以他不想齐欢成为他的兄弟。
　　“站住！不当徒弟，不做兄弟，那还能做什么，总不能做我媳妇吧？！”齐欢一急，嘴快，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程默身形僵硬了下，拳头捏紧了又松开，“齐大哥，不要再开玩笑了！”
　　“好，好吧！那个你干什么去啊？”齐欢尴尬的转移话题。
　　“我去结账叫早餐，你想吃点什么？”
　　“哦，豆浆油条吧！谢谢啊！”讨厌，他都说了些什么啊！但是，程默做自己媳妇？这么乖巧懂事，勤快聪明，怎么不是个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