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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夫人,永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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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略讲讲解雨臣遗失的时间,童年和青春期,想写的东西很多,后面有空了可以展开细写一下番外,反正爱他、爱写)
祁明走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他站在楼下抬头望去,高耸的建筑阴影笼罩在他身上,让他突然有种错觉。
属于他们的时代好像要开始快速褪去了。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解雨臣一个人了,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玉佩,拇指摩挲着闭眼陷入了沉思。
“夫人!”
一声脆喊,解雨臣的睫毛微颤,下意识的捏紧了那玉佩。
“夫人!”
那模糊的身影朝他奔来,惊醒了看门人,也惹得解雨臣皱起了眉头。
“当家的您回来了,”看门人连忙爬起身来,点着了脚边的灯笼,跑着给解雨臣引路。
“夫人!你去哪儿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让我好等!”
贺诚那没个正形的玩笑语气,跟着他飞窜朝解雨臣扑来。
解雨臣脚腕一扭,微微错身就让他的飞扑落了空,贺诚一愣也不恼的又转身跟了上来,边跑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镜,抢着递到了解雨臣的面前。
“怎么还气着那?”
“你瞧!战国的,我今儿晌午刚得的。”
“哎哎哎……不是……,李叔……哎哎……”,李叔也不说什么,他朝旁边的牌子上指了指,只是一味的关门。
『贺诚与鬼不得入内』(鬼也是他贺诚之前假扮吓解雨臣的)
这一看就是解雨臣的手笔,贺诚还想再推门往里挤,李叔就捂着胸口扶门缓缓的要往地上躺。
“得得得……李叔……得了您嘞……”,贺诚猛的一拍门,气恼的将手里的铜镜从门缝里扔给了李叔。
“给他!”
“算我赔的不是行不!”
“怎么还哄不好了还……”
解雨臣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院子里不见了,贺诚又探头看了看,不甘心的扔下一张请帖这才转头作罢。
汽车的声音消失在胡同口,李叔上好门栓,慢悠悠的提着灯笼往右手边的连廊走去,解雨臣正站在那手提水壶浇花。
李叔将那请帖与铜镜还有灯笼一并放在了廊下的椅子上,又慢悠悠的晃回去补觉去了。
解雨臣掏出手帕,捏起那请帖,对着灯笼细瞧了瞧,这才小心的撕了开来。
夫人:
郎君三日后生辰……
根本不可能读完,那请帖跟铜镜“扑通”一声一并投入了那莲花池里,铜镜上面贺诚笑的特别开心。
解雨臣这前半生,最讨厌两件事。
一是贺诚,二是跟贺诚牵扯上关系。
可偏偏这两样,都让他尝了个遍。
【初识】
在二月红的戏班后台,七岁的解雨臣独自对着铜镜描眉,他生得极漂亮,皮肤白皙,眉眼如画,尤其是一双眼睛,黑得纯粹。胭脂晕染指尖,眼神却冷得像一潭深水。贺诚掀帘而入,戏谑地叫他“小夫人”,他头也不回,只是指尖的眉笔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勾勒,淡淡道:“贺少爷,手若再乱碰,下次断的就不只是指甲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自从上次家族聚会后,贺诚就像发现新玩具一样的粘着他,解雨臣的心里很烦他这人。特别是他的父亲贺之南,他的回归,让母亲本就难以支撑的解家,更加举步维艰,任谁都知道,他贺之南回来,是为了什么。
所以解雨臣对他的接近,可以说是讨厌到厌恶的程度,更何况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贺之南带他来,本就是为了让他难堪。
但解雨臣甩不掉,甚至还得对他以笑相迎,那一刻,解雨臣无比的希望自己能迅速成长。
【后来】
十七岁那年,贺诚正少年,当时家族里都传言,他才像真的当家人,而解雨臣依然看他很不顺眼。
长沙郊外发现一座战国墓,传言墓中有稀世的青铜虎符。他带了八个兄弟,个个都是好手,却唯独叫上他这个“死对头”。
“夫人,赏个脸?”,他倚在解雨臣院门口,手里转着枚青铜钱,“赢了归你,输了我兜着。”
解雨臣刚刚经历了他最黑暗痛苦的青春期发育,内心那巨变后的压抑,正找不到出口。
盯着他看了半晌,解雨臣忽然笑了:“好啊。”
墓道比他们想象中的凶险。
第一道机关就折了两个兄弟,尸蟞从缝隙里涌出,黑压压一片的围在了解雨臣脚边。贺诚点燃酒精瓶扔过去,火光映亮他半边侧脸:"解雨臣,你欠我一条命。"
第二层墓室,他们找到了那口青铜棺。
蝎子迫不及待去撬棺盖,手指刚碰到青铜纹路,整条手臂就泛起青紫。贺诚一刀斩断他右臂,血溅在青铜棺上,竟被缓缓吸收。
“血祭。”解雨臣冷笑,"你们贺家就这点见识?"
贺诚没接话,只是擦了擦刀,眼神晦暗不明。
后来解雨臣才明白,哪有什么机关?不过是他设的局。
就像十三岁那年,他在解雨臣茶里下药,只为证明“解家当家人也会中蠢当。”
就像十五岁生辰,他送解雨臣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刀鞘上刻着“吾妻挚爱”。
解雨臣躺在医院洗胃时,他倚在窗边削苹果,刀刃泛着冷光,却笑着问他:“夫人,疼不疼?”
解雨臣冷笑:“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他削下一块苹果,塞进解雨臣的嘴里:“疯子才懂疯子。”
那一刻,解雨臣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拒绝。
第三层墓室,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青铜虎符。
就放在祭坛中央,被九盏长明灯围着。 有人迫不及待去拿,刚踏进灯阵,整个人就燃了起来。
惨叫声中,解雨臣忽然发现墓室的布局不对——这根本不是战国制式,而是贺家祖传的"九宫杀阵"。
“贺诚”,解雨臣缓缓转身,“你什么意思?”
他站在墓室入口,手里握着引爆器。阿阮和其他五个兄弟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解雨臣。
他笑的依然很玩笑,眼神却冷了,“对不住了,夫人。”
解雨臣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也笑了:“你确定要这么做?”
话音未落,解雨臣袖中飞刀已出,直接钉穿阿阮的咽喉。与此同时,整个墓室开始剧烈震动——他早就在承重柱上装了炸药。
贺诚脸色骤变,喝声问到:“你早就知道?”
“从你特意给我送茶开始。”解雨臣一脚踩住滚落的青铜虎符,“贺之南没告诉过你?我十岁就能尝出三十种毒。”
墓顶开始坍塌,倒了一地的人,他们隔着一地狼藉对视。
贺诚突然笑了:“操,”他骂了句脏话,突然掏出个东西扔过来,“接着!”
那是一枚玉佩,解雨臣下意识的接住,是他们第一次下墓时的战利品,他俩打平了,一人一枚。
“走!”他吼道,身上刚跟那些兄弟血拼的伤,在怒吼中晕染了一大片。
解雨臣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他们说,清理墓道时只挖出六具尸体。贺诚的白玉扳指卡在墓门缝里,上面全是血。
现在解雨臣的抽屉里锁着三样东西——
半块染血的玉佩,一枚裂开的玉扳指,还有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两个少年站在戏台后,一个穿着旦角戏服,一个勾着对方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
有时候半夜惊醒,解雨臣还会听见墓道坍塌时的轰鸣,听见他在最后一刻喊:
“解雨臣,活下去。”
他学会了不信任任何人,不等待任何救援。
却永远不想再记起,那个在墓门后对他笑了一辈子的混蛋。
贺诚的头七解雨臣出院了,他在琉璃厂的铺子里挑了件粉红衬衫。
颜色像三月里开败的樱花,掺了三分惨白。裁缝老周捏着软尺直咂嘴:“解当家,这颜色有点过于娇嫩......”
“就这件。”他截断话头,指尖划过衣领,解雨臣对着镜子发怔,这颜色让他想起了贺诚那染血的白衬衫。
老周也再没有发表意见,所有人都知道,自从战国墓里爬出来后,解家这位年轻当家的脾气比墓里的血尸还阴晴不定。
那天他穿着粉红衬衫去见贺之南,解雨臣看不出半点悲伤,那枚沾血的玉佩被他狠狠的扔在石桌上,摔碎了两半。
也是那天开始,他才坐稳了解家当家之位。
而现在那,解雨臣又摩挲了一下那枚玉佩,缓缓站起了身,望着窗外那被云朵挡住的骄阳。
他又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