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夜. 紫藤和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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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宫泽贤治》
文/系田
一日后
宫泽贤治风尘仆仆地站在屯所门口，谨慎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他深吸口气，入鼻是湿润的汗水和经过稀释的玫瑰香气—累的味道总算被盖住了。
只要不碰到嗅觉特别灵敏的人。
贤治压抑内心惴惴，面色如常踏出一步，没成想和里面的家伙撞个正着。
哐当—
日轮刀脱手而出，重重砸在地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始作俑者惊呼，捡起刀返还，看清来者长相后，不禁喜形于色。
“贤治！你怎么来了？”
和少年的热情不同，贤治的表情出现短暂凝滞，他欲盖弥彰咳嗽一声：
“好久不见了，炭治郎。”
如果说鬼杀队内嗅觉最好的人选，除了面前少年，不作他想。
……
少顷，炭治郎端一杯新茶去而复返。
热气氤氲，水面浮动几片深浅不一的紫色花瓣，他郑重其事地递过去。
“最近我们正在向普通群众推广紫藤花，入食或制成香囊防身都可以，是蝴蝶前辈建议的。恶鬼的数量又增加了。”
“啊，真是辛苦你们了。”
炭治郎摇摇头，眼里带几分期待旧事重提，“所以你今天来是不是改变主意，准备加入我们啦？”
“……”贤治不忍心打破他的期望，抿着唇摇摇头，“其实……”
他言简意赅说明来意，省略累和他家人的事，末尾双手恭敬地捧上日轮刀。
炭治郎唇边的笑容隐去，眼神悲怆而坚毅，凑近泛着寒光的利刃深吸口气，“想必是很惨烈的战斗吧，这里还有血腥的味道。”
宫泽贤治闻言一怔，要知道这柄刀他已经擦拭过好几遍了。
难道连自己身上的味道都……
正心慌意乱，脚步声突如其来，接着是一道轻柔的女声。
“有客人吗，炭治郎？”
炭治郎赶忙拖着贤治起身，“蝴蝶前辈，是之前通过藤袭山考核的宫泽贤治。”
“是那位选择不加入鬼杀队的朋友啊？那他今天来是……？”
“有位我们的队员不幸在战斗中殒命了，贤治特意赶来通知我们处理后事。”
蝴蝶忍沉默片刻，面覆哀愁的颜色，“我有能延迟尸体腐烂的药剂，让我一起去吧？如果能抓几只恶鬼来试药就更好了。”她顿了顿看向贤治，倏然睁开的眼里迸发杀气。“请告诉我宫泽君，杀害我们队员的鬼还活着吗？”
宫泽贤治想起惨死的小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半会儿搓着手指支支吾吾，“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让我代替参加藤袭山考核的那个，以鬼的姿态死去了。”
人在乱世，身不由己。
他们不约而同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蝴蝶忍回神，视线不经意划过桌上那杯原封不动的紫藤花茶，刻意带了些嗔怪，“炭治郎，这么热的天，你也用滚烫的茶来招待客人吗？”
炭治郎一拍大腿，如醍醐灌顶，“怪不得贤治刚才一口没喝。我太激动了，竟然没注意到这件事。”
他忙不迭地道歉，端着杯子往茶水间走。
“没关系的，冰水就好了。”
宫泽贤治连连摆手，心里涌上些密不可宣的愧疚。
只有他知道，自己滴水不沾并非因为温度，而是其中能帮助人们抵御“恶鬼”的紫藤花。
……
*
三人披星戴月，于两天后的下午赶到那田山头。
一踏进存放遗体的地方，炭治郎忍不住打个哆嗦，揉搓寒毛林立的胳膊说：
“这儿也太冷了吧？我的鼻子都要冻僵啦！”
贤治见状抱歉一笑：“实在不好意思，为了尽可能保存遗体，我问做瓜农的朋友借了很多冰。”
“那可真是一笔大花销，谢谢你和你的朋友，宫泽君。”蝴蝶忍情真意切，修长的指尖揩过桌面，忽而话锋一转，“这个房子是一直有人住吗？好像都没什么灰尘？”
贤治呼吸一滞，如果回答“猎户偶尔落脚”又和那田山闹鬼，人们闻风丧胆的传闻不符。
要怎么办呢？
他冥思苦想，好几秒急中生智：“啊，那个……听说小武为了逃考核躲上了山，所以我这几天都住在这儿，后来……”
贤治的话乍听之下全是真的，仔细想想又有一半是假的。
“那你也没见过什么鬼？”炭治郎面露好奇。
“……嗯，除了小武。”
贤治每说一次，就要重复一遍好友在面前灰飞烟灭的场景。
他垂着头，心脏犹如被冰锥循环往复地凿着，抽痛。
对面的炭治郎嘴唇绷成直线，若有所思。
身旁的蝴蝶忍睨他一眼，“既然这儿没有别的鬼，我们还是赶快把成员的遗体送下山吧。天气太热，防腐化的试剂也撑不了多久的。”
“……好。”
炭治郎瓮声瓮气地答应，有意或是无意，再没和贤治对视一次。
*
三人一通忙活，当天际的夕阳即将收敛最后的余光，炭治郎和蝴蝶忍把处理完的尸体送上担架。
“你确定不和我们一起下去吗？”
“是啊，我还想把这儿打扫一下，地上都是冰块融化之后的水。”
“那好吧宫泽君，你自己当心。尽量别呆太久。”蝴蝶忍掏出随身携带的紫藤花递过去，“这个留给你防身。”
宫泽贤治破天荒没有拒绝，而是面怀感激地接过。
他时不时打量旁边一言不发的炭治郎，久违地感受到和藤袭山考核相似的氛围—
危险悄然逼近。
“再见，炭治郎。”
“……再见。”
*
一向开朗的炭治郎像霜打的茄子抬着担架走在前头。
“你也觉得宫泽君对我们说了谎吗？”蝴蝶忍出其不意地问。
炭治郎背脊一僵，反射性地回答：“没有！贤治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人的。”
“可我不觉得用正常的方法能让空间冷却到那种程度。”蝴蝶忍不慌不忙地说，“虽然他们确实计算过时间，提前铺设了冰块。”
“那前辈觉得……？”
“操纵寒冰的高阶血鬼术，我听说是上弦之贰的拿手好戏。”
“前辈为什么这么清楚？”
蝴蝶忍弯着嘴角，噙一抹残酷笑意。
“是啊，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呢？”她不答反问，“炭治郎，又为什么闷闷不乐呢？”
话题终究绕回原点。
炭治郎的鼻尖被犹带余热的晚风吹拂，死而复生，能闻到附近数里飘来的饭香。
“是气味。贤治身上的腐臭和日轮刀上的不一样，也就是说他至少遇到过两只鬼。”
“或许是对方拟态太高明，宫泽君才没认出来。”
炭治郎愤懑地跺了跺脚，“他可是宫泽贤治啊，蝴蝶前辈。我们那个时候不是还讨论，从没有人能不学呼吸法就通过选拔吗？”
[除了他。]
“……”
说话间，两人走到山脚。
那田村剩下的老弱妇孺早关门闭户，更有甚者已经熄了蜡烛。
炭治郎思忖处处透露古怪的朋友，蝴蝶忍想念曾经意气风发的姐姐。两人各怀心思，脚步自然慢了，直到不远处传来沙哑的呼唤：
“啊，啊—”
他们循声望去，一个两鬓斑白佝偻着背的老人正挥舞着枯柴般的手指。
“啊，啊—”
*
翌日，当绿叶还在慵懒地和露水嬉戏，蜘蛛累迫不及待抛下一众废物，率先回了家。
他一眼望见趴在桌上的宫泽贤治，蹑手蹑脚地走近，才发现这家伙紧锁着眉，睡得极不安稳似的。
本来这种歪七扭八的睡姿能舒服才怪呢！
累轻嗤，在把贤治推醒和抱着他回房间中选择了后者。
他说服自己绝不是被宫泽贤治吃得死死的，而是太困了不愿意花无谓的力气。
众所周知，鬼惯于昼伏夜出。
早晨天还没亮就眼巴巴地往这儿赶，是极度违反正常作息的。
累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穿过宫泽贤治的肩膀和腰，轻而易举抱起了他，可事与愿违，没走两步，怀里的人就嘤咛着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话语里带浓重的鼻音：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想，和你睡在大门口应该是同一个理由。”
宫泽贤治红了脸，迷迷糊糊勾住累的后颈，露出难得一见渴求依靠的姿态。
累十分受用，却也隐约察觉了异样。
睡意汹涌，而他负隅顽抗，耐着性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有点不安，感觉好像被怀疑了。”
“嗯？”
上翘的尾音还没完全消散，一股迫人的杀意逼近。紧接着，颤抖的质问回荡在冷冽的空气里。
“贤治，你居然真的和鬼……”
就像一记重锤落在心上，宫泽贤治倏然惊醒。
他和累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处交叠的阴影，脸色骤变。
“……炭治郎和蝴蝶小姐，你们怎么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夜. 紫藤和蝴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