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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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的海洋香若有似无，勾得两人鼻尖有些痒，再加上顾柒年略微沙哑的嗓音，一时之间两人周围的空气都有些不寻常。
蓝绿心里骂了一声，顾柒年他妈的是在调戏他？
几乎是下意识的，蓝绿伸手捏住顾柒年的两颊，“你这张嘴还想不想要了？”
口出狂言是这张嘴，笑起来也是这张嘴，把自己吃进医院也是这张嘴......
一护士敲门进来，看见靠得极近的两人，顿时明白了什么，露出一脸神秘姨妈笑。
两人听见声音，顿时收敛了各自的心思，他也收回了手。
护士打了声招呼，走上前来看了看旁边的点滴，问顾柒年：“现在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
方才蓝绿捏他脸的时候用了些力气，现在顾柒年白净的脸上还泛起了些红痕，看着着实天然无害。
“嗯，气色也好多了。”护士将他手背上的针抽出来，看着他俩的眼神带着些激动。
经护士一打断，再继续计较反倒显得矫情，蓝绿点了些粥和馄饨，顾柒年没什么胃口，被硬塞了几口米汤暖了肚子，脸上刚消失的红痕又泛了起来。
再躺了一会儿，顾柒年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了，两人决定换个舒适的地方躺着。
顾柒年原先身上那件衣服已经不能再穿，蓝绿又拜托张叔从家里拿了新的一套。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拿衣服时往大码地挑，顾柒年穿上倒是挺合适。
走的时候，顾柒年微笑着跟护士道别，而蓝绿怎么都觉得护士小姐脸上挂着可惜失落的神情。
招蜂引蝶的顾柒年。
但一想到顾柒年在外魅力四射招蜂引蝶，备受关注，这会儿进了医院却除了他没人照顾，也没半个人来看......
蓝绿难得升起些许同情心，对着顾柒年说话的语气也稍微软了些，而顾柒年也顺着杆往上爬，两人难得和和气气，没举过一次拳头。
国庆后回了学校，两人心照不宣地守住对方的‘秘密’。在舍友杜远和郝兴思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周一，教室里。蓝绿坐在窗边，手撑着头，眼睛微阖。
“蓝绿！你给我起来！”一声久久未闻的暴喝，乔娃斯瞪一双褐色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你说说，这画的是什么？”
乔娃斯望天，双手合十：“欧我的上帝，请问您知道这小子画的是什么？哦？上帝您怎么不说话？上帝？”
“......”蓝绿抬起头，闭着眼都能想象乔娃斯此时的样子。
“来，你看看，您画的是哪位花仙子？”乔娃斯满是皱纹的手指点着画布，恨不得一指戳出个窟窿。
蓝绿费劲地掀起眼皮，露出一条缝。
画纸的中间赫然一朵黄澄澄的太阳花，四周花叶都蔫了，花蕊团成团皱巴在一起，像一个鬼脸。花不像花，叶不像叶，下笔粗陋，边缘随意，色彩不搭。
一看，十分敷衍。
“亲爱的布鲁，我得说，你这样的态度完全不行。我敢发誓，这是全班最差劲的一份作业。”
蓝绿恍若未闻，一点想要辩解的意思都没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乔娃斯气急，下课后又逮着蓝绿说了一通，见他刀枪不入的样子，掏出手机就要叫家长。
蓝绿依旧波澜不惊，他不信乔娃斯有他爸的私人号码。
而就在下一刻，乔娃斯用非常飘准的普通话一边念出了一串数字，一边按下通话键。
“诶老师——”蓝绿终于有了点反应，“我都大学生了，能不能不搞小学生那一套啊？”
“屎屁大学生，小学生都比你画得好！”
蓝绿有些头疼，无力应对这种无时不刻‘撒泼’的老师，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这种无力感，他经常在顾柒年那里深有体会。
僵硬的机器声从手机中传出来，果然蓝总在忙，蓝绿暗暗松了口气，但不知从何而起，心里也有些暗暗的失落。
从小到大，他闯过的祸不少，多得十只手都数不过来，大多是迟到早退，破坏公务，目无尊长，打架斗殴之类的杂事。
迟到了五分钟，叫家长。摘光了整个花园的花，叫家长。上数学课画画，叫家长......起初蓝总还会来几趟，到后来一方面忙无暇顾及，另一方面又懒得理会老师的鸡毛蒜皮事。
后来他在学校也渐渐遭到老师的针对，同学的孤立。他变得更加地肆无忌惮，反正蓝总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就算知道了也会以为是学校老师故作夸张，又想在蓝氏集团的老总身上找优越感。
不得不说，即使到了大学，他依旧是老师重点针对对象，他寻思着他也没惹过乔娃斯，还记得艺考时从考场出来后，乔娃斯还当面表扬了他。两人面红耳赤，眼里都带着希望和期待。
说起来，他能进清大美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乔娃斯的赏识。也不知怎的，两人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看着乔娃斯一副押错马后气急败坏的样子，心底无声地嗤笑。
“走走走，看见就烦。”乔娃斯把他撵出了办公室，“你自求上帝多多保佑你吧。”
出了办公室，手机就来了电话，是顾柒年，没有太多犹豫，他手一划，接了起来。
“来实验楼一趟。”顾柒年的声音顺着耳边的手机钻进他耳朵里，右半边的耳朵忍不住有些发麻发痒。
真是见了鬼了，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顾柒年的声音有些悦耳。
大概是刚听完半个小时的意大利式普通话，现在就是听猪叫也觉得好听，蓝绿心里默默地想。
“去干嘛？”
“我需要你，我的小助理。”话到后面，带了些揶揄的笑意。
小助理......
蓝绿咬了一下牙，还真忘了这卖身契一样的狗屁制度。
美名其曰以工代赈，投身于科研实践，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实际上就是随叫随到的打杂小秘书。
反正接下来没课，蓝绿倒要看看顾柒年敢让他打什么杂。
“把那边柜子上的电压表拿过来。”
“啧。”
“那叠红色资料拿过来一下。”
“你没腿啊？”
“我渴了，帮我买瓶水，谢谢。”
“懒得跑，喝我的算了。”
“帮我把这些数据录进去，慢慢来，不要录错了。”
“烦。”
“麻烦去办公室把这个复印一份，记得钉起来。”
“......”
“用计算器检查一下这些数据对不对。”
“你他......”
“最后一件事。”顾柒年眨眨眼，声音里带了些疲倦，“太谢谢你了。”
“......好吧。”
“靠。”蓝绿皱着眉看着手上一串又一串的数字，以及数字中间一个又一个鬼画符一样的符号，“什么玩意儿？这什么意思？”
顾柒年正在翻看另一份数据，深蓝的眼眸微微转动，长而密的睫毛垂下，难得的不苟言笑，眼底专注而认真，眼角微翘，似乎十分满意手中的成果。
蓝绿动作停顿，眼睛微眯，就着玻璃窗和蓝天的背景，脑中构思出了一幅美人图。
这样的顾柒年，美得他有些陌生。
“你刚刚说什么？”美人一说话，反倒没有打破静图的美好，反而衍生了一股灵动的美意，蓝绿的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不知是被眼前的美给刺激了，还是偷看被抓个正着心虚了。
愣了好一阵，他才想起来自己在哪。
“没什么。”
顾柒年嗯了一声，站起身收拾资料，走出了门。美人图美人不在，蓝绿微微叹了一声，有些可惜。
顾柒年没多久就回来了，抬手看了看表，手搭上蓝绿的肩，“辛苦你了，我请你吃饭，走么？”
蓝绿哼了一声:“应该的。”
顾柒年动作很快，半天就把一天的实验任务做完了，两人走的时候，还看见隔壁忙得团团转的三人。
谢可心第一个看见他们，打了声招呼，笑着说再见，其余两人也抬头看了一眼，挥了挥手后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蓝绿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努力认真的人，顾柒年是，谢可心是，许咖喱赵小泼也是。杜远在认真地打工赚钱，郝兴思在认真地学习，蓝总在认真地经营集团马不停蹄，就算是乔娃斯，也很认真地骂了他半个多小时。
可是，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呢？
格格不入。
“滋滋——”手机有新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