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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妖”室友与女汉子“基友” ...

  •   从山西C市回到北京,坐飞机只需一个多小时,但我仿佛坐了很久很久。一个空姐向我缓缓走来,她提醒我系好安全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浅灰色的制服像民国时期的旗袍般将她婀娜曼妙的身姿包裹得更加曲线玲珑。“云髻峨峨,延颈秀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襛纤得衷,修短合度;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曹植对洛神之美的描述用在这些空姐的身上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如今我回想起来,总觉得她们的制服是蓝色的,像大海一样的蓝。我明知道这种记忆偷换了现实的概念,可我的记忆还是固执地认为那个海航的空姐穿的是蓝色的制服内搭白色的衬衣。一开始我不明白我的记忆怎么会如此得不现实,并固执地与我的理智对抗。后来我突然想到,原来夏梦学空乘时穿的就是这种海蓝色的制服内搭洁白的衬衣。她还有一套红色的鲜艳如火的制服,都是她们学习空乘专业的必备服饰。不知道如今的她在哪个航空公司,在哪个航班上。我与她已经有五年没有联系了吧……

      时光一下倒回到2009年,那时甲型H1N1流感席卷全球。刚上大学就碰上了猪流感,我们开学的日子像农民工的工资一样一拖再拖,一直 拖到了十一以后,这使我由庆幸它晚点开学变成了盼望它早日开学。开学第一天,我兴奋地仿佛刚从牢狱出来重见天日似的。来到大学门外的新生报道处,家长都被拦在了外面。学生们排成了长龙挨个接受体检。我的前面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生,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将她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紧紧地包裹住,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对勾运动衣,脚踩一双阿迪的白色板鞋。她显露出来的脖颈十分白皙,手指也十分的白嫩修长。她的背影吸引了我,令我对她的正面心驰神往。
      不知是由于排成长队的同学们等得不耐烦了还是有些人本就没有排队的习惯,在我弯腰低头系鞋带的时候,被后面的人挤得跌了个踉跄,直接跪到了地上,然后我的头撞到了前面短发女生的屁股上!当短发女生转过头时,我被她的眼睛吸引住了。她的眼睛明亮清澈,如阳光下的湖水闪烁着粼粼波光。我赶忙起身,脸红心跳地向短发女生道歉。女生一开口给我吓了一跳,她的嗓音特别粗犷,像男人的一样。长着一张虞姬脸,开口却是霸王腔。那种失望不言而喻,这使我对她的好感霎时烟消云散。

      正当我有些失落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恐怖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江洋!”这个声音是伴随我多年的噩梦,每当听见这个声音,我内心的鸡皮疙瘩就全都起来了,然后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使我寒毛倒竖,冷汗直流。我颤颤巍巍浑身发抖地转身望去,就发现了一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地身影。一头短得不能再短的女生短发,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夹克骑行服,下身穿一件黑色的紧身裤。怀里还抱着一个印有夸张的火焰图案的黑色摩托头盔。我在心中默念了一千一万遍“这是个幻觉,这一定是个幻觉!一定不是她,绝对不是她!”她边大喊大叫着我的名字边向我跑来,当她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她!我叹息一声,“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恨不得像《食神》里面的周星驰一样立马打个taxi逃离“火鸡”的追捕。当她来到我身边时,像个男孩子一样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可算找到你了!”沈超楠兴奋地对我喊道,然后把手里的头盔套在了我的头上。我厌烦地一把拿下头盔,偷偷地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周围的同学都看好奇地看着我们,他们与我目光接触后都礼貌地躲避开我的目光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有些愠怒地对沈超楠说道,“你能不能注意点!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老乱开玩笑。”沈超楠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怎么了,好像谁认识你似的!”然后兴高采烈地问我道,“唉,看看我新买的头盔好不好看。”我勉强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头盔,应付地说道,“好看好看……”沈超楠瞥着嘴道,“瞧你那副不情不愿的嘴脸,姑奶奶我欠你钱似的。”我没时间跟她瞎贫,问她道,“哎,今天不是开学的日子嘛,你们还没开学啊?假期又延长啦?”沈超楠大大咧咧地说道,“延长个毛!今天全国的大学都统一开学了。”我诧异道,“那你还不去学校报道,跑这来干嘛?”沈超楠得意地笑道,“你猜!”我不耐烦地说道,“猜你妹啊!爱说不说。”沈超楠又撇嘴道,“每次看见你这副德行我都想抽你!”我没有理她,她又自顾自地笑道,“告诉你吧,站直了,听好了啊!一会可别惊讶地摔倒。姑奶奶我也在这所大学上学!”我感到万分惊讶,“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报的上海的xx大学嘛……”看着沈超楠那得意忘形地笑,我突然意识到一件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事即将发生。“你不会真的和我在同一所大学上学吧?!”沈超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了又折的录取通知书,然后打开给我看,我看到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吓得我是屁滚尿又流。沈超楠还得意洋洋开开心心潇潇洒洒地问我,“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我生无可恋地说道,“好开心!好意外!”我本以为上了大学之后终于可以摆脱这个折磨了我十多年的克星,想不到她像牛皮癣一样顽固,一直跟在我身边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失魂落魄地看着沈超楠,问道,“你的行李呢?”沈超楠说道,“我又不住校,带行李干嘛!”我心里终于有点舒畅了,仿佛回了魂一般,太好了!只要她不住校,我与她接触的时间就会大大的减少,这就大大的增加了我大学四年生还的可能。沈超楠对排在我后面的男同学撒娇道,“这位帅哥,能不能让我排在你的前面呢?”我后面的那男同学还挺吃她这一套,美滋滋地给沈超楠腾出一个空地,沈超楠莞尔一笑,道了声谢。那男同学竟然借着这个机会厚着脸皮搭讪起沈超楠,向沈超楠索要联系方式。我听后心里一惊,暗自道,这男同学还真是不挑食啊!看来甭管什么土萝卜烂青菜,都有猪要拱一拱。沈超楠突然抱住我的胳膊腼腆地说道,“这得问一问我男朋友!”那个男同学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放弃了搭讪。我赶忙从沈超楠抱着我的胳膊中抽出手臂,厌烦地对沈超楠说,“大姐,能不能别每次都拿我当挡箭牌啊!你不找对象我还找对象呢!”沈超楠一脸严肃地训斥我道,“找什么找!什么时候我找到了你再找!”我苦笑道,“那我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沈超楠对我怒目而视,我看着她那双大而无神的张飞眼小声说道,“真是什么人都有人搭讪……”我还未说完,就听见刚刚搭讪沈超楠的那个男同学跟身后的人说,“真是可惜了了!这么漂亮又水灵的一个美女竟然找了一个这么丑的男朋友!”我听后怒不可遏,刚要找那个男同学说道说道,就看见沈超楠已经一头盔敲在了那个男同学的头上,然后霸气地对那个男同学说道,“我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关你屁事!我喜欢的最帅,你管得着嘛!”那个男同学被沈超楠喷了一顿后悻悻地和后面的人换了个位置。我对着那个男同学愤恨地说道,“有眼无珠的家伙,自己也不照照镜子,还说我丑。”沈超楠听后却对我说道,“他说的没错啊,你本来就很丑啊!但是全世界只能我说你丑,别人不行。哦,不,你妈也可以。”

      体检人员测量完温度确定没有发烧之后才肯放行,临放行之前,还给发一支温度计,让学生自己每天都要测量体温,并记录下来。体检的过程中,那个给沈超楠测温度的老师一直怀疑地看着沈超楠,觉得她的打扮一点不像个大学生,而像个小太妹。进入大学后,沈超楠坚决要和我一起去我的宿舍看看,她帮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路上不停地和我开着玩笑,我看别人看我们的目光都以为我俩是一对情侣。我一路都在盘算着怎么把这个祸害打包给别人,千万别在纠缠我了,否则我这大学四年只能一个人晃荡着过了。我对沈超楠说,“楠哥,我问你个私人的问题啊,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最好坦白从宽。”沈超楠突然脸红了,脸红得就像她参加拔河比赛时那样,沈超楠羞涩地低下头,用娇滴滴的声音说,“讨厌,人家知道你要问什么。”每次听到沈超楠这种故作温柔的小女人声音,我就感到一阵阵恶心,仿佛吃了一大块肥肉油腻得直想吐。我说,“既然你知道,那就老实回答吧!”沈超楠还是一副张飞扮成林黛玉的样子,故作矜持的说道,“是!我就是喜欢……”没等沈超楠说完,我就万分惊讶地说道,“啊?!原来你真的喜欢女生!”沈超楠听后,那“不胜凉风的娇羞”的表情立马无缝切换到一副抽了凉风的吃人表情,她咧着嘴呲着牙瞪着能吓破人胆的张飞眼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吃掉一般。每次看到她的这个表情我就知道我又少不了一顿胖揍。果然,不过这次除了一顿胖揍之外,沈超楠还把她的头盔套在我的头上,命令我走到宿舍才能摘下。我戴着头盔行走在路上,看到过往的行人看我的眼神,仿佛都在说“这个傻波依(Boy)!”

      我和沈超楠路过一栋十分破旧已经无人居住的宿舍楼,这栋宿舍楼从外面看上去就像年久失修阴森恐怖的鬼屋。宿舍楼的铁栅栏门上挂着一条醒目的红色条幅,上面写道“体温超过37.5℃在此隔离,为了您的身体健康,请禁止入内!”沈超楠驻足观望道,“这就是隔离楼啊!看起来还真是阴森恐怖啊!”我说,“快走吧,在这栋楼前待的时间长了,它还以为你喜欢它,想邀请你进去住住呢!”沈超楠却饶有兴致地说道,“好啊!我还想着去里面玩玩呢,你不觉得这就像咱们小时候去的‘鬼屋’嘛!还记得你小时候又爱玩险又胆小,叫我一起去鬼屋里冒险,从头到尾都躲在我的背后,结果突然蹦出来几只老鼠,吓得你尿了裤子!”沈超楠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狡辩道,“你记错了吧,当时明明是你拉我去的,你一直躲在我的身后好不,被老鼠吓得尿裤子的也是你好不!”沈超楠撇嘴道,“伤你自尊心啦!胆儿小就是胆儿小,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没有理会她,沈超楠却又笑嘻嘻地对我说道,“要不今天晚上咱俩来这里面玩一圈,闯一下鬼屋怎么样,想想都刺激!”我不耐烦地说道,“你呀,你就欠感染个猪流感把你送进这栋隔离楼里,到时候才是真刺激呢!”沈超楠听后不以为然,却问我道,“哎,如果我被隔离了,你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这栋隔离楼里面找我来?”我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无所谓地说道,“想得美!我到时候能给你多烧点纸钱就不错了!”沈超楠向我翻出一个四分之三的白眼,对我骂道,“狼心狗肺!”

      离开隔离楼后,沈超楠的魂儿仿佛还没从那里出来,一个劲儿地对我说道,“你知不知道咱们学校还有一栋传说中的‘八卦楼’,因楼形建筑的位置好像一个八卦而得名。传说之所以把这栋宿舍楼修建成八卦形状是因为这栋楼的下面是一片坟地,里面埋葬着一个清朝的大太监,这个大太监后来变成了僵尸。还有的说八卦楼里曾经有一个女生上吊自杀了。咱们学校的贴吧里有许许多多关于八卦楼的邪门事件……”我听沈超楠讲了一路的恐怖故事,听得我有一种不是去往宿舍而是去往鬼门关的感觉。终于到达了宿舍,宿舍的门大开着,但却空无一人。宿舍里靠近落地窗的下铺上摆着一个白色背包和银灰色的拉杆箱,我感到好奇,为什么这个背包和这个拉杆箱看起来十分眼熟呢!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感到一阵阴风吹来,宿舍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自己给关上了,吓得我和沈超楠都打了一个机灵,回想起沈超楠一路上给我讲的校园恐怖故事,我突然感到寒毛直竖,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冷战化成一泡热乎乎的尿已等不及要来到人间,沈超楠亦是如此。我冲向厕所,沈超楠也冲向厕所,大喊着,“让我先来!”当我们争先恐后地抢占上厕所的先机时,厕所的门竟然发出“吱丫”一声,自己打开了!厕所的门自动打开后,我和沈超楠看到了特别恐怖的一幕!先前那个排在我前面的“短发女生”竟然正在厕所里站着撒尿,我俩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卧槽!”沈超楠看到这一幕后不禁大叫道,“卧槽!人妖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妖”室友与女汉子“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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