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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闻与丝毫不知道自己漏了个大馅儿,此时正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儿,准备入睡了。
      房门一推开,屋里的烛火仿佛就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灵敏地亮了起来,烛光倏地打在屋里坐着的人的身上——此人正是本应在御史府的连正,或者说禄存。
      由于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闻与在开门后看到人影的一瞬间就预热出了幻能,原本垂在身旁的手立即绷紧,同时就有烟雾般的荧荧蓝光萦绕在他的手边。
      在看清来人之后,闻与皱起的眉即刻舒展开来,原本蓄势待发的幻能也随之像丝线一样窜进了他的手心,仿佛刚刚的那一瞬间只是人眼花时产生的的错觉。
      “你教阿即幻术了?”禄存说。
      “嗯,我稍微指了指方向。”闻与点了点头,转身关上了房门,“他自己肯花功夫,又有点天资。”
      “那你想好退路了?”
      闻与苦笑了一声,“退路?”,反手关上门,“我们的退路?还是周即的退路?”闻与敛起笑容,沉沉的说:“北斗十星君没有从来没有过退路,同样,周即也没有。”
      牢骚可以有,但是如果没有把握好度,就很容易演变成抱怨。于是闻与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一转。
      闻与将眼皮一抬,冲禄存星君揶揄道:“禄存啊,这夜半三更的,你一个人在我的房里,灯也不开,你想干嘛?”
      “一个人”、“我的”等字眼的音调被闻与拉扯出高高的弧度,旨在找禄存星君的不痛快。
      禄存:“???”
      “……”
      “我……你……你你你是个人吗?”禄存星君一边惊叹闻与这话题转变的能力,一边深表无话可说。
      “嗯。不是,准确来说,本星君是个神。”闻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好了,你就别忧心了,我有分寸,封印我会守住,阿即我也会护着。”
      “哎,是啊,你罗渚宫主有天大的本事,无所不能,魔族都得绕着你走才对。”禄存将嘴角一歪,阴阳怪气地说。
      “闻与,有些事儿不能‘走一步算一步’,越走到后面,就越举步维艰,等到了你一个人拖不动了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禄存顿了顿,看向闻与,“再全部抛出来?到那时候,你要是再想抛,就怕阿即是真的接不住了。如今魔族蠢蠢欲动,保不齐哪天天就塌了,那时候你还顶得住?”
      禄存的目光依然灼灼地锁在闻与身上,等着他能做出某种决定。
      而闻与并没有马上接话,反而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禄存的质问,一时间本就逼窄的空间里,气氛因安静而显得更加压抑
      张牙舞爪的烛光打在闻与身上,拉扯着他的影子胡乱晃动着,无意间展现了他不宁的心绪。
      “行了,我知道了。”闻与点了点头。
      “我是真担心你,这七千多年来,你也不容易。”禄存短促地叹了口气。
      “哎,你不会还真看上我了?行了行了,你跪安吧。”闻与不耐烦地说。
      “那我走了,你自己再想想啊。”
      话音刚落,就有黄色幻能把禄存笼罩住,而禄存的身影也变得愈来愈模糊起来。
      禄存使用了六等幻术——离域,跨域了空间限制,从太傅府直接略过了高墙远道阻拦,到了御史府。

      三年后.
      周即今日的幻术练习才刚刚结束,一转身,就被张采薇的“如花笑靥”强行塞了满眼。
      “采薇?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你不用去夫子那儿了?”周即一边整理好书籍一边问。
      其实采薇姑娘基本上每天都会看周即练功,只不过最近因为张嫂忧女心切,担心张采薇再这样野下去,实在是有翻天之势。所以给她上了个紧箍咒——给她报了个学堂,每天下午准时准点听老夫子摇头晃脑地念叨什么“之乎者也”。于是,张采薇来的时间从不定时变跟成了每天上午。
      张采薇连忙解释自己今天下午过来的原因:“哦,太傅说带我俩下馆子,让我来带你过去,我娘今日特意恩准了我一天假呢。”张采薇两眼放光。
      这三年来周即几乎将六等以下的幻能召唤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幻能却像是刻意在和他躲猫猫,一直没有起色。
      周即颇为勤奋,常常废寝忘食,在开始练三等召唤术的时候,就完全脱离了闻与的指导,一个人瞎猫一样地去撞死耗子,通过时间的累积,居然还练得有模有样。
      幻能这东西就像是一个人身上的器官,其实有的时候使出召唤术时,周即敏锐地察觉到了体内有异常,像是燎原前的星星之火,但是还没等他察觉出个什么,就有一股更强大的的力量,洪水似的将其湮灭。
      周即已经连续好几日没见着闻与了,听了张采薇的话,不由得有点小小的窃喜,“今天又不过节,师傅怎么想起下馆子?”周即将书整理好,往旁边一塞,又说:“走吧,正好我饿了。”

      周即本就又饿又累,冗长的车程还伴着“吱嘎吱嘎”的马蹄车轮声,一上车周即就闭上了眼睛。
      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周即不断往前走,仿佛走了很久,夜越来越黑,迷雾渐起。“有人吗?这是哪儿?有没有人——”
      没有人回应。
      周即觉得浑身难受,无边的压抑感和无助孤独感袭卷而来,让他越发得觉得惶恐不安。
      “阿即。”是闻与的声音!
      周即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立马转过身去。
      “师傅!”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惊喜意味。
      但下一刻,周即脸上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闻与原本飘逸的长发此时却乱糟糟的,双眼无神而空洞地张着,眼神中是说不尽的忧怨,更可怖的是,眼角不断地有血泪涌出,从脸颊划过,汇聚到下颚,再滴落到地上。
      “师……”周即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无底洞,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他看见闻与的嘴唇在上下晃动,但却怎么也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马车缓缓停下,一声长长的“驭”从李伯口中窜出,这一嗓子仿佛一条凶神恶煞的长鞭,不仅止住了马儿奔驰的马蹄,也将周即从梦魇中一鞭子抽回。
      周即猛地惊醒,空洞地望着前方,噩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
      “殿下,到了。”李伯平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周即的回忆。
      周即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往外看去——天外香,依然是上次他和闻与去的那家。
      张采薇已经从另一辆马车里蹦出,大摇大摆地进了酒楼。
      周即搓了搓脸,舒了一口气,也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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