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恙》绿絮

8、Chapter8

　　感谢什么的，不如换成以身相许？ ——杨暮

　　令人期待的星期一很快来到，这一天阳光明媚，清风徐徐，路上的积水也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照常的洗漱过后，杨暮跟温雅出门坐车去学校了。

　　因为是移户口到h市来，杨暮的学生证发的也比别人晚，今天早上才去校务处领的。

　　进到课室，杨暮早早地拿出语文书，看了一遍需要预习的课文。

　　课室从寂静无声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主要是班里几个刺头，像姚华，刘钊这群男生一来就是吵吵嚷嚷，接着就是女生在走廊上尖叫的声音，应该是张宝舒一群人。

　　校园守则还有第三条：报团。

　　杨暮能记住这些人，还多亏了班主任陈老，每次上课都要批评一遍这些人，声音大得隔壁班都能听到。

　　“早上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课室，坐在位置上的林恙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凑到杨暮面前，“你在预习课文吗？”

　　杨暮陡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蛋，头往后仰了一点，身体都僵硬了起来，整个人愣在那里半晌不曾动弹
　　。
　　林恙似乎是感受到她的不适，退了一点距离，友善地笑笑，“抱歉。”

　　杨暮松了口气的同时还隐隐有些失落，笑了笑，“没事，早上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其实也只是无聊，所以看看课文。”

　　“你好乖啊。”林恙托着腮，笑着对杨暮表示称赞。
　　“对了，雨伞还你。”林恙递上一把卷得整整齐齐的折叠雨伞，“谢谢你啊。”

　　林恙的手放在杨暮的桌子上，撑着下巴，“感谢也不能嘴上说说而已......为了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中午就请杨暮同学吃饭吧！杨暮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杨暮闻言有些怔愣，迟疑地点点头，“好。”

　　林恙见她答应，仿佛完成了使命，笑着转回头了。
　　就这个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恙主动跟杨暮说话，并且笑得很开心。

　　但其实杨暮一派风平浪静的面下就是波涛汹涌，大水都冲进龙王庙了。

　　她真是无比庆幸自己借出了那把伞。

　　杨暮手中还握着那把干干净净，整齐得一丝不苟的雨伞，嘴角勾起来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来。

　　怎么说呢？伞如其人吧，干净又端正。

　　上午的最后一堂课，下课铃一响，每个人都像脱缰的野马，一个个跟赛跑一样冲出教室。

　　林恙倒是不慌不忙地收书包，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回过头来等她收东西，带着她去找林羌和戚衾他们一起吃饭。

　　学校附近的餐馆店面都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同校的学生。

　　炎热的大中午，阳光变得无比晒人，杨暮的两鬓都出了些汗，最后还是忍着不舍，打开了林恙给自己卷得无比整洁的伞遮阳。

　　路有点长，杨暮走在人行道的里侧，十分努力地把伞举高往林恙的头顶去，倒是可以罩住林恙，就是伸着手，时间久了容易累，现在手就已经在抖了。

　　林恙看到她的模样，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她手中的伞，“我来吧。”说着把伞举到两人头顶，遮住了烈阳
　　。

　　“......”杨暮略有些泄气地垂下手，又突然意识到什么，颇有些认真地扫视着林恙的全身，半晌，在林恙想出声前问出了声，“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有吗？应该吧，我没怎么量过。”林恙不置可否，“你呢？我感觉你高了一点。”

　　杨暮闻言，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穿的鞋子垫了增高。”

　　“......你很诚实。”林恙笑笑，“到了。”

　　这是一家日本主题的饭馆，离学校不近，开得也偏僻，位子多，人也不至于挤满了。

　　戚衾学姐和温雅正坐在位子上，林羌学长还在排队取餐。

　　林恙跟他哥打了个招呼，又转过头来看杨暮，“你要吃什么？”
　　“牛肉饭吧。”

　　“饮料呢？”
　　“可乐。”

　　“行，你先进去找她们一起坐着，我来排队。”

　　杨暮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手上的雨伞，点点头又说：“我来拿着雨伞吧。”

　　林恙摇头，“不用，你进去吧。”

　　“好。”杨暮十分乖巧地进店。
　　看到四人座位上的戚衾和温雅，走了过去。

　　“跟林恙一起来的？坐吧！”温雅给她腾了一个位置。
　　等待吃饭的时间，三个女孩子就着学校的八卦聊了一点，大概就是温雅在说，戚衾补充，杨暮听讲。

　　一直到两个男孩子把饭端到位子上，才开始吃饭。

　　粒粒分明的珍珠米饭上盖着炙熟的肥牛和洋葱，还淋了一勺酱汁，上面还泛着丝丝雾气，卖相十分不错。

　　杨暮尝了一口，实实在在地感到惊艳。把饭和酱汁拌在一起，味道很鲜。
　　薄薄的肥牛跟饭
　　一起入嘴，口感很好，嚼起来很香。

　　把牛肉饭挖空后，杨暮喝了口可乐，冰冰的还有点辣舌头，激得她打了个冷颤。

　　“喝口热茶会舒服一点。”林恙送上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我没动过。”

　　这个饭店有冷气，开得还很足，杨暮确实需要一杯暖暖的茶。
　　“谢谢。”杨暮笑了笑，心里一阵感激，对林恙的喜欢好像又涨了一些。梨涡若隐若现。

　　她微微抿一口热茶，身上的冷气都被驱散了几分，胃都变暖了。

　　吃饱喝足，午后的时光变得惬意许多，时不时还有凉风吹过，花草摇曳。

　　“我看你还挺喜欢这家的，下次再去吧。”林恙跟她并肩走在一起，偏头看她说道。

　　杨暮有些矜持地抿唇笑着，应了个“好”。

　　还有下次吗？心中竟是没由来地无比雀跃。杨暮低着头，眼角笑意蔓延。
　　管他那么多，先答应了。

　　吃完饭，林恙站起身，把雨伞递给她，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雨伞重新回到她手里，“雨伞还你。”

　　“谢谢。”杨暮接过雨伞，笑了。

　　一行五个人慢慢悠悠，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时不时路过一群群打打闹闹的同校同学。
　　青春气息挥洒在每条街道上，阳光下的少年少女，郁郁葱葱的树木野草，还有远处风吹来的热气。

　　杨暮走马观花一般地看着眼前能看到的风景，身边还有熟悉的洗衣粉味道，脚下是两人的影子，嘴角不自觉向上扬起。

　　能够并肩走到一起本就是一件不可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