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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她靠在我身上睡着了,腹部隆起圆润的弧度。电视机兀自闪动着,在她脸上打出变幻的色彩。
我抚摸着她被撑得几近透明的肚皮。抚摸青红血丝之下女性的秘密房间,那里孕育着我们生命的延续。
我的孩子尚未出生,而她已经老了。
她的皮肤颜色变得暗沉,眼周出现憔悴的纹路,手背上生着褐色的斑点。
一层松垮的皮肉垂在她颈上,五官也向下空落落地坠着,随着岁月流逝,似乎微妙的移位了,正如每个步入中年的妇女,整个人处于一种不可逆的下坠的老态;任谁看了都会意识到的,这个女人已经老去了。
可她还是很美,没有人能否认她的美丽,那是惊心动魄的美丽;如同惨败的花朵或是灯下的飞蛾,行将就木的、濒死的人性之美,在她漠然的脸上反射出来。
她未经后天加工的一头乌发洒落在肩上,细碎茂密像黑鸟翅上的长羽,边缘散乱而整齐;皮肤显得更白了,在发色的对比下几乎白得怕人,纸一样的,可偏偏又发暗。
此时因为睡着的缘故,她的嘴唇微微张着,她怀孕后瘦了许多,脸颊不再丰盈,唇珠却依然可人,我怎么也吻不够。
苍老对她而言,就像风在叶子上留下的纹理,只有风再次刮过时才会明显起来。
在这寂静的夜里,我静静凝望着我的妻,凝望她永恒的美,再次感到意乱情迷。
/略/,她是完美的艺术品,我难以自控地狂吻着,/略/。
/略/我不由得嫉恨起我的孩子,/略/,犹如回到母体般温暖,/略/,/略/,我们将密不可分了。
我抚着她的肚皮,我想钻进去,可我现在还不能。
她是神赐的礼物,我必须好好珍惜。
大概是在几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了她 。那时她很美,年轻,体态丰腴,常穿一条红底白碎花的裙子,露出浑圆的小腿,脚踝也像琢成的;偶尔外罩一件薄薄的黑衫子。
我在图书馆里看着她,她读书的样子像一尊希腊雕像,深刻静谧而充满人类女性特有的柔美 ;那时她还不是我的妻,她不认识我,只是某个机缘巧合,我们出现在同一所大学,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边看书,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东西,时有凝眉苦思,那神态也动人极了。我敢说,她周围的男生总在有意无意地瞥她;她就是有这种令人心折的魅力。
她上卫生间时我把那本子翻开来看,第一页上写了几句语焉不详的诗,我看不懂,大概是她自己作的;她一向有文艺方面的造诣。
“我是你的纸笔
还是你的孩子
谁在门外醒来
谁在门外离开”
待我松开那本子时她却已朝我走来,我再来不及躲避了;她的裙摆绽放成花,艳丽得夺目。
她看向我,眼里有疑惑与不安,片刻后变为了惊喜;我放下心来。就这么凑巧的,以此为契机与她真正相识了。
“姐姐!你也来图书馆,怎么不和我一起?”她走近了,撩一下头发,手臂如玉般圆润好看,笑容柔美。
……
虫的手足过于尖锐,我小心收起利爪,生怕伤了她。
我肮脏的手正放在她脆弱的肚皮上,这让我兴奋到颤栗。
快了,就快了;此时只是最难熬的,黎明前的暗夜。为了撑到降生那一刻,我再次回忆起旧事来。
那时——我遇到了她,在图书馆里。
她是一个温柔良善的人类女孩子,家庭背景简单,父母离异,她跟随父母长大,性格文静而内向,恬静白腻,像破茧前的蚕,无害极了。
身为虫,修改人的记忆实在再容易不过,毕竟他们很多时候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一个瞬息,所有人便已默认了我的身份,我成了她被父亲抚养的孪生姐姐,我们的容貌一模一样,唯一的美中不足是我无法发出人类的声音,只能做哑女。
在她的记忆里我们多年未见,但有着共同的美好童年;在这层基础下我自然而然地与她亲近起来,一如其他每一对普通的闺蜜般要好。
身处学校人多眼杂的宿舍中,我无处下手,好在放假后我跟着她回了她的家,终于得以触碰她 ; 凭借女性之间常有的那种微妙的、越界的亲密。
我们相互抚摸,两个人的黑发披散在床铺上,艳媚噬骨;从她眼中我能看出她不逊色于我的爱意,不掺任何杂质的爱意;我们深爱着彼此。
是时候了。
我要如何才能不带情'色意味地向你描述她的身体?
我一下子想到了《羊脂球》——我有时不得不佩服人类的文艺创作——是了,羊脂球!她就像羊脂球一样丰腴美丽。
花田里鲜血/略/——我爱她;艳红/略/——我爱她;虬结的/略/——我爱她。
唉唉,我实在爱她,人类的爱情,这把我魇住了;叫我无时无刻不想她。
她那乌黑的长发,在羊脂般的肚腹上贴着,确实是太美了。
人与虫,虫与人,界限似乎模糊起来了;而我又身处何方呢?
我的尾部生有倒刺,但也具别的效用;她此时已然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哭着,似痛似狂地叫着:“姐姐……姐姐……”
……
我手下的东西动了动,我被唤回了现实。
孩子,我们的孩子。
它似乎已按捺不住了,可现在还不到时候。她的肚皮从内部被一下下顶得鼓起来,不安地翻腾着,毛细血管破裂了,腹部呈现不规则的凸起。
我不停地安抚着,我俯身将她放在我膝上,亲吻她的肚脐。
好孩子,再等一下,一小会儿就好,我来给你们讲我的故事。
我诱'奸她后,她便快死了;这是没办法的事,虫本就不该爱上人类,再说她的半身已肠穿肚烂了,开辟出一条四壁破碎的巨大甬道来,身下堆着被刨下的肉泥,又从肠子里淌出了粪便,实在不太好闻;好在我完成了繁殖的任务,她的肚皮隆起,如月白的山丘。
两具相似的女体紧贴着,生出无尽的旖旎来,她正式成为我的妻了。我深深吻了她,一遍又一遍,直到我舌尖的倒钩因兴奋而伸出,贯穿了她的口腔上侧,从鼻尖里凿出来;她的鼻孔消失了,更替为一个残破的血洞。
她蓦地睁开眼;与我交'合后她也无可避免地受到同化,体内还有我埋下的虫卵,体质也得到了增强,便没有立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疯狂地尖叫起来,浑不似人声,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能接受似的,随即扭过头开始呕吐,中午吃的、尚未消化完全的茄子和豆角从她口鼻中同时喷泄而出,青黄与紫色混合的呕吐物散发出烘天的酸臭气味;有些溅到了她身上,被我温柔地舐去了。
我知道她的呕吐并不仅是心理因素,虽然人类的心理极其脆弱——最主要的是生理,她的子宫被撑得太大了,适应的时间又不像其他人类女性怀孕一样漫长,子宫压迫到了腹中的其他器官;因此她也同时失禁了。
尿与血相混合,形成一种微妙的颜色,类似于暗橙色,浑浊极了;像什么呢?像昨天她教我烹饪时在锅里倒下的酱油。但我沾起一口尝了尝,自然没有酱油的味道,还是铁锈味最重,大概是被尿液稀释了的原因,不算太浓,另外带着一股咸苦味;我舔过她换下来的卫生巾上的经血,记得她的血并不咸苦,这股臭烘烘的咸苦味道正是她的尿液。
我抬手想捂住她的嘴,因为她叫得太过大声,会引来她的家人,那个和她有些肖似的母亲;我并不想杀别人,因为我爱的只有她。
可我情急之下忘了我这该死的虫足,忘了收回我因见到她的眼泪而兴奋地变回原型的手足。
我的两只尖爪甫一抬起,便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她那精巧的头颅,一小半大脑摔落在床上的血污里。与此同时,她的母亲似乎被吵醒了,我听见她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什么话,向我们所在的房间里走来。
而她却竟还没死,伸出手想摸一摸自己的头,却终于是没成功;因为在我现出虫的手足的那时,锋利的镰边便切断了她的四肢。压在她腿上的虫足把她的双腿齐根斩断成四节,手臂也未能幸免,可她也没有死,甚至渐渐止了血;活到现在,还有力气大叫。人类苟活至今的原因似乎昭然了;这种可怕的适应与融合能力,多么弱小而可怕的生物!
她的躯干立在满床残肢与污物中,她呆呆地张了张嘴,面目全非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动人表情来,似绝望又似癫狂地看向我。
“姐姐……姐姐?”
她的鼻子以下全部被血覆盖了,裂开两半的上唇向左右开合着,血液顺着下巴流到白皙光'裸的身上,很美。
“姐姐……姐姐……”
她似是痴了,只会叫这两个字。我没有回应,我沉浸在这奇妙而毛骨悚然的感受中。
过了片刻,她眼里的光暗了;她保持着坐姿,她终于还是死了。
她的肚皮骤然涨大。来不及了,在她的体温消失前,我们的孩子必得从母体的温床中孵化。时间不够,它们注定弱小,但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心痛于她的死,我发誓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我一定要慎之又慎,将母体的利用率提高。
我怜爱而抱歉地切下她的头颅,用前足的利刃托起放到干净处,我要留下足够的躯干作为我的孩子的第一顿饱餐。
黑色的、尖锐但细小的虫足刺破了她的肚皮,自由地活动起来,崩到极致的肚皮上渗出一道细细的血液;这仿佛吹响了一声号角似的,一时间数十只虫足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探出雪白的小丘,它们缓缓伸长,而后疯了一般地四处乱闯,接触到新鲜空气的利爪上生出倒刺,微微收缩着颤动,迅速增粗、增长,最终把她这层薄薄的肚皮彻底切割成许多不一的碎片,又被肉眼可见的蚕食干净。犹如掀开美人的面纱,她身体内部的情况完全显露出来。
二十余只黑色幼虫贪婪地吞咽着她的内脏,将她开肠破肚,动作繁忙而富有生机,近乎是井井有条的;我可爱的小生灵们。它们最终把她吃干净了,剩下一副咬痕累累的骨架,它们目前还咬不动。
我和她的孩子们成功在她的血肉上诞生了,这等感人至深的母爱;她对我的爱意,我第一次如此鲜明的感受到了。
我把脸贴近她的肋骨,任由孩子们爬上来,在我这张属于她的面容上拖出撒娇意味的割裂,与它们足上沾染的她的鲜血。
“姐姐,姐姐……”它们微弱地叫着,“姐姐,姐姐……”
我忍不住微笑了,我用双手抱起她仅剩的大半个头颅,怀抱于胸前。新鲜的人脑气味对刚出生的幼虫而言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它们再次躁动起来,却碍于没有我的命令而不敢上前。
我最后一次吻她,带着纪念的意味撕扯掉她的嘴巴,咀嚼她可爱的唇珠;美妙的血液流进我的喉间;我眼前似乎又出现她的音容笑貌了。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她噙着笑的错觉,那笑容诡谲哀艳;可那终究是幻觉,她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笑呢?
我将她平举到面前,她没了鼻子也没了嘴巴,这颗头颅已经黯然失色;来,孩子们,吃吧;让我们占有她吧。
它们顺着我圆润的手臂爬到她的脸上,爬进她开放的颅骨里。
我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我端着手中的餐盘,保持身体不动,将头部完全旋转过去,面对着门外的女人。
好巧不巧地,床脚在此时断开,失去平衡的床板向门口的方向歪斜,血水、尿液与其他的秽物瀑布般倾泻,混合成诡异的颜色,流淌到她脚边,染脏了她的棉拖鞋。
我对她歉意地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牙齿上沾染不掉的血肉。
她发着抖,张了张口,一言不发地倒了下去。
我认得她,她是她的母亲,我走上前,她竟已经生生被吓得断了气,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我细细端详着她。她是个离异的单身妇人,年纪并不轻;但她的美丽甚至比她的女儿尤甚。奇怪,我从前却没有发现这一点。
她的乌发垂在雪颈上,颈间有不算深刻的颈纹;她的五官和她的有八分相似,身材丰腴,唇珠丰润诱人。
她已经老了,但依然很美;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
孩子们,你们还想听我说么?可时间到了,你们出来后我再慢慢讲吧。
她动了动,我们的孩子即将诞生了。 我吻着她,小心地收起我的利爪。
她睁开眼,眼形柔美,通过没有眼球的眼眶能看到交错的神经与干瘪的大脑。
不,不要这样,我的妻;醒过来吧,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生命的延续。
它们听到了我的命令,黑色的小虫从她身体的每一处空隙里蜂拥而入,犹如青黑色的浪潮,填充了中空的大脑;随后,眼眶内部趴住两只体型更大的虫,紧紧贴合着,金属质感的黑色外壳如同没有眼白的黑瞳。
她扯起一边嘴角,对我绽放出温婉的笑容。
“姐姐。”她唤道,数千只幼虫齐声唤道。
随着这一声,她腹内一只黑色的细足刺破了她的肚皮。尽管她经过了数千次生产,我依然忧心于她的安全。
我给她一个深情悠长的吻,她热情地回应我,紧紧攥着我的手,似乎对腹中发生的一切无知无绝。
我的妻,我爱她简直爱得入了迷;我完美的妻,我永恒的欲与美之神。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门铃响了起来。
又是那个借送快件之名来调查的私家侦探么?不,我记得他已被我们吃了。
会是谁?
谁要来为我们献上美食盛宴?……虽然这么想着,我却受到了某种蛊惑似的,抛下妻,向门口走去;客厅内身覆硬壳的青黑色虫纷纷停止动作,趴在我的头上、肩上,贴在我的身体表面,跟在我的脚边。
我在门口站定了,我透过猫眼向外看。
我看见了她。
她穿着一条红底白碎花的裙子,身材白腻丰腴,胸前一道深深的沟壑;她正微微抬起脸,对我柔柔地笑着,黑发垂在胸前,美得惊人。
隔着门,我听到了她在轻声呼唤我。
“姐姐……姐姐……”
我来了。
2020.4初次发表
2021.6锁章 删改/略/内容 情节无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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