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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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歇会儿吧。”
梁泓端着杯茶进来的时候就见陆衍拿着本奏折在上面勾画，眉头锁的紧，像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
老皇帝走得急，又对太子防备心重，许多事情都将他排除在外，如今新帝登基，诸事一股脑砸下来，可不让人焦头烂额嘛！
陆衍从繁重的政务中抬起头，就见梁泓忧虑的神色，眉头一松，他接过茶盏，笑道：“现在知道皇帝不好做了？”
梁泓脸一红，忽的想起今早自己激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当皇帝的是他呢，只能小声嘀咕道：“可是先皇也不像您这么勤快，哪晓得......”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
梁泓讪笑着，这话可不能让主子听见，不然又是一番说教，这要是被底下人听了去多丢脸啊。
陆衍一瞅就知道这家伙估计肚子里正嘀咕他，也不恼，他把手上已经批阅完的奏章一合扔在了桌案上，起身吩咐道：“朕一个人走走，你忙去吧。”
说着已经大步朝殿外走去了，被抛下的梁泓哭丧着脸，自己要忙的不正是陛下您吗，怎么又把奴才抛下啦！
现下正值寒冬，御花园中只有些许红梅还盛放着，看着也算淡雅，陆衍穿过其中，连个眼神都未奉送，负责修建花枝的小宫女们见着陆衍纷纷避让跪拜，当然也不乏些许心思活泛的偷偷瞄着天子冷峻的侧颜。
“陛下生得俊朗，又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若是得他青睐......”
一个刚入宫的小宫女望着陆衍远去的身影，做着野鸡变凤凰的美梦，旁边资历稍长的大宫女看着这小丫头怀春的样子，嗤笑道：“咱们陛下你是别指望了，这么多年别说女色就是男色也不沾，宫人私底下传......”
说着，还卖起了关子。
到底是刚入宫的小丫头，对这些宫闱秘事有着说不出的好奇，当即拉着资历稍长的宫女的袖角撒娇道：“好姐姐，告诉妹妹吧！”
那大宫女见四下无人，偷偷凑到那小丫头耳边，道：“都说陛下这么多年身边只有个梁公公，连贴身侍候也不假手他人，梁公公与陛下自幼一块长大，长得也清秀，你说他们......”
那小丫头惊呼一声，这其中意思已是不言而喻，她涨红了脸，想起早前偶然见到梁公公确实长得还不错，和陛下放一起也不违和，要是这两人是一对好像也不错。
“你傻笑什么呢？还不快干活！”
那大宫女转头就见那小丫头一脸痴笑，竟让她莫名有些瘆得慌，她摇了摇头，想许是太冷了，还是赶紧干活吧。
此刻陆衍还不知道自己和梁公公之间的兄弟情已经被那些宫人在脑中排上八百出好戏，甚至有了好几个不同版本，他现在正行色匆匆赶往湖心亭。
湖心亭是先皇在位时修建的，耗费巨大，虽说叫亭其实就是一处宫殿，而且由于这湖水实在是深，修建过程中还溺死了几名工人。平时先皇时常在这饮酒作乐，热闹非常，还不觉得阴森，如今先皇的嫔妃不是遣散出宫就是落发为尼，这湖心亭冷清下来终于露出了其森冷的一面，最近更是频出闹鬼传闻，宫人也不愿往这来，陆衍干脆下令封锁湖心亭。
湖心亭此刻起了雾，越往深处走雾越浓，陆衍却像是对这寂静幽森的氛围没有丝毫感觉一般，依旧保持着相同步频，他刚一跨上湖心亭的大殿，一道黑影从身后闪过，陆衍没有回头，而是静静站在殿中，似乎在等什么人。
“参见陛下！”
片刻后，一道黑影从上方窜出，身手极敏捷，他单膝跪地行礼，这人身形消瘦，偏偏身上背着把和他体形有些不符的大刀。
“人找到了吗？”
陆衍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影，慢慢吐出这句话，如今隐在湖心亭的是他培养出来的心腹亲卫，虽说是亲卫却不是贴身保护他，而是都被分派出去寻找白眠，眼前的青年名叫魏辞，正是这支亲兵的统领。
曾经在刚组建这支队伍时，陆衍还勒令他们每天汇报情况，后来就是每天在希望和失望中挣扎，让他夜夜无法入眠，慢慢地，汇报情况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一直到现在，除非他亲临，也不必主动找他汇报了。
“属下经过多方探查终于有了些眉目。”
魏辞平静的话语却在陆衍脑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无法克制地握着地上青年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扶了起来，问道：“在哪，他在哪？”
“日前，属下派去的一个探子顺利跻身成为宁王侍卫，说是在宁王养小宠的地方发现了一人，容貌与陛下画中人极像，他已经在寻机会确认了。”
陆衍听完踉跄了两步，小宠，宁王的小宠……
“陛下！你没事吧！”
魏辞显然没想到这消息对陛下冲击这么大，赶忙扶着他。
陆衍缓了口气，心里涌出的暴怒无处疏解，他一把抽出魏辞背上的刀，狠狠往地上一劈，留下一条深深的刀痕。
可是陆衍觉得那刀就像砍在了他自己身上，痛彻心扉，自己当宝贝一样宠着的人，却被其他人如此折辱，而自己却这么迟才找到他。
“宁王，我要他的命！”
泣血的话从喉咙中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
魏辞被其气势所摄当即跪地道:“属下定为陛下分忧！”
甘泉宫中，梁泓正苦恼地在廊下踱来踱去，就不应该放陛下独自出去，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着，我是寻也不是，不寻也不是，真是愁死人了。
正焦虑着，就听见宫人行礼的声音，一抬头，果然看见一明黄色身影正往殿内走去，梁泓连忙迎上去。
“我的陛下，怎的才回来？”
刚一靠近就被陆衍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随即收敛了脸上用来博愧疚的神情，默默跟着陆衍进了殿中，挥退了所有宫人，关上了殿门。
“陛下喝茶……”
梁泓倒了杯热茶，端给陆衍，他伸手去接，手抖的厉害，好几次差点将杯子摔掉。
“陛下，还是让御医来看看吧。”
“不用，歇歇就好，你下去吧。”
梁泓无奈，只能躬身退下。
陆衍将被子裹在身上，殿里烧了暖炉，本应该是温暖的，但他只觉得彻骨的寒冷，这是他刚穿来是在冰冷的湖水中落下的寒疾，已经很久没发作了，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
他倒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描摹着记忆深处那人的眉眼，伴随着思念慢慢地昏睡过去。
梦里是在虫族的家中，眠眠穿着白色家居服，倚在门边，嘴边还挂着温暖的笑意注视着厨房，而他正在里面准备食物，不经意地回头，眼神触动，相视一笑。
陆衍从梦中醒来，迟迟缓不过来，一滴泪水划过太阳穴，没入发中。
眠眠，我一定会尽快来接你的，等我！
推开窗，风景不知何时成了纯白的主题色，雪花依然飘飘洒洒的，一点点将宫墙掩埋，陆衍看着庭院中扫雪的宫人，寒冬中干着粗活却依然有说有笑，这种平凡的快乐，多好！
“陛下，大人来了。”
梁泓推开门来到陆衍身后，通报道，声音里满满的不情愿。
陆衍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关上窗，道:“请他进来吧。”
“是。”
梁泓退出去后一脸愤恨地盯着魏辞推门进去的背影，虽然知道不过是迁怒，可是每次陛下见完他心情都不好，还有可能犯病，这让他怎么待见这个人。
“陛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这次祭天是最佳机会……”
魏辞推门出去时果然又看见梁泓在殿外走来走去，瞧那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悲愤。
“梁总管，陛下唤你进去。”
梁泓此时正想到魏辞此人狼子野心，竟敢谋害陛下，幸好他及时发现其中阴谋，从天而降救下陛下，斩杀魏辞……嘿嘿！
“梁总管，你在笑什么？”
“啊啊啊啊！”
刚刚在自己脑海中已经大卸八块的人突然凑进来，就在眼前，梁泓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吓得他尖叫出声。
魏辞没有想到梁泓反应如此激烈，慌乱之下直接伸手死死捂住梁泓的嘴，挣扎之下梁泓背部撞上了墙壁。
陆衍在殿内听到了梁泓尖锐的声音，当下站起身冲出殿门，就看到魏辞将梁泓压在墙上捂着梁泓的嘴，梁泓眼中还带着丝丝水汽，一副被欺负惨的样子。
陆衍:！！！
梁泓:！！！
陆衍转过身，又气定神闲地背着手回去，用行动证明他什么也没看到。
梁泓悲愤地看着陆衍，直觉自己被抛弃了，终于是化悲愤为力量，瘦弱的小身板竟然爆发出一股巨力，将魏辞狠狠推开。
魏辞明显还处在呆愣中，一时不差，绊到了廊边摆着的花盆，周遭又没有借力点，于是直接摔下了台阶。
梁泓一惊刚要上前查看，就见魏辞爬了起来，一脸混乱的神色，随意道了声告辞，落荒而逃。
梁泓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只觉得热的厉害，好像自从入宫除了陛下，再没有人离自己这么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