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
-
第二十五章
倪紫接过廖芷妍递给她的湿巾和小镜子，借着舞台上洒下来的一点儿恍惚光线细细印着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痕。想起自己在台上的失态，她不禁一阵懊悔，正思考着最终的评分会因此减去多少分时，左手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她吓了一跳，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来人，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了起来，带离座位。
倪紫怔怔地看着前方那个高高的背影，脑袋里空空的，她低头看向那只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试着缩回，却被握得更紧。
陌生的湿热触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心脏重重跳动着，几乎有些紊乱。她猛地挥手，想甩开他，然而他纹丝不动，推开门，将她扯了出去。
她不期然撞入他怀中，触电般后退，室外的冷风立刻呼啸而来，将她包裹，细小的雪花飘到她脸上和身上，她近乎赤/裸的小腿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努力绷直身体，开口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寒冷，变得格外尖利：“你干什么！”
祝玮宁沉默地看着她，小小的吸顶灯发出晕黄的光芒，打在他头顶上，他的额头反衬着亮光，眼神显得越发幽深而不可捉摸。他无言地注视着她的脸，蓦地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披到她身上。
她扭动身体，想要抖落，他没给她这个机会，抓着羽绒服的两只袖子打了个结，再牢牢攥住，将她的身体裹住：“小心着凉感冒。”
她的怒气被这道含着关切的声音弄得没法儿发作，挫败地垂下肩膀，目光投到走廊外的台阶上：“我以为我们上次在音乐工作室外面已经讲清楚了。”
祝玮宁笑了：“讲清楚什么了？你当时并没有承认或者否认我的猜测，在我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你想得那么清楚。”
倪紫皱眉：“纠缠这个问题不放，有意思吗？”
他一点儿也不恼，慢悠悠地说：“你一直不愿意给我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所以这个问题就变得有意思了。”
倪紫紧紧抿住嘴唇，祝玮宁一转话锋：“为什么哭？”
倪紫猛地抬头，眼神异常明亮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她短暂停顿一下，他眯了眯眼睛，直直与她对视。
“原因很简单，你听好了：我后悔认识你，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你，我家人不会知道你，我不必时刻被提醒着要把你当作学习的榜样，我不必为了证明自己不比你差而考进Z大，我不会来Z市，那样，我会有更多选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学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为了转专业，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她眼中的光慢慢消失，声音低微下去，停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和我喜欢的人可能就不会分开。”
落在脸上的雪悄然融化，汇成一股股细小的水流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凉意渗入心底，倪紫感觉身体已经失去知觉、变得麻木，然而眼眶却热热的，强行被她驱逐出脑海的和葛浩有关的一切在此刻卷土重来，她被铺天盖地的回忆吞噬，瞬间有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她靠到一旁的墙上，用双手用力捂住脸，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喉咙里的呜咽声溢出来。
祝玮宁似失去思考能力一般，久久没有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倪紫止住低泣，脱下搭在她身上的羽绒服，交还到祝玮宁手里，哑声说：“我希望以后我们把对方当作陌生人，再不要刻意像这样做任何交谈了。”然后拖着步子走进礼堂。
祝玮宁站在走廊上，他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灰色毛衣，任凭雪花斜斜落满全身，羽绒服搭在他的手肘处，仿佛仍带着倪紫的体温，让他有种皮肤被灼痛的错觉。疼痛沿着神经钻入他体内，最终抵达内心深处，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
良久，他松开握紧的拳头，从羽绒服口袋里取出手机，给祝玮安发了一条短信：“我在礼堂后门外，马上出来，我送你回家。”
祝玮安隔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祝玮宁穿好衣服，径直走下台阶。
“哥，你怎么了？”祝玮安赶上他，撑开伞，小心翼翼地问。
祝玮宁没回答，祝玮安小声说：“比赛还没结束，我还想等等看比赛结果呢。”
祝玮宁恍若未闻，祝玮安亦步亦趋跟着他，一边惴惴不安地打量他的侧脸：“你是不是跟倪紫姐姐吵架了？”
祝玮宁脚下步伐不变，冷冷地说：“你再多嘴，就自己走回去。”
祝玮安几乎没见过他这种散发着森然寒意的表情，闭紧嘴巴，再不敢多问什么了。
到了校内停车场，祝玮宁接到Aaron打来的电话，懒懒地问他比赛有没有结束，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那你过来跟我一块儿喝点酒吧。”
Aaron下午联系他，说他邀请了外语学院英语专业的学生，晚上去学校外面的一间小酒吧，参加他提议举办的Party Talk，大家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算是庆祝圣诞节的到来，请祝玮宁也一起过去撑撑场子。
祝玮宁无意与一大帮人聚在一起，谢绝了，同时坦言晚上要送弟弟来Z大观看校园十佳歌手大赛的决赛，还要负责送弟弟回家，大概也没时间过去喝酒，Aaron没有勉强，很爽快地表示理解。
祝玮宁没想到这时又接到他的电话：“不了，Aaron，我现在得送我弟弟回家。”
Aaron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语调分外低缓：”你送完你弟弟，再打出租车过来。今晚也就七八个学生在这儿，待会儿估计都要走。你不会狠心到让我一个人在平安夜的晚上独酌吧？”
祝玮宁思索一下，没再拒绝，答应了下来。在听到倪紫那番坦白后，他心烦意乱，正愁不知如何发泄，他想，也许喝点儿酒后回家倒头大睡会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祝玮宁收起手机，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祝玮安很识相地保持着沉默，出了北门，只见一道眼熟的身影朝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飞奔而去，扑向从那辆车上下来的一个男人怀中，银色的裙摆如一道闪着光的涟漪从他眼前荡开。
祝玮宁见祝玮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后视镜发呆，不禁后悔刚才跟他讲话时没注意好语气：“玮安，别生我的气，我当时心情不太好，不是针对你。”
祝玮安回过神，咧咧嘴笑了：“我没生气，哥，你别多想。”
“嗯，那就好。”
祝玮安离开礼堂时，决赛已经接近尾声，第十位选手正在演唱。一个多月的坚持和努力马上就要见结果了，正常来讲，这个时候的倪紫应该是最紧张的。然而自从重新返回礼堂坐下后，她就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祝玮安过来和她打招呼，说要提前回家的时候，她似听非听，机械地点头。
廖芷妍自然看出倪紫和祝玮宁之间发生了某些不寻常的事情，正要询问，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一眼屏幕上闪烁的来电人姓名，匆匆对倪紫说：“倪紫，我得出去接个电话，你注意听一下我们的名次。”
倪紫对上廖芷妍泛着水光的眼睛，思绪骤然聚拢，点点头：“哦，好的。”
廖芷妍捂着手机跑出去后，没再回来。几分钟后，倪紫收到她的短信，说她晚上要出去见个朋友，可能很晚才回来，不必等她。她回复了一句“好的”，然后继续等主持人公布此次比赛结果。
倪紫竖起耳朵，只听男主持人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兴奋地说：“首先，让我们一起来揭晓此次校园十佳歌手大赛的季军得主。那么，获得此次大赛季军的是，来自交通学院的韩慈！恭喜韩慈！”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女主持人用甜美的、同样兴奋的声音念出了亚军获得者的名字，是来自商学院的某个女生。
倪紫的心越悬越高，不自觉地伸长脖子望着舞台。男主持人用更加慷慨激昂的口吻说：“相信各位和我一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冠军是哪一位可爱的选手，我手里已经拿到了结果——”他拖长尾音，扬一扬手中的卡片，“恭喜来自文学院的......”
后面的话，倪紫没有听清楚，也没兴趣听下去。“紫色”组合没有获奖是确定的事实，她只需要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颁奖环节结束后，倪紫跟随人流走出学生礼堂。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一层薄雪，脚踩上去，很快便融化了，地面变得泥泞不堪。空气中的寒意如同一块巨大的冰块沉沉压在心上，让她有呼吸艰难之感，甚至连肺里都感觉到了疼痛。
她的双腿已经有些僵硬了，她放慢脚步，慢慢走着，奇怪的是，她没有一丝难过的感觉，她只是有点儿失望，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廖芷妍。
这大概是她自失恋以来度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夜晚，她停下步子，抬头仰望漆黑无边的夜空，视野之内只有浓稠的黑暗，不见一颗星星。
“倪紫。”
倪紫愣住，转身看向身后：“郭老师？”
郭修伦像是刚下课一样，拎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朝她走过来：“我今天比较忙，路过礼堂的时候，想起来有唱歌比赛，就进去听了听，遗憾的是，你们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不过我听身边有学生议论，说你们唱得很好听，很有感染力。”
倪紫张了张嘴，有点沮丧地说：“谢谢。”
郭修伦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你大概是我见过最懂礼貌的女孩子了，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谢谢’，全部加起来，也不及你一个人对我说的。”
倪紫勉力扬起嘴角微笑，她能察觉到郭老师在安慰她，不管结果怎样，她都不能在一个关心自己的老师面前苦着一张脸。
郭修伦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你穿得太少了，快点儿回宿舍。”
倪紫加快速度，跟他肩并肩，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分别通向宿舍和停车场的分岔路口。郭修伦对她说了句“回去好好休息”，转身要走。
“郭老师，”倪紫忽然想起她还剩一个平安果没有送出去。祝玮安晚上走得太急，她也忘了把苹果带在身上，想起和祝玮宁的对话，她精疲力尽，不想再和祝家的人有任何联系，“一直以来，您在学习上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不知道怎么报答您。今晚是平安夜，我白天包了平安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回去把平安果拿下来给您，算是一个小小的感谢。”
郭修伦一怔，忽而咧开嘴笑了起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走，我去你宿舍楼下等你。”
倪紫把平安果送给郭修伦后迅速返回寝室，把礼服裙换下来，穿上自己的衣服，这才觉得算是缓过神了。收拾礼服和鞋子的时候，只见下面埋着一个黑色的方形盒子，她略微吃惊，打开一看，一张圣诞卡片和一双棕色的雪地靴印入眼帘。
卡片上用倾斜的字体写着：倪紫，圣诞快乐！为了展现我们之间坚固的友谊，我决定和你穿一模一样的姐妹靴出门（不许说我幼稚），期待我们穿着它们一起走在校园里的画面。
落款：你的好姐妹，廖芷妍。
倪紫很想哭，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她想，一次失败没什么大不了，她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了一段温暖的友谊，远比荣誉和金钱重要。
刘钰娜和朱璐在背后盯了她许久，大概看出她情绪不高，猜到她没获奖，一直忍着没问她，她把卡片放回原位，合上盖子，回头冲两位室友一笑：“我们没有拿奖，不过我觉得，我们唱得也不赖。”
两位室友一致笑道：“能进入决赛的都是佼佼者，你们已经很棒了。”
倪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拨通奶奶的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听。
她用轻快的语气说：“奶奶。”
奶奶呵呵直笑：“南南啊。”
“奶奶，我刚比完决赛，”倪紫深深吸入一口冰凉的空气，说，“我没获奖。”
“没事，奶奶知道你唱歌最好听了。”
倪紫也笑：“嗯！晚上好多人看我们比赛呢，不少人都夸我们的节目很好看。”
奶奶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困倦说：“他们和奶奶一样有眼光。”
倪紫怕影响奶奶休息，简短地说：“奶奶，天冷了，您早点儿睡觉。晚安。”
她结束通话，一时无事可做，便拎了热水瓶去卫生间洗漱。。她看向镜中的自己，两个眼圈微微发红，脸上的妆也褪得七七八八，花了的眼线和睫毛膏蹭得眼睛周围到处都是，衬得她的面孔分外苍白，颇有几分憔悴。
她没有洗面奶和卸妆水，用香皂足足洗了三遍，才把妆洗干净，再对着镜子一看，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孔总算恢复了正常。
走出卫生间，只听朱璐和刘钰娜正在聊天。
“对比唐昕过的日子，我们的生活可真是够乏味的。”
“要想过有趣的日子，前提是你必须有个男朋友。”
朱璐做伤心状：“钰娜，我们好歹一个班，还是室友，你别这样打击人呀。”
刘钰娜咂咂嘴：“我打击你干嘛？我自己不也没男朋友吗？说真的，我们俩可真得好好减肥了，我们这个体重，男生看了都害怕，担心打不过我们，第一时间逃地远远的，怎么可能对我们生出保护欲？更别提喜欢了。”
倪紫并不觉得刘钰娜和朱璐称得上胖，她们两个身高都在一米六以上，脸上微微带点儿婴儿肥，体形发育匀称，最多算微胖，比那些瘦如竹竿的女孩子看着可爱多了。
朱璐见倪紫出来，招手叫她过去看电脑屏幕：“倪紫，你看唐昕刚才发的Q/Q状态，还附带了和她男朋友、Aaron一起喝酒的照片，下面的评论都在赞美她的美貌。”
倪紫点点头：“的确很漂亮。她不是和她男朋友约会去了吗？怎么还带着Aaron？”
朱璐不解地回头看着倪紫：“你不知道吗？今晚Aaron在学校对面的酒吧举办平安夜聚会，专门邀请我们英语专业的学生过去聊天、喝酒，前两天我们专业的大群里发过这个通知的。”
倪紫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手机查看Q/Q，往上翻了好久的聊天记录，才找到这条通知。
她穿上棉衣，换上廖芷妍送她的雪地靴，一边问室友：“我现在去酒吧，找Aaron练练口语，你们俩去不去？”
刘钰娜摇头：“你去吧，我们口语不行，就不去凑热闹了。”
酒吧位于Z大北门对面的商业广场，步行过去只需要十分钟。倪紫没来过这家酒吧，只听说老板是一个蓄着长发、留着络腮胡子、不能说话的古怪大叔，很有神秘感，也很有个性，而且卖的酒的价格十分公道，从不坑学生。
酒吧名取地略随意，简单的“走着”两个字刻在门口左侧一张竖起来的原木色木板上，不像周围其他店那样用霓虹灯做装饰，只有一盏小小的白织灯泡用电线拉着，悬在木板左上角。
她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是一个面积不超过四十平米的狭长空间，用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几个发出昏黄光线的灯泡用作照明，除了吧台那里的几张高脚凳和吧台对面的一张长桌，只摆了四五个小小的圆木桌，此时都被客人坐满了，显得有些拥挤。
Aaron和六七个学生坐在那张长桌旁，见到倪紫，十分开心地对她招手：“Niki，快过来坐，我们刚好聊到你。”
倪紫略微诧异，扫视一圈围桌而坐的同学，除了她的同班同学唐昕和戴磊，其余的面孔，她只觉得面熟，根本叫不上来名字。
唐昕笑盈盈地解释道：“刚才Aaron说你没过来，我告诉他你今晚参加比赛去了。”
Aaron走到吧台那里又返回来，将一瓶开了盖的啤酒递给倪紫：“请你的。”
倪紫连忙摆手：“我不喝酒的，Aaron，谢谢你的好意。”
唐昕扬扬自己手中的啤酒，又指指戴磊手中的：“没事的，啤酒不会醉人，我和戴磊也不喝酒，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喝一点比较应景。”
Aaron一脸期待地看着倪紫：“试试，说不定你会爱上喝酒的感觉。”
倪紫无可奈何，只得在众人的注视下抿一小口吞下去，但马上断定自己不喜欢这种带着泡沫的又苦又涩的味道。
鲜少和倪紫来往的戴磊忽然问：“倪紫，比赛结果出来了吗？”
倪紫牵起嘴角，微笑着回答：“嗯，我们没获奖。”
唐昕不无遗憾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以为你们至少能拿季军的。”
他们讲的中文，Aaron听不懂，疑惑地看着他们，唐昕正要对他解释，倪紫先一步开了口，用英语对Aaron说：“我参加了校园十佳歌手大赛，但是没能获奖。”
Aaron听了，抿着嘴看着她，声音同样充满遗憾：“我很抱歉，Niki。”
倪紫已经从刚得知结果时的那种失落情绪中走出来了，她耸一下肩，不在意地说：“谢谢关心，我心态还不错，可以承受这个结果，反正我们尽了全力，没什么可遗憾的。”
Aaron举起酒杯和她的啤酒瓶轻碰一下：“我很欣赏你的豁达。”
倪紫只得配合他，再啜饮一小口啤酒，皱着眉头吞下去。
这场Party Talk的氛围十分轻松随意，Aaron和大家什么都聊，工作、兴趣、旅行，甚至他的恋爱史，他都乐得拿出来分享，不过倪紫却莫名有点儿意兴阑珊的感觉。也许是室内空气难以流通，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儿不在正常节奏，呼吸也变得受阻碍，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有种置身云端的漂浮感。她索性放下酒瓶站起来，跟Aaron解释自己想出去透透风，走出了酒吧。
室外温度极低，倪紫双手插兜站了好几分钟，压在心上的沉闷感才渐渐消失，她转身，决定回去跟Aaron打个招呼，然后回宿舍睡觉。
一道人影走了过来，停在她身边，她转头一看，好不容易缓解的那股压抑感再度冒了出来，她无力地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祝玮宁一顿，挑了挑眉：“你以为我在监视你跟踪你？”
倪紫默然。
祝玮宁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我脸皮再厚，也没那个勇气在你袒露对我的憎恶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又跑到你面前来惹你厌恶。”
倪紫哑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唐昕站在门内，惊讶的目光在倪紫和祝玮宁身上来回转了转，笑道：“倪紫，你没事吧？Aaron说你出来了好久，担心你身体不舒服。”
倪紫扯出一个笑容：“谢谢，我没事。”
唐昕再次看了一眼祝玮宁，把脑袋缩了回去。倪紫正要迈步往里走，祝玮宁淡淡地开了口：“Aaron叫我过来陪他喝酒。”然后绕过她，先走进了酒吧。
倪紫故意又等了片刻才进去，却发现她刚才坐的位子被祝玮宁占了，她只喝了两口的那瓶啤酒也被他握在手里。
Aaron无奈地对她摊手：“对不起，Niki，Willie以为这瓶酒是我给他准备的，我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喝了。我再去给你拿一瓶。”
倪紫忽略其他人投在她和祝玮宁脸上的探寻目光，轻声笑道：“不用了，Aaron，我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得先走了，祝你玩得开心，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