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师弟是背景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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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师弟是背景墙
“师父师叔，你们回来啦？”
吴思潮甩了甩湿答答的手从石凳子上站起来，快到中午了，吴思潮想着师父他们还没回来就先把菜给择掉洗干净，等下试着做几道菜，没想到自己才把菜洗好，师父和师叔他们就回来了。
“师父你们去哪了？去那么久？”
吴思潮就是随便问问，他端了杯水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的华润夏，没有看到华慕成偏过去的脸庞有一丝不对劲。
“去溪边走了走，离这有点远。”
华润夏把徒弟给他的水拿了过来，两指掐在杯沿边，中指抵在杯底下，慢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昨天在遇到那小孩的时候，自己闲着没事在那里溜达了一圈，发现那里环境还不错。”
吴思潮：……闲着没事？
华润夏放下杯子，想到昨天那厉鬼逃走时，应该和那人有关，自己追他追到溪边那里好像就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自己的眼睛在白天虽然能够看到，但是在晚上就勉强识别事物。
“是在师叔捉厉鬼的时候师父跑去看的吗？”吴思潮想起当时自己顾着看游戈，压根就没注意到师父什么时候离开的，想来那人也应该是趁他们都没注意把鬼魂抓走。
“嗯，不知道哪只老鼠救走了那鬼。”华润夏大大方方的，没有什么掩藏地告诉吴思潮，和他说一声，以免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他不知道。
“是徒儿的错，徒儿太大意了。”
吴思潮低下头，坐在石凳上满脸愧疚，坐在一旁的华慕成皱起眉头，对吴思潮的话很不赞同。
他虽不是吴思潮的师父，但是也相差无几，华润夏懒得教，自己经常带着他和自己的徒弟一起学习，总归对吴思潮当做自己的徒弟。
“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注意到。”
“不要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你才十二岁，小孩子没必要承担大人的事。”华润夏一本正经的教训吴思潮，想要他对自己不要那么严格，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弟子知晓。”
华润夏靠在身边的华慕成身上，似被抽去了脊梁，软趴趴地倒在华慕成身上，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我困了，昨天担心会出什么事，都没好好休息。”
华润夏站直身子，懒洋洋地举起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左手握拳锤着自己的后背，一步一步懒洋洋地走进屋里，“我去睡觉了，吃饭了再叫我。”
吴思潮闻言就要站起来去做饭，被华慕成拦住，“我去，你去看你师父的另外一个徒弟。”那个叫什么戈的。
吴思潮点头，没有多推辞，说了一句“辛苦师叔了，想要帮忙叫我”，便进屋了。
打开房门的时候就见到游戈光/裸/着后背对着他在那里换衣服，游戈的年纪小，身体还没长开，瘦小的身材十分薄弱，似乎一阵风都能被风刮倒，他的肩胛骨脆弱的支撑着那一层薄薄的皮肤，腰间一条性感的沟壑。
吴思潮没有想到游戈会换衣服，自己又很唐突地开门，显然是自己失礼。想着担心对方害羞，又轻轻地给他把门关上。
想着也空闲没事做，还不如帮师叔做饭，“师叔，我还是来帮忙吧！”
华慕成也没多说，眼神示意吴思潮让他烧柴，“那你坐那边去。”
吴思潮点点头，走到华慕成指的旁边，蹲下来到灶房里，那都有用砖砌成的锅灶，旁边放着一个风箱。他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那里，看着华慕成把锅里填好水以后，吴思潮点燃柴禾放进锅灶口里面，右手拉风箱，左手添柴火。
烟尘从柴禾点燃之后开始冒出来，浓灰色厚重的烟尘滚滚，滚着一圈又一圈，打着卷地往吴思潮面部扑去。呛得吴思潮鼻子难受，他歪着头用袖子捂着鼻口，鼻子痒得难受，喉咙涩涩的发疼，他使劲地咳，胸口咳得火辣辣的。华慕成见吴思潮咳嗽，伸手递给他那把蒲扇，“用这个扇。”
扇走烟尘后吴思潮果然就好多了，他站起来稍微喘了一下气，“我还是第一次烧火，平时都是奂鹤帮我烧的。”
吴思潮感慨，他很少做饭，可以说是几乎不做，自古就有“君子远庖厨”之说，何况宗门里也一向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个，但是师叔却例外，师父胃口叼，有一半的责任是因为师父只喜欢吃好吃的，而师叔的厨艺又不差，自然而然就经常单独开灶给师父下厨。
华慕成看吴思潮这小孩把烟尘烧的越来越大，火始终小小一簇，都快把这个庖厨不大的空间挤满了灰黑色的浓烟才罢休。
他觉得他的徒弟有先见之明，华润夏的这个徒弟和他一样，不适合下厨。
“嗯，没事，你先去忙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华慕成让吴思潮离开，在不把吴思潮赶走，恐怕饭还没吃到，鼻子里的烟尘倒是吸收得不少，华慕成把吴思潮赶了出去后，就自己一个人忙活了。
吴思潮也知道自己在那里也是添乱，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庖厨，他趴在庖厨门上的框上，问：
“师叔，能不能煮点白粥？”
吴思潮临走前问了一声，游戈他发着烧，昨天晚上家里突变，估计也是没有来得及吃，加上今天早上又魂魄离体，没能吃上饭，怕一下子肠胃适应不了，还是弄点游戈能吃的给他是最好不过。
“嗯，我知道，你去吧！”
得到华慕成的话后吴思潮便走到井边去打桶水，浓烟太大了，脸上被烤得一阵阵火燎，他把桶丢下井里去，手里拿着绑在水桶把手上的麻绳，打了半桶水在脸上简单地冲洗干净，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绣着金色边的“吴”字手帕，在脸上轻轻擦拭着，把水珠擦去。
吴思潮走进游戈的房间里，见游戈坐在窗户旁边发呆，下意识的脚步放轻，走到游戈的身后。
游戈的警惕性很强，在吴思潮走到他身后就已经转身看向他，“师兄有什么事吗？”
那双冰冷的棕色眸子没有一丝丝波澜，沉默得可怕，薄唇抿得紧紧的，浑身戒备，像只充满硬刺的刺猬。
“没事，感觉怎么样了？”
吴思潮上前一步准备伸手摸游戈的额头，游戈反射性上半身往后仰，杜绝和吴思潮的接触。
吴思潮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他没多在意，只道游戈不习惯和人这样亲近，笑着把手伸回去，眼角弯弯的，连嘴角的那颗小梨涡都在抖动着。
“抱歉，是我唐突了。”
游戈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分，但又落不下脸来和吴思潮道歉，黑着脸坐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什么也不说。
吴思潮坐在他的身边，随着游戈看向去的视角望去，游戈房间里的窗户正对着后山，茂密的树林扎根在那里，正午的阳光投射在林间里，在泥地上印着点点铜钱般大小的金影。林间传来阵阵树叶被风吹过的“疏疏”声，令人心旷神怡。
“人还是不舒服吗？”吴思潮转头看向他，下巴顶在手掌心里，手臂的肘关节放在窗边的木架子上。
“不会了。”
游戈不敢看师兄，听见吴思潮说：“那今天下午我们就要赶路，时间有些紧迫，如果真的不舒服要和我说。”
“嗯。”
吴思潮也没在开口说话，他安静的看着窗外面的景色，气氛有些尴尬，他假咳一声，问：“师弟有上过学堂吗？”
“没有，但父母亲有教过我识字念书，这里找不到好的夫子。”
吴思潮点头，“回宗门后要先学习宗规，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以后可以叫你小戈吗？”
“小哥？”游戈终于转头看向他，不知道是因为同音的原因，游戈下意识不喜欢这个称呼，明明他比吴思潮要小，“师兄还是叫我游戈吧，小戈听着，怪怪的。”
吴思潮似乎也意识到不对，他讪讪的笑，摸着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他和宗门其他弟子相处的时候不用那么拘谨，吴思潮觉得游戈内心像是被抽去了属于情感的东西，和他相处起来不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想来游戈从这件事就变得成熟稳重了些，承担着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东西。
“那游戈，你，肚子饿吗？”
“咕咕咕～”
吴思潮话刚结束，游戈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游戈脸皮薄，一下子臊得脸通红通红的，粉的像猴屁股，眼神飘忽不定，带着几分困窘难堪，连先前让吴思潮觉得他冷漠的神情都消失不见，如今这副模样和游戈本来该有的孩童性子，倒是可爱许多。
吴思潮眼里带着笑意，嘴角弯弯上扬，他站起来说：“我好饿，我们出去看看饭做好了没。”
游戈下意识抿嘴皱眉，对吴思潮的示好想要拒绝，他就像一只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刺猬，把自己脆弱的肚皮藏起来，对外界一切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事物展示着他的一身刺，看得吴思潮心疼。
“走吧！”
吴思潮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游戈朝他迈出第一步。
他有耐心，他可以帮他。
游戈小心谨慎地走向吴思潮，嘴抿的紧紧的，跟在吴思潮的身后。
游戈的身躯小，性格又别扭，惹得吴思潮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看着游戈瘦小的身躯，想着回到宗门后应该给他好好补补，至少把肉给补上了。
太瘦了！
吴思潮先回到师父休息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师父，可以起来吃饭了。”
“吱呀！——”
竹门被华润夏向内拉开，看见华润夏那双蒙着白布的眼睛处，凌乱的发丝散乱在肩膀上，“师父，要我给你梳理一下吗？”
华润夏点头，让开身子给吴思潮进屋，坐在梳妆镜前，等着吴思潮给他梳头发。
吴思潮经常给宗门内年纪小弟子梳头发，给华润夏梳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师父一直都不会自己梳头。”
华润夏睡醒没多久，脑袋还有点懵，没有和平时一样伶牙俐齿。没有华慕成在身边他睡得轻，因此太阳穴还涨得发疼。
“嗯。”
吴思潮笑了，他葱白般细长的手指间夹着华润夏的黑色秀发，右手拿着木梳轻轻地梳着，从发段到发梢，简单地给华润夏绑了一个结，在华润夏的太阳穴处轻轻揉/捏，轻重有度，一下一下地捻着。
华润夏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指腹下的穴位上疼痛感少了不少，原先烦躁的心情也拂去了许多。
“游戈怎么样了？今天我们要赶紧去到德景镇，我们这次下山游历就是要让你多一些阅历，多长一些见识。”
“弟子知晓，定不辜负师父的良苦用心。”
华润夏笑了，他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枯燥的黑白灰，“乖宝儿就是会说话，别把你师父说得像什么高大上的正人君子，戴不起这顶高帽，你师父我就是想着好久没下山玩了，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玩玩。”
下山玩是一回事，让吴思潮见见世面也是一回事，是华润夏听说了这个德景镇闹鬼竟没有除鬼师过来捉鬼，闹得那些平民百姓日子过得艰难，他怎么能干巴巴看着不帮忙？
那群傻蛋也是脑子被驴踢得够够的了，居然嫌钱拿得少就不来了？更有甚者说什么小鬼而已，没必要处理？！
是不是傻？!
不知道鬼放久了，作的怪多了，会变成厉鬼，然后等事情变得棘手了再来解决？
是不是非得屎糊在脸上才知道要洗脸，不糊就不洗漱了？
闲得蛋疼！
华润夏气得牙痒痒，觉得浑身不自在，非的要把那群吃白饭的掌门给揍一顿才舒坦。
“那群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做的老头，每天说什么要除掉弑鬼殿，保护平民百姓，到真正需要他们过来除鬼了，一个两个跟个傻蛋一样，怂得比谁都快！”
吴思潮被他师父的话逗得忍俊不禁，他解释说：“算喜宗一向身体薄弱，不擅御魂之术，青莲阁离德景镇远，也是不擅长此法，加上远水救不了近火，想来帮忙也没辙。弑鬼殿就不用说了，他们的噬魂术本就不受其他门派的认可。”
“那万灵殿呢？柏鹤阁呢？还有其他的人呢？都死光了？”华润夏也知道这个理，就是气不过。
吴思潮笑笑没说话，跟着师父出去吃饭。
华润夏坐在华慕成身边，见游戈一副拘谨的模样，手悄无声息地捏了一下身边的人，“你脸摆好看点，别吓着我新收的徒弟！”
华慕成一脸无辜，他一向都是没有表情，没有皱眉就已经算好了，难不成还要笑？
吴思潮坐在游戈旁边，给师父先盛上一碗白粥后给游戈夹了一块肉。“吃吧，你先喝口粥，暖一下胃。”
华慕成也夹了一块青菜给身边的人，被他嫌弃撇着嘴说：“你看我徒弟给小孩夹了什么，你夹了什么？”
华慕成无奈，他哭笑不得，见游戈突然被华润夏点名说得面红耳赤，“你就不要欺负他了，肉少吃。”
华润夏撇撇嘴，乖乖地吃起饭来，也没多说，他看得出来那孩子对他和华慕成心里有些芥蒂，并不是很熟。
也正常，毕竟才认识不到两天，小孩也是迫不得已拜自己为师，想着给小孩一点时间自己消化。
反正游戈对吴思潮的戒备没有对他们的重，让吴思潮带他会比自己带要好些，才不是自己懒！
游戈在那里乖乖地低着头吃饭，咀嚼的动作十分小心谨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尽管对人都有戒备，但他对吴思潮的靠近是没有像华润夏和华慕成两人严重。
人生来的稚子情节都无法更改。
“小孩，今天你人还难受吗？”
华润夏今天下午就准备出发，早点解决早点回去，三个星期后就是三大宗门之间的比赛，他要留点时间给吴思潮准备，不能匆匆忙忙地就上了。
游戈摇头，他不想拖人后腿，反正自己又不是说病得坚持不下去。
华润夏闻言点头，“嗯没事就好，我们先去德景镇收鬼，随后回宗门。”
游戈听到鬼眼神变得犀利，手指微微用力，吴思潮见了轻轻安抚他，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没事的，不是厉鬼。”
游戈敛下眼帘，收起冷冽的神情，恢复面无表情，“我没事。”
华润夏在一边静静旁观，暗暗叹气，“没什么事就等下出发吧！”
“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师弟是背景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