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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2章.我们做同桌吧

      01.

      军训过后没几天,就迎来了正式的开学。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开学典礼,校领导们的致辞用的都说同一篇文稿,听了这么多年,依然是金秋九月、努力奋进,趁着青春年少追逐梦想的滥调陈词,我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凭借着优秀的入学成绩和初中的常任班委的经历,那个装晕倒的男生楚一禾正式成为了我们班的班长。

      和我同桌的女孩叫余火,是个全科学霸,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人如其名,她真的是个特别夺目的姑娘。

      同样是15、6岁不施粉黛的年纪,同样是穿着丑到爆炸的红白配色的麻袋款运动服,余火依然是人群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开学没几天,就有人给余火塞情书了,余火每次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画满了桃心的封皮却总是很嫌弃,下课的时候,余火总是要我帮她把那些情书顺道丢进垃圾桶里,说真的,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正式开始学业上的比拼,没有了好运气的加持,我才知道在这样一个人才济济的班级里,自己到底有多差劲。

      从小到大,伴随我最久的一个标签就是偏科,文科科目顺风顺水,但是一和理科沾边,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从小就对数字不敏感,用我妈的话说,大概是学数学的脑筋缺根弦。

      数学、物理、化学什么的,明明就是折磨人的东西,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些学科的魅力到底在哪里。

      学习这些学科的过程就像是被迫爱上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再怎么努力,也不能从嫌弃中平白生出如糖似蜜的爱意来。

      我们班数学老师姓张,叫张卫东。是个嗓门特大,还不苟言笑的主,上起课来无比投入,从他嘴里喷射出来的口水飞沫,会无差别的均匀喷洒在前两排的同学的课桌上,以至于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喷壶。

      每次上“喷壶”的课,我都特别紧张,生怕被他叫起来回答问题,上完数学课,手心冒出的冷汗能渗透两层餐巾纸。

      大多数时候,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道题,来,谷雨回答一下”

      我就像触电一样,嗖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盯着黑板上的题目,可惜脑子里一篇空白,霎时间,我被强烈的窘迫包裹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会就说,不会就站着,别浪费课堂时间,来,同桌回答”

      余火很从容的站起来,对答如流,喷壶很是赞许地点点头,示意余火坐下,一边对着我说“认真听课,坐!”

      我就像被大赦的逃犯,灰溜溜地坐下,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梁浅凑过来让满脸丧气的我陪她去学校的便利店买奶茶,可惜这一路上我都没什么兴致,只是沉默看着梁浅在我旁边一边嚼着奶茶里的珍珠,一边眉飞色舞讲八卦。

      换了新的环境,原本我十分在意又引以为傲的光芒,就在这样的类比中,一点点黯淡下去了。

      我突然开始羡慕起梁浅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好像什么问题都不足以击垮她的乐观。

      02.

      每月一考是9中的传统,这次考试我和梁浅的成绩都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公布成绩那天,路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把我和楚一禾揪去办公室花了快半节自习课的时间好一顿教育。

      我们俩的共同点是偏科,差异是,就算楚一禾的语文政治游荡在及格线边缘,却依然可以凭借着门门都近乎满分的理科成绩名列前茅。

      数学51,物理27,化学69,其实看到这个成绩我一点都不意外,初中那些并不高深的理科知识我尚且还需要额外补习和疯狂刷题才能保证成绩单上的数字不太难看,其实,笨鸟先飞就是个伪命题,笨鸟就是笨鸟,就算是先飞也会被后醒的聪明鸟儿毫不费力的反超。

      一想到这,我根本无暇顾及大课间的热闹,掏出数学习题册,准备接受数学对脑神经的磨难。

      数学作业简直就是比老虎凳拔指甲还要残酷的刑罚,明明题目都是认识的汉字,可组合起来就完全变成了无法被参透的语义,盯着题目看了几分钟,感觉题目中的汉字开始分裂变形,又组合成了一个拿着钢叉的恶魔形象,咧着嘴对自己笑呢!

      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又狠狠的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即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同桌余火,小心翼翼地跟她说:“余火,能不能打扰你几分钟时间,我有道数学题不会,麻烦你帮我讲一下可以吗?”

      可惜余火并没有理会我,依旧刷着手上的物理题。

      我只能轻轻碰了下余火的手肘,又叫了两声她的名字,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余火这才不耐烦的转过头,冷漠地说“有什么事?”

      “额。余火,我这道题不太会,你帮我看一下呗”

      听完我的话,余火特别不耐烦的扯过我的习题册,看了一眼题目,有点轻蔑的说:“不就是道套公式的题么,这都不懂!”然后快速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串公式甩给我“套这个公式,自己去算吧!”然后把视线拉回了自己的物理题。

      余火盯着我,轻蔑的笑着说“谷雨,我们这些好学生可和你不一样,我们将来都是要考清华北大的,你文科好又怎样,就你那全班倒数后几名的月考成绩,有教你的时间,我都能刷两套题了!”

      和余火那样光芒四射的人坐在一起,除了羡慕,更是一种拍马都赶不上的无力感。

      我一时语塞,也许是余火太引人注目的缘故,周围不少同学都向我俩的方向投来了意义复杂的目光,我怯怯地对着余火说了声抱歉,意料之中,她并没搭理我。

      梁浅也注意到了我这边异常的气场,凑过来把我拉在她身后,一边带着怒意警告余火说话别太过分,和梁浅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了,护短是梁浅最擅长的事。

      余火放下手中的题,不紧不慢地正式着怒气冲冲的梁浅的脸,笑着看着我俩说:“怎么?我说的话有问题吗?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尖子班,有跟我对峙的功夫,多背两道题吧,免得过几天月考,你们的成绩更惨不忍睹。”

      梁浅本想反击,但被我适时拦下,在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我拽着梁浅出了教室门。

      我倚在连廊的栏杆上,入秋了,9月末的风开始变得清凉,拂过发梢的动作温柔极了。被余火的激烈言辞呛了一顿的梁浅气鼓鼓的,活像个受惊鼓球的河豚。

      梁浅长出了两口气,开始了吐槽模式。

      “我就没见过傲气那么足的人,她凭什么那么说咱俩,你就不该拉着我,必须得怼回去!”

      “她说的也是事实,就咱俩这惨不忍睹的成绩,反驳她我都觉得没什么底气。好啦,你生气的样子真丑,跟条河豚似的”我捏捏了梁浅因为生气变得圆滚滚的脸。

      梁浅从愠怒中回过神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朝着我耳朵大吼:“谷雨你还有良心吗,谁都能说我丑,就你不行。”

      打闹间,我看到楚一禾径直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他在我身边站定,柔声说道:“谷雨,你现在有空吗?我有话跟你说。”

      梁浅向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嘿嘿笑了两声,对着楚一禾特正经的说:“既然是我们大班长找谷雨有事,我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告辞!” 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其实在此之前我对楚一禾交集并不多,顶多是在我收语文作业时和他说过有限的几句话。

      楚一禾靠在连廊的栏杆上,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略带这点关心的语气问我“怎么啦?看起来那么丧?”

      我低下头,长叹了口气,“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学霸给打击到了,大概我的脑构造真有什么问题。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余火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有你自己的闪光点,找你是因为我有个请求想和你商量一下。”

      “请求?”

      楚一禾特别诚恳的对我说“谷雨,我们做同桌吧!”

      我愣了半秒,伸手探了下他额头,体温正常。学霸们的思路,我确实有点跟不上。

      “同桌?你认真的?路老师不会同意的吧。”

      楚一禾耸了耸肩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只要你同意就好,再说了,你是老路最喜欢的学生,我有办法说动他,你放心。”

      听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在心中升起了一点小小的期待。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好!”

      “那你先回教室吧,我去办公室找老路。”

      03.

      放学前,楚一禾成了我的新同桌。

      放学铃声一响,我眼疾手快地拦下想窜出教室的楚一禾。

      “我特好奇,你都跟路老师说了些什么,他居然能同意你换座位?”

      “很简单啊,你文科好,我理科好,我和老路申请和你组成互助小组,共同进步。”

      “互助小组?”

      “对啊,老路很痛快就答应了。”

      听完这句话,我心里突然有点酸涩,就像吃了一颗未熟的果子,可我不知道这股酸涩因何而来。

      楚一禾拉开书包,取出一个特别厚的笔记本我手里。“这个是给你的,我写的数学笔记,还有你今天问余火的那道题,公式和步骤我写的很详细,有不懂的明天一定告诉我!我帮你。”

      那时的我,真的觉得我帮你这句承诺,远比我爱你要动听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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