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喜欢你》寒岁

26、他的心疼

　　时间如流水，一晃便到了大四上学期。

　　徐如锦找了份在法国的实习，是在里昂一家银行，为期三个月。工作比较轻松，工资也不高，要不是从家里带了一笔钱过去，她大概得每天啃面包了。她着实不太爱法棍的味道。为了多挣点钱，她有空的时候还会去中国餐厅兼兼职。

　　她很少看扣扣，某天打开扣扣的时候，瞬间弹出十多条未读消息，备注是许小猪。

　　她忽然想起，许知程的手机被他妈收了，根本没法上微信。

　　第一条日期是12月21日，正是她飞去里昂的第一天。

　　「中法时差六小时，里昂现在下午三点了吧？你到了没有？」

　　「昨天我妈告诉我你已经到了。一切还ok吗？」

　　「今天阿姨把你养的芦荟给我了，我真的蛮惊讶的emmm，我从来没见过谁能把芦荟养得这么残。锦锦，你是怎么做到的？」

　　「昨天周考，我终于恢复了正常水平。我应该能考上z大」

　　「你家的小小锦拉肚子了，我想它肯定是因为你离开后，没有了约束，就把肚子给吃坏了」

　　「猪jpg，今天是你去法国的第15天，我离高考也只剩下126天了。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离高考就只剩下51天了」

　　「今天考试我进步了一名」

　　「猪jpg，你都不看扣扣的吗？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哎，下次回家我就用微信给你发消息」

　　…

　　徐如锦有些疲懒，一路看下来，心中情绪莫名。

　　她想了想，回了一条「你的消息我都已经收到了。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不用担心。另外，麻烦你好好照顾我的荟荟啦。还有，下次顺便跟我妈说一声，让她别给小小锦吃太多，兔子不知饥饱，吃多了不好。还有，我今天上班遇到了一个很帅很帅的小哥哥，而且他说法语超级温柔」

　　过了很久，那边回复了一条消息【（雷劈jpg）很帅很帅是多帅？他…有我帅吗？你不是说我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吗？锦锦，你变心了（委屈jpg）】

　　「别贫（猪头jpg）」

　　【哎，锦锦，我还是选择相信你，谁让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锦锦呢「心jpg」】

　　徐如锦不自觉地笑了。然而她实在耐不住困意，丢下手机，随意洗漱一番便睡了。

　　第二天是周末，难得的清闲时光。

　　她乘着地铁在里昂四处闲逛，沿着victor hugo大街一直走，就到了白莱果广场。这是欧洲最大的红土广场，也是法国的第三大广场，广场的中心矗立着路易十四的雕像。

　　天空很蓝很蓝，云白得几乎有些透明。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不远处的长凳上依偎着一对情侣。太阳透过层层树缝，星星点点洒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忽然直起身子，凝视着彼此，千言万语都藏在眼中。

　　她莫名地想起了许知程。

　　无数次放学后的黄昏，她坐在院子里铁链已爬满锈斑的秋千上，晃荡着双腿，偶尔用手扫过飘落的叶子，而他会站在对面的阳台上，凝望着她的身影，或者飞快跑下楼来，为她荡秋千。

　　每次秋千都荡得老高，而他习惯性站在她身后，让她看不见他的身影。

　　有时候她也会安静地坐在跷跷板上发呆，那时他便偷偷走到她的身后，突然蒙住她的眼睛，让她猜猜他是谁，然而每次脸上突然传来的冰凉触感，总是能吓她一大跳。她会掐一把他的手臂，不肯再理他，他便不厌其烦地讨饶。

　　她突然有些感伤。

　　她有些想他了。

　　十七年的陪伴，不知不觉间他已霸占了她的大半记忆。

　　她开始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回程的日子。上飞机前她给许知程发了条信息，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了电话。而此时国内已经是凌晨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加抑制的兴奋。大约他是在厕所里打电话，那头有着细细的回音。他的声音略有些哑，大概是强忍着困意，然而却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她的心好似被三月的风拂过，她自私地，并不想打断他。

　　这一趟航班是从埃塞转机，又因天气原因延误了一个小时，等下飞机时国内已是凌晨。

　　机场的人依旧很多，她提着行李箱疲倦地往外走着。

　　她打算出门打个的，然而一到接机口便看见了许知程。他在人流之中，身影略有些单薄。他穿着校服，脸色微微发红。

　　他瞧见了她，立刻笑着朝她招手，小步跑到她身边，又顺手拎过她的行李箱。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她轻轻探了探他的手，触感冰凉。

　　他摇摇头，“我才到，不冷的。”

　　“你呀，一点不怕冻！这两天国内降温了呢。我箱子里有个围巾，你先戴上吧。不准拒绝！”

　　她把许知程拉到角落，从箱子里翻出一条白色羊毛围巾给他戴上，顺手打了个结。

　　“你戴着还挺好看的，虽然我打的结有点丑。”

　　“……”

　　“对了，你今天来接我，明天不用上课吗？”

　　“我跟老师请了一天假。叔叔阿姨都没在家，你半夜回来，我担心你。”

　　“其实没事的，我一直和我爸联系着呢。我下飞机他也知道。你请假多耽误学习啊。”

　　“一天而已，不怕的。最近发生了很多不好的新闻，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坐车真的很危险。”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到他宽大的校服口袋里，“你的手很凉，放我兜里暖暖。我兜里有个暖宝宝。最近这几天降温，比里昂冷多了。”

　　“对了。”他突然一拍脸，从右边兜里掏出双手套，“我给你买的，洗过了。等会出去可以戴上。”

　　她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笑了笑，“其实也不冷了，快四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