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来嗑软糖吧》七寻

19、第十九颗糖

　　季后赛第一轮，霸图先遇烟雨。

　　烟雨这个战队可以算得上联盟中独一无二的存在了。首先它是联盟中唯一一支由女选手当家的战队，其次它的配置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很贫瘠。

　　对比同样季后赛常客的三零一度、雷霆和虚空，三零一度有杨聪和许斌，雷霆有四大战术师之一的肖时钦，虚空双鬼更是声名远播。

　　而从未进过季后赛的呼啸也拥有第一流氓林敬言和第一盗贼方锐的犯罪组合。相比之下，烟雨直到这个赛季才有刚出道的李华做楚云秀的副队支撑。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靠楚云秀撑起的战队”这句话绝不是虚言。大众似乎忘了烟雨也是一路厮杀夺来的名额，他们在称轮回是一人战队或孙翔带着越云起飞之时，对烟雨的评价往往只有寥寥几笔：

　　季后赛一轮游，女选手心态太过软弱。

　　虽然烟雨未曾更进一步，但电竞周刊上连篇累牍的指责和讥讽，让阮瑭头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这个行业对女性的恶意。

　　赢下烟雨后的四分之一决赛，霸图再撞百花。

　　常规赛里的百花隐隐带着一种末路狂欢的感觉，到季后赛更是疯狂得让人心惊。

　　这已经不是什么战术或者策略了，完全纯粹的就是发泄。

　　冲阵、厮杀、突破、对换。

　　百花缭乱坚定又决绝，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也不需要任何理解。

　　阮瑭从未见过这般混乱的团队赛。如同清醒地旁观着自己的疯魔，张佳乐将所有抛诸脑后，冷漠且热忱地注视着通往王座的最后一道阻碍。

　　直到他握紧了那鲜血淋漓的胜利。

　　第七赛季，霸图止步四强。

　　>>>
　　夜雨声烦：你往后排左面看看，我们在这呢！大家掩饰得很好，没有人被发现。不过你还是要戴好口罩的，你们选的位置太中间啦！
　　夜雨声烦：差点忘了说，我们这里多了一个空位，你要不要过来？位置偏僻空气清新，剑圣全程为你解读比赛！

　　夜雨声烦：对啦我带了好多零食，都是你喜欢吃的！队长还去买了甜筒，再不来就要化啦！郑轩让我和你说，你之前在微博点赞的那款果冻他抢到了！快来快来！
　　夜雨声烦：我看见你玩手机了！不许装没看到嗷！快点过来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跟着张新杰刚刚找到座位，阮瑭就被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催得不行。

　　她朝左后方看去，果然黄少天抱着一袋子零食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见她投去目光，忙朝她挥手。边挥还边给她打手势，示意她动作麻溜些。

　　欺人太甚！

　　白言飞恨不得对着周围的粉丝大吼一声“黄少天在那里！”，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明显行不通。

　　先不提这一圈坐的都是职业选手，暴露黄少天等于暴露他们所有人；单看糖妹背着小包一脸要和朋友分享零食的可爱神情，他就觉得想歪的自己简直是个罪人。

　　糖妹从新年过后就一直在加训，刻苦得连韩队都看不过去喊她多休息。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能让她放松，难道他还要阻拦吗？

　　但是该记的仇还是要记的。
　　白言飞看了一眼坐在蓝雨成员中间一点不显违和的糖妹，掏出手机恶狠狠地打着字：

　　罗塔：狗比郑轩！等会来单挑！
　　枪淋弹雨：等会要带糖妹去吃宵夜~没空~
　　罗塔：谁说的？？要点脸！这是我们霸图的妹子！
　　枪淋弹雨：我去给糖妹剥果冻了~不聊了~
　　罗塔：把你句尾恶心的波浪线去掉！有本事你们蓝雨也去拐个妹子啊！成天惦记别人家的！猥琐！

　　收到信息的郑轩非常淡定，反正人都骗过来了，就让他占点口头便宜吧。

　　而被塞了一怀抱各式各样零嘴的阮瑭，远没有她表现出来得那么开心。

　　第七赛季总决赛的第一轮，百花主场惨败微草。这是场地互换后的第二轮，也有很大几率是最后一轮。

　　随着主持人介绍完今晚的比赛队伍，两个战队的粉丝们开始加油助威。场馆内的氛围被点燃得很快，领座之间都必须凑近才能交谈。

　　“你觉得今晚谁会赢？”

　　阮瑭侧过头看向喻文州，心中想的百花两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其实到这一局，凡是职业选手或多或少都能看出点眉目来了。

　　未必是张佳乐技不如人，只是微草不仅有王杰希，还有方士谦。

　　这早就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能夺冠的年代了。但阮瑭望着台上又瘦削了些的身影，小声说：“我希望张佳乐赢。”

　　喻文州低着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最后也附和道：“愿他好运。”

　　职业选手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发言。比起热闹的前几场，这轮总决赛沉默得近乎诡异。

　　黄金一代群里，此时也没了之前的刷屏，更多的则是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逢山鬼泣：没意外的话定了吧？
　　生灵灭：上一轮输成那样，基本提前结束了。
　　逢山鬼泣：看安排，百花还是选择放弃个人赛。
　　生灵灭：无人可用啊！
　　逢山鬼泣：这赛季出了个唐昊本来还挺有看头的，可惜了。
　　生灵灭：百花应该想走双弹药的，不过那个新人撑不起来。

　　逢山鬼泣：说到这个@石不转，你家妹子什么时候出道？
　　生灵灭：那个全明星上的剑客？
　　逢山鬼泣：都秘密训练快半年了，一点风声没有。这么宝贝的？
　　风城烟雨：糖妹不是说夏休期出道吗？估计就在这两个月里了。
　　生灵灭：是不是现在坐在喻文州和黄少天中间的那个？
　　逢山鬼泣：嗯。

　　风城烟雨：@石不转，眼看妹子要被蓝雨拐走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沐雨橙风：@石不转，眼看妹子要被蓝雨拐走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逢山鬼泣：@石不转，眼看妹子要被蓝雨拐走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生灵灭：@石不转，眼看妹子要被蓝雨拐走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石不转：@索克萨尔，让她少吃点零食，她最近在控制体重。
　　索克萨尔：她也没心情吃了。
　　逢山鬼泣：微草拿下2分了，如果下一场单人赛再输就真的结束了。
　　风城烟雨：糖妹真的很喜欢张佳乐呀，有没有危机感？@石不转
　　石不转：她是霸图的。

　　瞥了眼最新的一条消息，喻文州收起手机看向投屏——

　　结束了。

　　在心里把比分算得清清楚楚的粉丝们已经开始提前庆祝胜利，即使后面百花拿下擂台和团体赛，第七赛季的总冠军也将是微草！

　　场馆内百花粉连应援都没声了，感性一点的粉丝已经开始默默流泪。

　　在这样的客场氛围里，百花比完了总决赛。

　　“糖妹……”
　　“糖妹？”
　　“糖妹！！”

　　阮瑭如梦初醒，映入眼帘的是黄少天屈膝半跪在她身前向她投来的不加掩饰的担忧目光，“我喊了你好几遍，你没事吧？”

　　她摇头，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骗人。”黄少天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眼，“没事的话你哭什么？”

　　她哭了吗？

　　阮瑭移开他的手，一切回归现实。刺目的灯光、欢呼的人群，还有台上沉默的那个人。

　　明明时光该是无声的，她却在这个瞬间听到了花落的声音。

　　心有灵犀般，他也在此时看向了她。

　　用手点了点眼睛，他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像是在笑她哭花了脸，也像在说“你看，我很好”。

　　他与世界仿佛隔开了一个空间，无论外界如何嘈杂都与他不再相关了。

　　百花缭乱：出去吗？
　　如暮成雪：好。

　　翘掉了赛后发布会，也翘掉了赛季末大联欢。他们两个人就着夜色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无所谓会不会被拍到，也无所谓其他人怎么想。

　　他们并肩走着，却始终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没有言语，也没有目光接触。

　　“糖妹的状态明显不对，张佳乐也是，这么放他们两人出去万一出点事怎么办？”黄少天跟在后面，后背被汗浸湿了一片，“队长我们一人一个把他们带回去吧！我怕他们一个想不开就真来不及了！”

　　但喻文州一反常态的没有同意。他的神色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如此淡漠，与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模样相去甚远，“张新杰和白言飞宁可挡住媒体也没有带她走，你觉得是为什么？”

　　“这……霸图宠妹子宠得昏了头！”
　　“林敬言和方锐二话不说出面把粉丝引走，这又是为什么？”

　　“糖妹跟他们关系很好，他们能出手就出手啊！”黄少天急得连方言都出来了，“隊長！點解你一啲都唔急？！再遲啲就嚟唔切啦！”（队长！怎么你一点也不急？！再晚就来不及啦！）

　　“少天，昏头的人是你。”喻文州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过话，“没拿到冠军就要死要活？难道她在你心里脆弱得连一丝风浪都禁不起？”

　　见他失魂落魄地呆在原地，喻文州叹了口气，“即使台下关系再好，到了台上都是对手。这不过是蜕变路上必经的一道痛苦，如果连它也不能接受，那只能说明糖妹根本不适合电竞。”

　　“可是糖妹只用好好打比赛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要她——”

　　“人们期待她开出最美的花，却毫不顾忌她能否承受成千上万的希冀目光。”喻文州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声说道，“周泽楷的位子还没坐稳，联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推一位上去了。”

　　黄少天骇然，“所以这场比赛是你们约好的？我说什么时候总决赛居然人来得比全明星都齐……你们合伙瞒着她？因为她心软？跟张佳乐关系好？然后用这种事刺激她坚强？”

　　说到后来黄少天想起她寂然无声的落泪，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没有时间了。”他的话语既温柔又残酷，“她的出道，本就是一场豪赌。”

　　荣耀商业化避无可避，身在漩涡中的所有人都没法选择。

　　她不是周泽楷，她比任何人都要透明。
　　但玉之所以被称为玉，不仅是因为它的美丽与珍贵，更因为它的脆弱。

　　阮瑭，玉是易碎品啊。

　　>>>
　　她知道，在这个领域里努力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谁不想要冠军？
　　谁没有为胜利付出一切？

　　她的情感不是出自同情。倘若有一日他们在赛场上遇到，她手中的剑也绝不会后退半寸。

　　只是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她为独自一人靠在昏暗路灯下的张佳乐感到悲伤。

　　他没有哭，也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和歇斯底里。

　　他是那么平静。
　　平静地接受了亚军，平静地承受着非议。

　　就像一团火焰看着自己慢慢燃尽，他累了，便什么都不想继续。

　　阮瑭没由来的觉得一阵惶恐，她迫切地想抓紧什么，于是在分别时像索要承诺那般对他说：“下赛季见。”

　　时间过得很快的。
　　只要等一等，再等一等，她就可以推开职业圈的大门。

　　然而张佳乐什么都没说，只朝她笑了笑。

　　这是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在黑夜里温暖得好似稍纵即逝的萤火。

　　最后他定神看了她几秒，用唇语向她说：再见。

　　总决赛结束后的第二日，百花战队召开记者会，宣布队长张佳乐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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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瑭，一种玉。
——
这个世界并不美丽，却有那么多人在守护你。
糖妹，你会懂的吧？
——
感谢柒灬笑的地雷~谢谢宝贝喜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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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对上一章某条评论做出的种种不合适的言论，为防止小天使们看得不开心特此分割，后面都是碎碎念啦）
（5.26.我已经缓过来啦！谢谢小天使们的安慰与支持！我就是钻了个牛角尖，然后让大家也跟着担心了QUQ我的锅！可以遇到你们已经是难得的奇迹了，我感恩并幸福着=3=，但下面的文字不会删除，也是提醒自己吧。无论什么时候多想想可爱的你们，糖妹的旅程还有好长呢，我们一起前行吧~）
——
昨天凌晨写完一半，本来很高兴得准备去睡了。结果睡前刷到一条评论，就是上一章的那条，把我气得瞬间清醒了。
我先冷静地想了想，难道莫非我真的和某位太太撞梗了？于是我用百度搜了半天，然后我发现写孙翔，很多太太都是在便利店偶遇/吃夜宵偶遇/路上什么偶遇，跟我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然后我又看了看留言，觉得可能是签名惹祸了，但这个特么怎么找啊！我抱着和别人一样这不是坑爹嘛的想法再去搜了半天，结果没找到一篇签名签在围巾上的文——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毕竟我全职只在晋江看看，其他平台的我都嫌麻烦没去搞。
但是！！！！
我上一章写得多满意啊！精心设计的碰面场景，可以突出人物性格的误解，甚至我还暗搓搓地铺垫好了以后的线索，就被这一条评论毁了。说实话，我真的被恶心到了【高亮】我觉得这句话，就和当面我说抄袭、融梗差不多性质了。
当然，可能她本意并非如此，只是看多了孙翔的文所以发一发感慨，但我必须说，那条留言真让我枯坐到天亮——气死我了！！！
我脑子里奔跑着各种脏话，最后还是在4点多的时候非常礼貌地回复完了——特么回复完了我更生气了！我也很想骂人啊！我也很不解啊！这叫什么事啊？！看我的开头就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随大流走：
玩网游被邀请试训？不，劳资要让女主独一无二。
家庭幸福朋友多多？不，劳资的女主要美强惨。
一堆人喜欢她结果她就是看不出来？不，我要让她情商高到所有人都不敢说。
……
说句实话，这篇文是自割腿肉写出来的。什么叫自割腿肉？想看的看不到，没办法了，只能自己写自己嗨。
我想看霸图夺冠，想看女主竞技商业两开花的，想看求而不得的，想看有剧情线推动的故事！
阅读须知看没看？我排雷排得够明白了吧？其实在12章看到那条评论的时候我就超生气的了！但一想这是关于人物理解上的偏差，属于讨论剧情类别，每个人对人物的理解都是不同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靠！越忍越气！我这篇文又不图啥！纯粹自写自嗨啊！
但是因为有你们喜欢，我才定时定点更新，然后还要加更，每天就是对着电脑写啊写啊写啊——明明我一开始抱着快乐一章是一章的心态啊！
看文5分钟，写文5小时都结束不了。每天下班回来就是写，周六周日还要写，熬夜都要写出来，我图啥啊？图你空口融梗/借梗？我每天想剧情想到头都要秃了你一句越来越火，什么源头？？
恶语伤人六月寒啊姐妹！我真是气成河豚了！！！
又是凌晨3点多，作话写了一千多字，换成正文多好，我都心疼。
就是太生气了根本忍无可忍，虽然我表现得特别礼貌，但我已经气了两天，真的杀人诛心这种问题。【评论区吵架太难看了，所以即使我难受得要死还是保持风度地礼貌回复了，但这并不表示你可以得寸进尺】
最后，你觉得我抄了可以直接举报，觉得写得什么垃圾可以直接取消收藏，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可以不看右上角叉出去的！真心的，不必特意告诉我，也不必互相伤害。
你写写就知道了，粮没那么好产的，为爱发电听起来很美丽，没几个人受得了。如果不是为了其他喜爱这篇文的小天使们和对全职众人的爱，我在昨天凌晨就恨不得锁文了。但一想我又没错，凭什么啊？
且看且珍惜吧，多点宽容少点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