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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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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宴的次日,晌午之前昂日星官都不被允许一展歌喉,酆都大帝体恤下属特此规定晌午过后再各司其职,此举无疑是深得众心。
也不知是昨晚的酒太烈还是梦里的人太温柔,范无救一觉睡到晌午才醒,昏昏沉沉的做了许多梦,似乎全都跟过去的回忆有关,断断续续的,醒来后只记得梦到了谢必安,梦里发生的事情却没什么印象了。
关于谢必安,那个结果不算坏,范无救甚至还有些期待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朝夕相处的兄弟曾经却是耳鬓厮磨的恋人……
范无救躺着床上盯着床幔发着呆,想记起些蛛丝马迹却又无迹可寻,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躺着,不知何时再醒来却是躺在另外一张陌生的床上。
吱呀——
朦胧的月色下,谢必安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的红烛忽明忽暗的摇曳着谢必安温柔的笑意,看着走的越来越近的谢必安,范无救手心不禁捏了一把汗。
“久等了。”
谢必安笑着说完便将红烛放在一旁,走向床边。
“怎么这样看着我”
谢必安摸了摸范无救的侧脸,那温润的触觉让范无救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对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谢必安看着范无救的眼神带着温柔宠溺的笑意。
范无救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从未见过这么温柔的谢必安。
只见谢必安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温柔的抚摸着范无救下巴,拇指的温度轻轻拂过嘴唇,眼看着谢必安俯身越靠越近,范无救与他四目相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平日里清心寡欲的谢必安何时变得如此奔放了……
我该怎么回应他呢……
范无救越想越紧张,想别过头去身体却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轰——
双唇相对那一刻,范无救仿佛全身被电流击中一般,一阵酥麻,范无救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谢必安,那无限温柔的吻,密密麻麻,难舍难分。
“唔……”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那极具攻略性的吻让他喘不过气来,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思考,便也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房里的空气似乎也开始燥热起来,范无救突然感觉前襟一松,吹来一丝凉意,紧接着一双温热的手游走于皮肤纹理,脖颈处的细细撕咬,难捱的su痒不禁让血液都滚烫了起来,握拳的双手越来越紧。
范无救鬼使神差的抓住了那只下滑的手,大吸了一口气,审视着眼前的荒唐行径。
“转过去。”谢必安温柔的拉下了范无救身上最后一层屏障。
转过去
范无救脑子彻底懵了……
不应该是他坐上来吗?再不济也是……
眼看着自己被翻了过去,范无救开始慌了,他好歹也是堂堂幽冥地府神祗,怎能甘居人下
范无救扯过眼前人的袖子借力与其翻滚在一起,几经搏斗,衣服没了不少,可地位却是一点没变。
眼看着眼前人越靠越近,范无救内心无比抗拒的挣扎着,双手却被反扣住了。
“今日怎么表现的如此贞烈,这可不像平日的你。”谢必安温柔的tai qi 范无救 de jiao,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范无救突然感觉脸颊一阵刺痛。
“范无救! ”
范无救一脸茫然的睁开眼,眼前清冷俊美的脸吓得范无救一个激灵,范无救看了看四周,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一场梦……
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扶不正了。
“你发癫呢,睡个觉在床上扑腾个不停,喊都喊不醒。”谢必安道。
看着眼前谢必安这张神圣不可侵犯的脸,范无救不禁心虚起来,自己刚刚居然在梦里意淫他……
“做噩梦了。”范无救心虚的笑道,自然是不能告诉他自己做的是有关于他的春梦。
“你自己就是鬼魂,还做噩梦”谢必安道。
“谁让我是个胆小鬼嘛。”范无救一本正经的笑着。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谢必安嘲道。
唉,梦里和现实差距可真大,范无救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还是梦里的人温柔可人,眼前这横眉冷对的谢必安,范无救倒真是无福消受。
他要是知道自己梦里把他想的如此奔放不羁,还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都过犹不及,想想都令人后怕。
“快滚起来,活来了。”
谢必安说完将床头边的衣服无情的丢范无救一脸。
范无救无奈的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好衣冠服饰,满意笑了笑,不料这一幕却被谢必安瞧了个正着。
“丑得很满意吗?笑这么开心。”谢必安嘲讽的笑道。
范无救……
“我这种糙汉子自然是比不得谢兄这般花容月貌。”范无救笑着回击道。
哼,你说我丑我就说你娘,咱俩谁也别想好过!范无救一脸挑衅的看着谢必安笑着。
“那你说咱俩天天走在一起,看起来像不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谢必安笑着道。
“你……”
范无救被气的哑口无言,谢必安居然把他形容的如此不堪,虽然他自认为也不是多么风流倜傥,但也算得上阳刚英气十足吧,果然梦里跟现实都是相反的,要是谢必安有梦里一半的温柔体贴,让他睡下面他也认了,可眼前之人如此嚣张,他范无救是断不能从的。
“百花谷,走吧。”谢必安看了范无救一眼后便出了门。
百花谷如其名,漫山遍野的花,幽静狭长的山谷,清澈见底的山涧河流,多如牛毛的飞虫走兽,静谧悠扬,可谓是世外桃源。
“一人一个土馒头,莫嫌滋味不好受,活的吃不下,死的不想要……”
“啥土馒头……”范无救完全听不懂这乱七八糟的歌谣。
“坟墓。”谢必安回道。
范无救顺着不着调歌谣望去,一个身着道袍挂着白胡子的老头在摘着花草,背上的篓子已经快要装满了。
“这花好啊……曼娘见了心里一定欢喜。”
道袍老头采完最后一把花满意的放在篓子里,回头正欲离开时顿了一会,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还有一枝,便又回头拿起一枝白色的花插在篓子里,大声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从范无救他们身边走过。
“这人很奇怪,他能看见我们。”谢必安道。
“你知道他能看见我们啊,他不是活人吗?”范无救不解的问道。
“他第一次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我们顿了一下。”谢必安道。
“你也太敏感了吧,他顿了一会是因为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枝花没拿。”
范无救自信的笑着说道,自己刚刚清楚的看到那老头又回头拿花,自然是不会弄错的。
“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要那支白色的花,只是为了掩饰看到我们的慌张又故作镇定的回头拿起来了。”谢必安解释道。
“那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想要那支花。”范无救不甘心道。
“他篓子里没有白色的花,采的都是些色彩鲜艳的花,特地避开了白花。”谢必安道。
范无救仔细回想了一下,谢必安似乎说的有些道理,那老头确实没有采白色的花,走的时候哼的歌声音格外的大一些,倒是有点像镇定过了头。
“阴卷上是他要死了吗”范无救问道。
“不是他,是一个叫于白曼的女子。”谢必安道。
“那不就是那老头刚刚说的那个曼娘吗?”范无救恍然大悟。
“应该是的,去看看吧。”谢必安说完便提着寻魂灯朝谷林深处走去。
“他刚刚真的看见我们了。”谢必安一处山涧旁突然停了下来。
范无救走上前去,看着山涧里的山泉漂浮着丢弃的百花,跟那老头放进篓子里那一枝一模一样。
“我刚看这老头阳火还挺旺啊,按理说是不可能看得见我们的。”范无救对这一板上钉钉的事有些难以置信。
“他穿着一身道袍,有可能是阳间流传的捉鬼道士,修炼些歪门邪术也说不定。”谢必安道。
“反了天了还,向来只有我捉人,那老头居然还敢反过来捉鬼 我到要会会他,看他有啥能耐能抓我。”
范无救对此很不服气,那老头一介凡人还能动到他堂堂地府神祗的头上不成。
“走吧。”
谢必安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范无救这人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
范无救跟在谢必安身后,穿梭在漫山遍野的花海里,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谷顶的一座干净素雅的篱笆院子里,院子里依旧是种满了千娇百媚的花朵,争先恐后的怒放着,甚至比百花谷里的花还要美上三分。
“曼娘,起来喝药了。”道袍老头端出一碗汤药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来了……”
一个年近半百却风韵犹存的女子缓缓的走了出来,一头乌黑及腰长发用一根红丝带束着,看上去比那道袍老头要年轻十几岁。
“曼娘你看,漂亮吗”
道袍老头将刚刚在山谷中采的花献给眼前的女子,眼里满是宠溺,就像在看一个孩子。
“好看,辛苦你了。”女子眼里噙满笑意。
“不辛苦,曼娘你喜欢就好。”道袍老头温柔的将桌上的草药递给眼前的女子。
“只羡鸳鸯不羡仙呐。”
范无救看着郎情妾意的两人,一时竟有些不舍看他们分离。
“你刚刚不是还想会会他吗,怎么这会一开始同情他了。”谢必安道。
“会会就会会,我怕他不成。”
范无救说完就径直走向石桌旁的两人,在另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道袍老头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跟眼前的女子谈笑风生。
他不是看得见我吗?怎么没有反应呢……
范无救想着想着,便把手伸到道袍老头眼前挥了挥,想挡住他俩的视线,可道袍老头依旧视若无睹,眼睛都不眨一下。
范无救觉得无趣便又回到了谢必安身边。
“他怎么忽然又看不见我们了。”范无救问道。
“人家是懒得理你。”谢必安道。
“那她什么时候死啊……”范无救问道。
谢必安“……”
“不理你,你就盼着人家死”
“我可没说,要她命的是阎王又不是我。”范无救反驳道。
“她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
谢必安看着那个被称作曼娘的女子,此刻正笑的满面春风,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头顶的阳火也未见颓势,似乎跟死人压根不沾边。
可阴卷上又确确实实出现了她的名字……
“那我们该怎么办?”范无救问道。
“等。”谢必安道。
“曼娘,你困了吗?”
道袍老头关怀的问着打着哈欠的女子。
“嗯。”女子点了点头。
“那你去休息吧,我晚上回来再喊你。”道袍老头说着便将女子搀扶进了屋子里。
“她睡到晌午才醒怎么又要睡了,真是比我还能睡。”范无救道。
“机会来了。”谢必安说道。
“什么?”范无救问道。
却不见谢必安回答,范无救回过神来谢必安已经跟在准备下山的道袍老头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