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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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再累的时候只要一看见你就不累了。
——8月20日
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半空中翻滚着的浓烟，染黑了半边天空，和另一边的夕阳余晖泾渭分明。
老城区的街道本就拥挤，再加上各种占用道路摆摊、违规停车使得狭窄的街道更加难以通车。消防车就在这种环境下艰难地向前挪动。
赵空明和车上的人都心急如焚、坐立难安，有人提议直接先跑过去。
“赵空明，王三一，李畅，周兴，你们四个跟我下去。其他人下去疏通道路，尽快到达火灾现场。”
“是！”赵空明和队友站起来拿了能带走的装备跟上胡南向浓烟滚滚处跑去。
“我的房子啊！啊！”
“快让开消防员来了。”
“快！”
楼下人群密集着，小孩子和老人哭着，年轻一些的就安慰着哭着的，一个个灰头土脸，满身湿淋淋的。
胡南一看到一大群人聚在楼下，就涨红了脸冲他们喊：“都别聚在这里了！还要命不要了！”直接用手拽着一个离住宅门最近的中年男人冲他喊：“你他妈给我滚后面去！”
“你干什么？你他妈算哪根葱敢推我？！”
胡南没有理会那个男人的愚蠢的质问，铆足了劲对那群人喊道：“你们快离开这里，给消防车留出空间。这里危险，你们离远点！”
赵空明和其他人冲上楼进行灭火和救援。
到处是浓烟，什么也看不清，赵空明只拿了一个消防瓶，没敢用，只能小心避过火舌进到屋里检查有没有人。
细细微微的，赵空明听见有沙哑的“救命”声，接着就是微弱的哭泣声。赵空明心中一紧，大概是个小孩子。
“你在哪里？不要怕，叔叔来救你！”
循着那隐约的哭泣声，赵空明来到一间门前，踹开门，用手电筒向里面照着。只看见一个小孩子躺在房间角落的地上，细细弱弱的哼唧着。
赵空明跑过去，拍拍小孩的脸，没有反应。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杯水泼在小孩的脸上，将小孩抱起来准备离开这里。一推开门就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赵空明小心的将孩子护在自己的怀里，用床上的被子裹住两人向下冲。
天花板不太牢固的吊灯终于在火浪的冲击下崩溃了，掉下来直砸在赵空明的肩膀上。赵空明被砸的跪在了地上，大片墙皮随即掉落在头上，赵空明抱着小孩站起来，肩膀一动便传来剧痛。
“嘶！”
身后的火愈加猛烈，隔着被子赵空明也能感受到那股逼人的热浪。
“噗！”
强力的水柱从窗户处冲了进来。
他们来了！
赵空明站起来向楼下跑，艰难穿过燃烧着的楼道中的各种杂物，从楼梯向那新鲜空气来源处奔去。
“咳咳咳咳......”
胡南接过赵空明怀中的小孩送到救护车哪里，递给赵空明一瓶水。
赵空明大口喝了两口水还没喘口气，就有一个男人跑过来哭着说：“求求你们救救我妈，我老娘还在上面！”
“你他妈不早说！几楼？什么位置！”
“三楼三楼，大概在最里间的屋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妈。”
胡南没工夫理他，问赵空明“你还能跟我去一趟吗？”
赵空明把水瓶放下，揉揉肩膀说“万死不辞。”
胡南喊着“李飞跟我上去！”向楼上冲。
每一秒都关乎人命，谁也不敢耽搁，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思考性命的时间连半秒都嫌多，既然选择这条路，自己的性命就早已交给了人民和国家。
火势越来越大，在楼道中行走变得艰难无比。径直去往那个男人说的位置，果不其然，一个老太太趴在地上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胡南上前拉那个老太太，不想那老太太一手甩开胡南的手。“我的首饰！”
“老太太，快走吧，性命要紧啊！”
老太太一脸怒气，对他们嚷嚷着“老娘的首饰可比你们的、我的性命，咳咳，重要得多！今天我是要跟我的宝贝一起走。”坚决地反抗着胡南等人的规劝与拉扯，好似他们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死神。
赵空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太太把财物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在这种随时都会发生爆炸的场合但他没有时间思考，他只能选择采取强硬的态度替这固执的老太太做出对生命负责的选择。
赵空明对胡南使了个眼色，两人联合架起地上的老太太向外走。李飞在前面开路。
老太太一直不停地挣扎，嘴里不停地骂着他们“缺德”“没安好心”。
老太太体重不轻，又一直在拼命乱动，如果赵空明肩膀没有受伤的话倒是可以救人灭火兼顾，可是刚才那一砸着实不轻。
有时候坏事总是不给人喘息的时间，接踵而至。四人走到楼梯口时赵空明又被地上的一块地板缺口绊了一脚，他松开搀着老太太的手以免带倒他们，自己摔在了楼梯上，又嗑在了肩膀上。
赵空明冒出了冷汗。
“没事吧？”李飞回头扶着赵空明起来。
“没事，你去扶着，我在前面。”赵空明拿过李飞手的灭火器朝前面的大火喷射。
火很猛，他们来不及。到二楼的时候老太太晕过去了，他们三个在烟雾里待的太久了也有些受不住，脑袋发晕。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可是在危险的时候就会变得很长很长，一边是生，一边是死。
赵空明不想死，胡南不想死，李飞也不想。
“你们撑着点！”
来人了！
看到几个队友冒火冲过来，赵空明晕倒在地。
赵空明睁开眼，看见深邃的夜空，隐隐约约的几颗暗淡的星缀在夜幕上，耳边是胡南的大嗓门和二队队长的大嗓门，两个人安排着收尾工作。觉得嗓子又痒又干，便坐起来咳了几声。他正躺在地上呢，旁边坐着李飞打着瞌睡。听见他咳了几声，李飞吓得一机灵醒了过来。
“哥，你没事吧？你肩膀受伤你咋不说呢？队长都生气了，你都不知道你突然晕过去可把我们吓了一跳！队长说......”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赵空明笑着打断李飞，“那位老太太呢，没事吧？”
“她呀，早醒了。你都不知道那老太太的嘴有多毒，从醒了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停过，骂我们多管闲事，骂我们不尽责任没有保护她的财产......”
赵空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我们救了人。”
这不是第一次得不到感谢反被骂的情况了，有时候消防队来的不及时或者是任务完成的没有达到人民预期，都是要被骂的，骂的不是个人，而是整个国家的消防员，更有甚者，上升到国家不把他们当回事的无稽之谈。赵空明心中也会有愤怒与委屈，可是一人难堵悠悠众口，只能每次尽力最好的完成任务，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不过还好，更多的人会对他们的工作表示感谢。
胡南看见赵空明坐起来后就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盯着赵空明良久才说：“你等会直接回去吧，去医院看看你的肩膀。”
“嗯。”
“你他妈下次受伤就直接跟老子说！藏着掖着跟谁装啊！”胡南还是没有忍住怒气。
赵空明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才会那么生气，点点头。“知道了，保证完成命令。”
“嗤。”
“哈哈。”
赵空明换了衣服拿起手机才看见段潭星的发来的信息以及二十多个未接电话。赵空明赶紧给他回了过去。
“你到哪里了？”还没有等段潭星说话赵空明就迫不及待地问他。
“你家附近的咖啡厅，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啊？”
听见段潭星委屈的声音赵空明很是内疚，让他等了那么久。
“出任务了，才回来。你别急，我现在就回去。”
“好，你快点，我再你家门口等你。”
赵空明跟胡南打了个招呼就骑上电瓶车往家赶。胡南看他骑电瓶车，在他后面喊着“还骑电瓶车呢！你的肩膀还能不能行了？”
“没事。我先走了。”
“记得去医院啊！”
赵空明跑到楼梯口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坐在地上睡着的段潭星。虽然不想打扰他，但是怕他扭着脖子还是把他叫醒了。
段潭星揉揉眼睛看见是赵空明，一巴掌拍在了赵空明的右肩膀，“我等的热死了！你怎么......”
赵空明闷哼一声，肩膀抖了一下。
“怎么了？你受伤了？”段潭星担心的看向他。
“就肩膀被砸了一下，不严重的。进去吧，我给你做饭吃。”
“还吃什么吃啊！伤不重的话你现在能下班？！”段潭星实在是生气他这副样子，受伤了干嘛一直忍着？有病难到不应该去医院吗？一把拉住赵空明的手腕向下走“走，我带你去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