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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与洪水同来的灾星 ...

  •   一切都结束了是吧,我终于离开了是吧。身上的疼痛已经让我屏住呼吸,内脏像是撕裂一样,手脚剧痛不受支配,身体逐渐变冷,眼前泛起雪花纹,逐渐变黑。就这样放弃吧。我这样想着,瘫软,重重摔下。
      剧痛与寒冷中,意识仍是清醒的,我感觉到眼睛是睁开的,却像逐渐关闭的老旧电视机,迎接我的是一片漆黑。还是能进天堂的吧,自嘲地幻想着死后的场景,毕竟生前没做什么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情。
      漫漫幻想中,痛感已经被忽视了,不知不觉睡去了,晚安,好梦……

      突然呛住,一阵窒息的感觉。是被水淹了?我疑惑中挣扎着,努力睁开眼睛,但不行,激流卷着我左冲右撞。努力挣扎出水面,寻找周遭可以抓住的东西。忽地,头撞上什么东西,又突然晕厥。
      “这边还有一个人……”一声嘹亮的妇女声震得我脑袋一痛,还没明白什么情况,一群人围了过来,正想要拖走我,又一阵寂静。
      我努力睁开眼,却见周围的人古代农家装扮,身上稀泥和水,衣角、裤脚皆卷起,有的惊讶地看向我,有的窃窃私语。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手撑地,颤颤巍巍站起来,发现身体上的伤口已经消失,头也慢慢清醒,看着周遭,再看看自己,我还是离开家时的穿着,淡黄吊带长裙虽然满是污浊,但在人群中异常刺眼。
      “快去救其他的人啊!还在这里站着干嘛!“依旧是那个嘹亮的声音,只见一位壮硕(?)的中年妇女对围观的人群吼。救援的人带着疑惑的目光,与同伴耳语中逐渐散去,那位妇女这时扭头看向我,一脸谄媚的笑容将我请到一座府邸,并没有到灾民居住的客栈。
      “这位小姐请先更衣稍等一下,下人已经去烧水了,一会儿洗浴热热身子,免得着病了。“她毕恭毕敬地将我身上擦干、换衣。我还是懵的,一路都是懵的。我是,死了?这是,哪里?这人,是谁?
      “请问,这里是?“
      “水结镇,元宁郡的水结镇,小姐。您怕是上京下来游玩的吧,真抱歉遇上这样的天灾,奴婢马上给您收拾好,一会儿赈灾大员就会来接您回去,不要嫌弃我们这些粗人……“她依旧一脸谄媚滔滔不绝,我还是有些不了解情况。
      她的手一僵,我感觉到了,看过去,她还是对我笑,却带有些疑惑和尴尬。我更疑惑了。仔细看去,她抓着我头发的手微微颤抖。猛然惊得一颤,我的头发虽是及腰长度,但还是原来略微褪色的深蓝色,一些地方透出淡黄和淡绿,擦去淤泥后略显诡异。
      这一震,我清醒了一些,没有那么懵了。是死后的世界,还是,穿越?我抓过她手上的毛巾,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努力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这次她没有说话了,向我行礼后匆忙跑出去,一会儿一个浴桶搬进屋来,侍女们都急匆匆的,留下一个小丫头来给我加水。
      遣退了小丫头,我一头埋进水里努力理清思绪,看着自己的身体,努力保持理智分析现在的情况。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梦,我没有死,那那些伤口去哪了?就人们的服饰、周围的房屋及用具,我初步诊断自己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桃花源?脑中晃过这样一个念头,但很快被莫名其妙全部愈合的伤痕否决了。她说我来自上京?还说这是什么郡的什么镇来着?
      这个世界很大吧,想了半天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但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不停地掐自己。呆呆地坐着。

      “小姐,赈灾大员来了,您换洗完了吗?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是那个声音,我在已经满是冷水的浴桶中突然回神,长了长嘴巴,不知怎么回答,起身披上了毛巾,努力冷静。”稍等一下。“我回答。
      带着一些害怕,我换好她们准备的汉服装束,简单地用发簪挽起我尽力擦干的蓝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恍惚,不真实,害怕。我害怕极了。还不敢细细思考她们为什么对我如此尊敬,如果之前的分析是对的,我即将顶着一头微微掉色的蓝发去见一位未知的,可能左右我这一世命运的大员。
      深呼吸,冷静下来杨雪微。
      鼓起勇气推开门,那位妇人都不敢看我一眼,低头引我入了偏厅的大堂。
      我低头入内,深呼吸,跨过门栏,抬头

      一瞬间,我愣住了。一张熟悉的脸,一个不熟悉的神情,不熟悉的装束。一位与我同龄的女人,身着烈红骑装,端坐于主坐,四周寂静。赈灾大员?我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绪又混乱了……
      “看热闹的都退下…”她看到了我的慌神与狼狈,厉声遣退了多余的人,示意我坐在旁坐,又礼貌询问,”请问这位姑娘是何家小姐?“
      我盯着她,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装傻吧,就装傻,怔怔地看着她。
      是她。我心里仔细打量。这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不会认错的。
      她见我没回答,还一直盯着看,有些不耐烦,避了我的眼睛,自己先说了起来。
      “在下是上京赵家嫡女赵隐黎,并未随家族从商,此次领命下西郊赈灾,下人来报说发现一名落水的黄衣女子,想必姑娘是皇家族人,在下特来接您回京。“
      话音平静,见她瞟了一眼我头发,一刹惊讶又恢复平静。
      我依旧没说话,还是不知道怎么交代,逐渐笑了,自嘲地笑了。
      “大员容我出去走走如何?“她没说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离开了。又站住,”一会儿直接将姑娘送到我府上,后日我要回上京一趟,可带姑娘回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停不下,挥挥手让那位妇人退下,吩咐,“不用跟着,我日落之前会自己回来。”

      戴着兜帽,踏出大门,满地泥泞一瞬沾污了白裙下摆,大片毁坏的田地连接天边四周山脉,空旷寂静沿着不知名的小路一直走。远处灾民的哀嚎无比刺耳,如果那个异想天开的结论是真的,那是这个洪灾带来了我,还是我带来了这个洪灾?
      “我是什么灾星吗?”喃喃,这多来的一生就算是个梦境也算是抛下前世的伤痛重启一遍了,何况,还有她。
      晃晃悠悠到了镇上,四处看看,想找到书馆获取更多信息,一转弯,一个慌慌张张的老头急忙刹住差点摔倒,“哪来的小姑娘,别挡着老夫的路!”又急匆匆跑了。我一个劲道歉,这才看去他离开的样子,斜挎着半身大的药箱向人口嘈杂的医馆跑去,到医馆的都是些重伤员。又叹息。
      不行,我不能一直这么消沉,在墙角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接受现实,想想那些古穿文,我还是大有施展空间的(大概),现在首要问题是我的身份啊。
      琢磨了赵隐黎的那番话,口中呢喃她的名字……
      上京赵家是从商的,黄衣是皇家族人才能穿着,这下麻烦大了。如果我说不是皇族人,必会被降罪,若要伪造皇族身份,那岂不是找死。思索中,太阳已然西斜,我要回去了,但还没有想好借口。
      坦白算了。突然这样想。反正我也不擅长撒谎。
      突然坦荡荡地回府,有些期待再见到那个熟悉的脸,想象着她会有什么表情,窃窃笑了。
      其实还是害怕的,又有什么办法呢,不是很想挣扎,大闹一场也不错,这一头蓝发,被当成巫女也不为过吧。

      换了侍女给的黄裙,到了她暂住的府上,挑衅的笑容稍纵即逝,落落大方地走入厅堂。

      “姑娘可以告诉在下了吗?”
      仰视她的眼睛,陌生毫无波澜的眼芒让我有一点退缩,但还是壮着胆子装可怜,示意希望将周围人都退下,她懂了,也照做了,众人退下后,依然邀我坐在旁坐,这次,我没有坐下,恭敬地行了礼,低着头,开始了胆大包天的坦白。
      “大人,我们又见了“轻轻笑了笑,见她毫无反应,无聊极了就直接说”其实我并不是皇族中人…”
      她一愣,怒色已然表形于色,我又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但这句是必定要说的,接下来解释一下为何着黄裙总比冒充皇族下场好。
      “我也不是本国之人,来自一个不为外人知道的地方……”向上瞟了一眼,看到她脸色由愤怒变为震惊,我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接着打开了包裹,将原来那身黄色吊带陈上,她不解地展开,又一怔,平静了些。
      我静静地向她诉苦,说原来是家园是什么样子的(当然不是全真),说是怎么卷入洪流的,说请求给个容身之所,直到找到回家的方法种种。楚楚可怜,还落了几滴眼泪。
      “你暂且住下,明天送你去个人家。”她平静地走了。我不自觉笑了,对她卖惨总是有用的,真是卑鄙。心中又一紧,有些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与洪水同来的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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