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摇漾花辞树》酥心糖糖

21、第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吃完了饭，苏砚雨当然很心满意足的和燕南山道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今天吃的有点多了，所以肯定不免会有点困，所以很早就睡着了，她睡着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情是：我一定要拜燕南山为师，让他教我做饭。
　　“天气晴明！”
　　又是新一天的报晓声，苏砚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好好睡一觉了，所以今天她的心情是很好的，最起码感觉整个人都是轻松的。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总有些人有些事会让你吃不香睡不好，那就不妨去创造剩下的那些如意的一二事，吃一顿自己喜欢的食物，看一道让自己心动的风景，每天都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是一种不错的状态。
　　不过这一天燕府的下人们好像格外的忙碌，燕南山也没能跟她一起吃早饭，那她只能又吃白米粥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苏砚雨原来没吃过那么口感丰富的食物，便觉得这一碗白米粥清淡简朴，可是现在她就没觉得白米粥那么好了。
　　“流苏，我怎么感觉今天大家仿佛都很忙似的，今日你们燕府有事情？”苏砚雨问坐在她对面也一起吃饭的流苏。
　　“今天有贵客要来咱们府上，咱们应该没什么事，我陪着姑娘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就行。”流苏对于去见见贵客是谁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不像门外有些小丫头们，她们拼命干活努力找机会想去表现一下，仿佛就有希望可以进一个朱门大户当大娘子似的。
　　“也好，咱们把昨天的衣裳做完，流苏你也做一套吧。”
　　“不了姑娘，那料子可是上好的料子，而且你亲自给我做，我，我多不好意思呀。”
　　“那有什么，再好的料子你不把它做成东西它也是寻常布匹罢了，至于是谁做，我和你们府里的裁缝做的一样的活儿，你好意思穿裁缝的，如何不能穿我做的？”
　　“那就多谢苏姑娘了。”流苏虽然觉得苏砚雨这套说辞有点稀奇，但是她还是觉得苏砚雨说的有道理。
　　二人刚吃完饭，燕南山进到屋子里来。
　　“苏姑娘吃过饭了？”燕南山跟苏砚雨说话的时候语气一惯是其他人没感受过的温柔。
　　“刚吃完，你就来了。”苏砚雨的语气可稍微有点冷，她突然习惯了燕南山陪她吃饭给她夹菜，尽管这不是燕南山的义务，可是燕南山没有做，她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她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她就是不高兴。
　　“苏姑娘怎么了？又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流苏和你吵架了？”燕南山察觉到了苏砚雨语气不对。
　　“我和流苏吵架干什么？燕公子突然造访，有什么事啊？”苏砚雨被燕南山看破了，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小小的得意。
　　流苏无辜被质疑，可是她也没有别扭，反而强忍着笑看他们俩“吵架”，府里的下人经常嚼舌根说苏姑娘是大少爷带回来的大娘子，这样一看好像真的有道理。
　　“没和流苏吵架就好，说明我们苏姑娘既懂事又大度。”燕南山说完这句趁苏砚雨不备偷偷冲流苏眨了眨眼睛又继续道，“我没有什么大事，我也是来求苏姑娘体谅的。”
　　“怎么了啊？”苏砚雨的那点儿不高兴突然没了似的。
　　“你知道老爷是平江府知府，今日平江府通判要来。我一大早就按照老爷的命令去做了一些菜。”
　　“通判的官阶可是比知府低一级啊，老爷这么大张旗鼓，甚至连你这个大少爷都用上了，可见老爷与这位通判交好，这是招待朋友。”苏砚雨觉得自己想的很对。
　　“苏姑娘只说对了一半儿。这位通判和老爷是政敌，老爷这样是希望咱们燕府礼数周全，不叫别人挑毛病。”
　　“也对，那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新客人要来了，我先出去躲一躲？”
　　燕南山被逗笑了，这个苏姑娘到底是明白还是糊涂呢？
　　“当然不是了，我是想麻烦苏姑娘若是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出这个院子，毕竟通判他们家都不太好相处，省的到时候麻烦。当然了你要有事就让流苏去叫我，我保证随叫随到。如果你实在想出去，就让姑姑陪你。”
　　苏砚雨很理解这种躲避，很认真地答应到：“放心，我今天就待在这个院子里，不惹麻烦。”
　　“苏姑娘真好。”燕南山语气很软的夸了苏砚雨一句又继续道，“那我也得走了，去应付这件麻烦事。”
　　他的苦笑对上她的微笑，苦也甜了。
　　此刻，跟在通判的牛车后面的牛车里。
　　“姑娘，咱们真要也去燕府啊。”
　　“去，为什么不去，我就不信一个男人能忘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一个穿着金线绣成的黑色褙子，和金线绣的红色抹胸红色裙子的女人一边摸着手上的戒指一边说。
　　“也对，听说燕公子他现在还没娶亲，肯定是忘不了您，您啊就是个有福气的人。”小丫头这话说的很小心很谄媚。
　　“那是，毕竟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的，他肯定不怪我，就等着我回心转意呢。”这个“姑娘”清脆的笑了，她不经意间换了个姿势，今天抹胸不是很高，这个姿势可以看见她一部分白色的□□，这是她今日特地为了做客选的衣服，今日她为了化妆就画了两个时辰，去看看燕伯伯，这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日她有志在必得的事。
　　燕府门口，燕南山很中规中矩的站着，等着迎接客人。两辆装饰考究的牛车由远及近，近到必须得停了，通判大人和那个“姑娘”开始由人搀扶着下了牛车。
　　“恭迎通判大人啊，您新官上任，总该我们先请您来才对，只不过最近我们老爷的事情太多了，一直没腾出空。”燕南山的假笑居然看起来那么真诚。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令尊是旧相识，此番又能在同一个地方一起做官，管理地方事宜，这是缘分，既然咱们两家有缘分，谁去看谁都是一样的。”通判大人的假笑看起来也很真诚。
　　“燕哥哥，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那“姑娘”装出很娇滴滴的语气跟燕南山说，还特地扭了扭身子，她衣服的特点也充分表现出来。
　　“是。”燕南山低下头去，不冷不热的回她。
　　“怎么，燕公子这是介意我多带一个人来吃饭了？”通判倒是很护短。
　　“自然不会，家君已经在花园里摆好酒菜等着您了，您快请进。”燕南山摆出请的手势。
　　通判很理所当然的进去了，那位“姑娘”走过燕南山的时候媚眼如丝的望了一眼燕南山，没有得到回应，又故意拿胳膊蹭了燕南山的手，扭着身子往里面走。
　　燕南山很嫌弃的甩甩手，然后揉了揉假笑太久的脸。
　　花园里。
　　“燕大人，咱们可许久不见了。”
　　“是啊，黄大人，自临安阔别，已经有五年了呀。”
　　“燕大人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黄大人你也精神矍铄。”
　　尽管他们心里都恨不得把对方扔水里，可是面子上做的真的跟阔别多年的老友似的，燕南山情不自禁的想：假若苏姑娘见到这个场景，会不会笑出声来？他臆想了一下苏砚雨拼命憋笑的表情，嘴角自己就上扬了。
　　他没注意到，那个“姑娘”逐渐挪到他身边，她身上浓郁的香料味儿让燕南山有点恶心，又或许燕南山不是因为香料味恶心，反正他本能后退了几步。
　　“燕哥哥，你躲什么呀？你不想我吗？”
　　“躲你，不想。”没有多余的废话，燕南山回答完了这个问题。
　　那位“姑娘”表情变了一下，气氛终于不太对了。
　　“快吃饭吧，别都站着了，入席吧。”这两位大人总算是“寒暄”完了。
　　燕南山坐在了他应该坐的位置上，可是有人偏不愿意坐在自己应该坐的位置上，比如这位“姑娘”。
　　“燕伯伯，我小时候吃饭的时候经常坐在燕哥哥旁边，今天我也想，可以吗？”她开始撒娇了。
　　“坐吧，你和犬子南山可是一起长大的嘛。”
　　燕南山没办法拒绝了，只能努力离她远一些。
　　两位大人推杯换盏，酒席之间，官场的事也方便聊起来，就是两个人谁也不说真话罢了。
　　“燕哥哥，咱们俩也喝一个？”
　　“不了，我酒量不行了，得留着陪令尊喝酒。”
　　“燕哥哥，这个鱼的刺好难挑哦，你能帮我挑挑吗？”
　　“你帮黄姑娘挑一下刺。”燕南山随手吩咐了一个旁边立着的小丫头。
　　黄“姑娘”嘟了嘟嘴。
　　“燕哥哥，这道花炊鹌子是不是咸了呀？”
　　“那你别吃。”
　　“燕哥哥……”
　　“食不言。”
　　“好的，我听燕哥哥的。”
　　这张小桌子终于安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