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不归》丰卦无常

36、第三十六章 事情由来

　　嘭！嘭！嘭！

　　剑不归和寻绪二人打得难分难解，只见刀光残影，不见人形踪迹。

　　正打着，忽然间，剑不归忽感心脏一阵不规律悸动！

　　这是……

　　他回想起了昨晚，白袍不拘小节地席地而坐，开始将事情娓娓道来。

　　“我和剑灵心确实都知道系统的存在，但我们不是宿主，而是系统本身。”

　　剑不归想到了各种可能，但是却万万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于是他难以接受地皱起了眉头。

　　“据我所知，整个系统体系分为了三个部分，其中百分之九十九是二级系统，在二级系统之上有一个一级系统和辅助系统，一级系统拥有最大权限，统筹管理所有的二级系统。辅助系统协助一级系统行动，同时对一级系统起督察作用，有权干涉一级系统的违规行为。你所绑定的就是二级系统，剑灵心则是一级系统本身。虽然二级系统拥有自主独立性，而且由于我的存在的限制，剑灵心不能随意操纵你的系统。不过要是你的系统主动向剑灵心汇报还是很容易的，所以避免它通风报信，我只好设点障碍。”

　　剑不归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系统发布的任务……？”

　　白袍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意味深长，“你以为呢？”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剑不归默然，他理了理这其中的关系便想明白了，但还有一点他不解，“那么照理说你们是一伙的呀，那你和剑灵心为什么开始自相残杀了呢？”

　　“因为我有自我思想，而她没有。”

　　“什么意思？”

　　白袍瞥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道：“总之最初的时候，一级系统和我都是严格按照系统的规定准则办事的，自从有意识起，我们就被植入了一个计划程序，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为计划服务。二级系统会定期上缴一批情感能量，一部分用于自我优化，另一部分则被收集到培养皿当中，用于实验体。”

　　“实验体？”

　　“对。”白袍点头，“一种由具象化数据和人类情感能量结合的东西，我把它叫做实验体，而我们整个系统体系都是为了培养实验体服务的。”

　　嘶~剑不归倒抽了一口冷气，“也就是说系统是要制造出更多像你和剑灵心那样的人？”

　　白袍摇摇头，纠正道：“或许吧，我不清楚。我还没有见过成功的实验体。”

　　“没见过成功的？还有失败的吗？”剑不归好奇。

　　“有，被销毁了。目前正在培养的那个应该快成功了，但剑灵心把它取走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剑不归眼睛一转，紧跟事实，想起了剑灵心对他的说辞，问道：“所以你设计这么多是想销毁那东西？”

　　白袍愣了一下，苦笑地摇摇头，“倒也没有想那么多，我甚至不知道它在哪，不过要是一级系统停止运作了，也就没有那东西了吧。”

　　“所以你的目标实际上是剑灵心本人，而不是二级系统和宿主？！你真的想杀了她？！”

　　白袍：“只是杀了她是没用的。”

　　“什么意思？”剑不归不解。

　　“我说过，剑灵心和我的本质是系统，我们都是数据的具象体而已，换言之我们的肉/体不过是一堆数据堆砌而成的假象，即便在小世界当中肉/身被破坏了，也不能真正杀死我们。”

　　“那你是想……”

　　“想要杀死剑灵心，停止系统运作只有一个办法。”白袍竖起一根手指头，神秘兮兮地说。

　　剑不归好奇地追问：“什么办法？”

　　“利用小世界清场力量造成的空间扭曲，趁机将剑灵心的身体杀死并逼入三不管地带，系统的力量无法到达那里，这样她就再无法重组、彻底死亡了。”

　　剑不归：“三不管地带？”

　　白袍摇摇头，“这个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说不清楚，总之，如果你想杀剑灵心的话，明天就协助我尽量拖延时间，等法则启动开始清场了，你就把这个刺入剑灵心的心脏处就可以了。”他说着从怀了拿出了一把乌黑的小刀扔给了剑不归。

　　剑不归接住小刀左右翻转仔细观察了一番，看起来十分普通，看不出什么名头来，于是便随意收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清场？”他比较在意这个。

　　“你绑定了系统，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感应到了。即便你是宿主，拥有这个世界的肉/身，但是由于你的灵魂也来自由异世，所以有很大概率可能你也会被清理，所以你要想好。”

　　剑不归愣了一下，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看似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无所谓。”他轻松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问起了他和剑灵心，“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找我？你不能亲自杀她吗？”

　　白袍眯起眼睛打量着剑不归，笑吟吟地直言不讳道：“当然要找你，假如没杀成剑灵心，至少我还能杀了你，那样的话剑灵心在这个世界将会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而一无所获。”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好奇。

　　白袍轻笑，“很难猜吗？因为你知道我，并且从剑灵心对你的态度就很容易推断。难道你以为剑灵心随随便便结交和接近一些人就能真的忽悠过我？”

　　果然……剑不归嘴角抽了抽。

　　“起初我只是希望她能停止计划，也没有想过要破坏一级系统，毕竟我和她……”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然后再次摇了摇头，敷衍道：“算了，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说是顺势而为吧。”

　　“我倒是不懂了。”剑不归摸着下巴，靠着柱子坐了下来，“既然你身为系统，为何要阻止计划呢？”

　　白袍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他低沉地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剑灵心就像硬邦邦的机器一样，只会一板一眼规矩地按照程序指令行事，后来随着情感能量的增加，我们的程序和机能都随之在不断地优化，逐渐地开始融合了人类的情感，学会了依据具体情境中的情绪反应做出不同的行为，到了后来，我们融合的程度越来越高，表现得越来越像人类，甚至可以让人察觉不出来我们的异常。但哪怕如此，我们本质上依旧是机械的程序，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可以运行的指令增多了而已。我们依旧没有自我思想，也不会去思考计划以外的事情。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

　　剑不归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凝神倾听他下面的话。

　　白袍静待了好几秒才动了动嘴巴，正当剑不归以为他要继续讲下去的时候，他却忽然站了起来甩甩袖子道，“不过这些对于你来说并不重要，总之我们把自己的任务理清楚就行了，陈年掉牙的老故事我就不多赘述了。”

　　“明天需要你，但以你现在的伤势去了也没用处，所以，你过来，我帮你治好你的手。”他淡定地说道。

　　剑不归惊了，猛地站了起来，“咦！？你能治好我的手吗！？”

　　白袍神秘地一笑，然后对剑不归伸出了双手……

　　嘭！

　　寻绪的攻击打断了剑不归的思绪，让他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了现实。

　　就在剑不归有所感应的同时，剑灵心与白袍动作也皆是一顿，彼此均似有感应地对望了一眼。

　　此刻，剑不归忽然像是卸了重负一样松了下来，扛过寻绪这一击之后，便随意地对寻绪让开了道路，“去吧，我听腻了。该让她们停下来了。”

　　忽然地出现阻止，又忽然地停止阻止，让至今为止对整件事情还一头雾水的寻绪紧紧地锁起了眉头，虽然他很想此刻揪着对方的领子恶狠狠地问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理智告诉他眼下最重要的是让琴声停止下来，减少人员伤亡。

　　“回头再找你算账！”寻绪十分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即他转身往琴声所在方向奔去了。

　　目送寻绪离开后，剑不归和白袍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把目光锁定在剑灵心身上，剑不归甩甩剑一个疾步突击随即加入了白袍与剑灵心之间的战斗。

　　以一敌二，面对剑不归和白袍相互接应的攻击，剑灵心很快便有些力不从心了。她有意攻击剑不归，想要放弃这个世界、取走他身上的系统便脱身，却每次都被白袍阻拦，让她无法得手。

　　清场已经开始了，她明显可以感觉到来自法则的力量正在不断催促她离开，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气愤的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她恼怒地严厉警告道：“二号！你到底在做什么？！再拖下去你难道要和我同归于尽，让整个系统崩溃吗？！”

　　“确实不用拖下去了。”时机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他们会分别被法则挤出这个世界的，如此一来将前功尽弃，无论是他还是剑灵心都会一无所获。于是他朝剑不归使了个眼色。

　　剑不归收到后眨了眨眼睛，暗暗点头。

　　话说四方都有琴声，寻绪出了宅子之后凭着直觉选择了其中一个方向，很快他来到了河岸边，边上有一座幽雅的石亭子。亭子里有两个女人，一个紫衣女子面戴白纱在亭中优雅地弹奏着古筝，另一个长得更为妖艳绝美的女人则欢快地弹奏着琵琶，琵琶声追逐着古筝仿佛在轻佻地逗弄对方，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琵琶声突兀。

　　女人机敏地察觉到有外人来，她慵懒地随意抬眸瞄了寻绪一眼，随即手中拨弄手法一变，琵琶声立马就如同变成了势不可挡的利箭射向寻绪。

　　寻绪回扇挡住。

　　“你便是江花杏？”寻绪问道。

　　江花杏羞射窃笑，颔首言道：“寻公子，久仰。”

　　“江宫主，希望你能让你的人停止弹奏鼓惑人的音乐，不要再操纵那些年轻人去伤害无辜了，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寻绪劝说道。

　　江花杏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当即脸面就冷了下来，“废话少说，出招吧！”

　　面对江花杏的咄咄逼人，寻绪不得不用全力认真应对。

　　同样的乱战在西城多个地方上演着，普通民众们纷纷躲在家中不敢出来，乱战斗殴占领了街头巷尾，西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啪嗒……啪嗒……

　　两个正在扭打的青年被这脚步声吸引，纷纷停住了动作抬头望向前方，忽然脚下亮起了一个小阵法，晃了两人一眼，原本那个握着黑色匕首被琴音控制的人恍惚了一下，随后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咦，我怎么在这儿？”他茫然还没完，对面人一个拳头便砸到了他脸上。

　　卧槽！那人大骂一句，扔下匕首，反手一拳就揍了回去，紧接着二人又扭打成一团……

　　失踪一天的知天下忽然出现在西城，一边行走在混乱的西城街道上，一边沿路对那些受操控的人施展自己独创的小阵法。果然这些人都吸入了对人的神志影响最大的药物——千蝶香！

　　琴宫的万魔音虽然也会蛊惑心神，但是远不及千蝶香对人的影响大，所以琴声很可能是诱发他们发作的诱因同时起到了加强对人的蛊惑和控制效果的作用。既然白千秋和江花杏同流合污使手段，那么现在白千秋肯定就在西城的某个地方！

　　这次一定和他做个了断！

　　知天下心中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