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No.2 ...
-
时值1568年，织田信长拥着足利义昭进了京都之后，在东福寺布下本阵，准备朝“三好家”进攻。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好的，果不其然看到了拥兵北上，本阵还没来及布置好的松永久秀。
见识到他用兵布阵的神出鬼没之后，松永久秀没有片刻的犹豫，派出了使者准备向织田信长投降，地点定在南禅寺。
顺利到此为止。
在使者步入南禅寺的门口的那一刹那，一把苦无从侧面斜斜飞出，直指向使者的脖子。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大批披着破烂的黑布却携带锋利的刀的“人”从灌木丛里冒出来，却不知为何分了两队，大多的奔向了不远处的松永久秀的所处的地方，而另外一小波则悄悄潜到寺内织田信长所在的茶室，松永久秀那里突如其来的袭击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以至于织田信长都派出了人员去帮忙，身边只留下了几个护卫。
天原秀一没料到一来就会遭遇这样的事，但他反应很快，立刻指挥着队长山姥切国广带着队友前去斩杀突如其来的时间溯行军，药研和乱守在身边，也是守在信长身边。
作为监察使，在两个战场同时开辟的情况下肯定是要首先顾着规模偏大的战场，于是她向天原秀一通知一声，转身跟了上去。
“奇怪……”药研坐在屋顶上，若有所思。
“怎么，发现什么动静了吗，药研？”天原秀一听闻动静，转过头来问他，乱也跟着凑热闹一样凑过来。
“不，大将，没什么。”药研摇摇头，“只是……有些不对劲，按照九……不，监察使的说法，是织田信长的历史被改变了的话，那么时间溯行军应该是倾向于保护织田信长并杀了他的敌人，但是为什么要攻击松永久秀？”
尽管松永久秀后来会二度背叛织田信长，这个时期的他还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臣服的，不然不至于把三样宝物都拿出来赠与织田信长。如果说未雨绸缪未免也太可笑了，敌人可不是这么有长远目光的人。
九代临走时交代注意时间溯行军的真实目的，她已经知道了这一次时间溯行军要来干什么，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他们，还是说不能告知。
等等，九代？！
这个名字给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不能说说不定是与她自己有关，药研努力回想他和九代在历史上初次在这里相遇时发生了什么。
被视为正常时空的历史上，织田信长带着九代来到南禅寺准备接受松永久秀的臣服，再往后的记忆却突然模糊起来，这说明之后的记忆有不属于这一时空的因素参与，因此被历史抑制力抹除了，显而易见这因素就是时间溯行军，他似乎是说对九代有人想抓他……？
药研倒吸一口冷气，来不及说什么，他一跃而下，往织田信长所在的房间冲去，天原秀一和乱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知道药研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也跟着往那里跑，结果等跑到的时候，发现织田信长勃然大怒，呵斥着身边的人，现场却没有什么明显的打斗的痕迹，药研也不见踪影。
“主人，那里！药研哥留下的记号！”乱拉了拉天原秀一的衣服，指着窗台，两个人继续追出去。
一路急追，越过重重古朴典雅的佛家建筑，最终他们跑到了森林，入眼就是一个黑发赤眼的付丧神朝他们冷冷一笑，下一秒就被黑雾吞噬，消失不见。
“可恶！”药研难得抛下了稳重可靠的形象，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一拳打在了身旁的大树上。
“不必担心，问题不大。”一旁气定神闲的监察使还有心思安慰他。
天原秀一喘匀了气，才直起腰来，“药研，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
方才被派出去的大部队此刻也都站在了这里，包括监察使。
“大将，那个付丧神，是暗堕的。”药研向他解释，“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夺走织田信长此时的佩刀，那些袭击松永久秀的敌人都只是烟雾弹罢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天原秀一迷惑了，他茫然地看着药研，“不是，就……织田信长这时候的佩刀是哪把？”
众人沉默。
天原秀一苦思冥想，似乎在织田信长手上待过的刀已实装的基本都在本丸了，如果说时间溯行军带走了哪一把，那么对于历史的影响必然会体现出来，况且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之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们是在纠正被改变了的历史。
“咳。”一边的监察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题不大，既然已经这样，那就算了吧，一把刀而已，对历史影响不大。”
“你是这样认为的？”一旁垂着眼沉默的宗三突然出声，明明不知道为什么被悲伤环绕的人，此刻抬起眼来的神情莫名犀利，吓得监察使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不，不是吗？”
宗三冷笑一声，又撇过头去，懒得说话。
“是时之政府认定的嘛。”监察使有些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拯救九代只是额外任务啊，反正之后……”
怎么这些付丧神对历史维护的态度比她还积极。
她的声音又低下去，渐渐没在披风之中。
“所以说是哪把刀啦？”天原秀一问。
药研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冲着他微不可见地摇摇头，示意他别再多问。
“唔，也没什么，九代而已。”反而是监察使满不在乎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抛出了一个让天原秀一瞳孔地震的名字。
九代！？
“你是说，那个，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写作限时读作绝版，比五花太刀还珍稀的，二花胁差九代？”天原秀一以一种打广告一样夸张的语气一句一句念出来，每一句说出来，众人看他的视线就诡异一分。
“唔？那是什么？”监察使大概不怎么参与关于时之政府战力扩充的工作，对此一无所知，她迷惑地反问，“九代是把太刀吧？显然不是你说的那个啊。”
直到这一次任务结束之后，天原秀一回想起这一次的谈话，才潸然泪下，悔不当初，究竟错过了多少可以吹彩虹屁的机会！
当然那是之后再提的话题，这个时候对此一无所知的天原秀一正要反驳九代明明是把胁差怎么可能是太刀，话未出口被宗三抬手一把捂住嘴，宗三恹恹道：“主殿想必是被这一次任务失败打击到精神不济以至于胡言乱语了，我们快回去吧。”
想不到你个细眉细眼的家伙还会睁眼说瞎话了！被堵住嘴说不了话的天原秀一腹诽。
然而监察使一点也没有反驳的意思，看她点头的动作居然还相信了这种一听就是瞎鸡儿扯淡的敷衍之语，“看起来是这样，那么今天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在1582年等着你们的，地点的话，不用我说了吧？”
1582年。
本能寺，织田信长殒命之地。
药研神色一凝，直直地盯着监察使，仿佛能透过兜帽看到她的表情，然而监察使波澜不惊地看向药研，“怎么了吗，药研藤四郎大人？”
药研一噎，摇摇头，往后退了一小步，“叫我药研就好了。”
“哦。”
监察使眼看就要走，天原秀一急忙出声，“监察使大人是要去哪里？不如到本丸来休息一晚吧？”
“啊……？”监察使歪着头，思考片刻，还是摇摇头，“算了吧，我先去那里了。”
说着，她就要离开，却迈不开步伐。
监察使：？
监察使：……
她视线下移，看到了天原秀一抓在她披风上那只手，以及因此露出来的一把明红色刀鞘的太刀。
尽管看不见脸，天原秀一还是明确地感受到了对方投来的疑惑视线，“还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咳嗯，我记得时之政府不是有条规矩，说监察使在执行任务时要贴身监督审神者的吗？”
“……昂？”
“对吧，长义！”天原秀一回头问山姥切长义，在监察使看不到的视线死角疯狂给他使眼色。
山姥切长义无语片刻，还是僵硬地点点头，“是，是这样的。”
显然这个监察使还是很单纯，她疑惑起来：“他们没有和我说这个呀？”
“可能是忘了吧。”天原秀一面不改色地扯。
监察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就在天原秀一觉得他可能被看穿了，背后冷汗都冒出来的时候，她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走吧。”
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咦，不是你说的，要贴身监督审神者吗？”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贴身这两个字被她悠悠拉长了声音，显得格外突出。
天原秀一立刻接收到了药研和宗三的死亡凝视，视线压迫力太大以至于他脸色同山姥切长义一样僵硬，咽了口口水，才艰难地说：“其实，贴身什么的也不是那么有必要，只是要在本丸内看着就可以了吧。”
监察使看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哈”笑起来，笑声明朗清脆，如山间清凌凌的泉水拍打石头，激起一片飞雪玉花，洒在脸上神清气爽。
“你这审神者，还挺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No.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