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伯爵》绝望先生x

1、第1章 你好，我叫菲

　　“铛，铛，铛……”
　　花园镇中心的巍峨教堂顶传来一阵阵悠扬的钟声。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钟声会记录时间的流逝。
　　黄昏时分，天空呈现出一片淡金色，遥远的天际逐渐浮现出美丽的火烧云。
　　金色带着淡淡的红色。夕阳放射状的从近到远将白云镀成渐进色彩，从金红到淡金。如同金色与红色，两种颜料流淌在碧蓝的天空画布上。
　　温暖的阳光从大门口斜射进来，落在灰白色的墙壁上，形成金色的不规则长条形状。
　　老酒馆的生意比较冷清，只有稀疏的两三个老顾客在畅快对饮。
　　棕红色的长条吧台上摆放着八、九瓶类型不同的酒。有天蓝色的忧郁玫瑰，还有紫黑色的暗夜公爵……
　　柜台后的黑色木架上按照同一品类，整齐排列着近百瓶不同品牌的酒。柜台前则摆放着五个红色圆形长座椅。
　　一个男人披着宽大的黑色风衣坐在最中间的红色座椅上，手肘撑着吧台，手上摇晃着一杯天蓝色的忧郁玫瑰。
　　晶莹的蓝色在漩涡中不断的散开又重聚，渐渐的变得更加纯粹。
　　纯粹的忧郁。
　　“吱呀。”
　　灰色的木门被人推开。
　　“嗒，嗒……”
　　一个强壮魁梧的黑发男人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丝丝肥皂香味。
　　他静静的坐在黑色风衣男的身边，双手微微并拢。
　　“给我来一杯伯爵红茶，谢谢。”
　　年轻的调酒师挑了一下眉，转过身去开始熟练的调试。
　　“你的伯爵红茶。”
　　透明的玻璃杯放在红木吧台上发出轻响。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荡漾，意外的粘稠。
　　白鲸伸出手握住冰凉的玻璃杯，他摇晃了一下，酒杯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漩涡。
　　抬头一饮而尽。
　　微微的苦意刺激着味蕾，冰冷的酒精快速划过喉管。一股有些酸涩的味道停留在整个口腔里。
　　白鲸喜欢苦味，它比甜更让人上瘾。
　　鼻孔中呼吸出淡淡的酒气。
　　“啪。”
　　酒杯拍在红木桌上。
　　“再来一杯。”
　　“你也喜欢伯爵红茶？”
　　一个略带着忧郁的男中音自白鲸左侧响起。
　　他转过头看向这个独自饮酒的男人。
　　“我叫史派克。”
　　“白鲸。”
　　“是的，它让人上瘾。”
　　白鲸淡淡的回答，右手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
　　头发略有些凌乱的史派克举起手中的玻璃杯微微一笑。
　　“我也喜欢喝伯爵红茶，但是我觉得忧郁玫瑰口感更加绵稠、更加的古老。”
　　“也更令人怀念过去……”
　　中性的声音从白鲸的右侧响起。如同放牧的孩童悠远清脆的笛声在牧场上不断的回响飘荡。
　　“你好，我叫菲。”
　　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身畔，这是一种淡雅又妩媚的味道。
　　白鲸沉默不语，他举起了手中的伯爵红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史派克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杯，他看着杯中微微荡漾的蓝色酒液，眼神忧郁又迷离。
　　“喂，怎么都哑巴了。”
　　菲坐在红色座椅上，右手手肘拄在木质柜台，纤细的手掌撑着他的右脸，长长的蓝色发丝垂下挡住了整个白皙小臂，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白鲸。
　　碧绿色的翦水双瞳荡漾着迷离的湿气，瞳孔里带着一丝让人流连忘返的妩媚。
　　“给我也来一杯伯爵红茶。”
　　白鲸挑了一下眉头，他偏过头看向右侧。
　　菲穿着一身中性的白衣白裤，面容隐隐含着一丝媚意，双唇泛着水蜜桃般的滋润光泽，加上纤细不堪一握的腰部和修长的双腿，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中性美。
　　如果不是脖颈间喉结突出，胸前也没有隆起，估计不会有人认为他是男的。
　　调酒师手上握着一杯伯爵红茶向柜台走来，顺手打开了左侧暗金色的留声机。
　　低沉的迷人女声从宽大的喇叭口传出。
　　叹息曾经爱过，
　　时间已过去许久，
　　心中伤痕依然，
　　没有治愈。
　　风吹起来。
　　一只眼眺望明日，
　　一只眼留恋昨天。
　　在你的爱之摇篮中，
　　能够再一次安然睡去的话，
　　谁会用干涸的眼为我哭泣。
　　…………
　　“谢谢。”
　　菲接过年轻调酒师递过来的伯爵红茶，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穿着黑白色制服的调酒师神情有些恍惚，超越性别的美丽不是所有人都能抵御。
　　“不客气，能为顾客服务是我的荣幸。”
　　调酒师优雅地回答着，他左手玻璃杯，右手白色纱布，清理着杯壁上的水渍。
　　白鲸微微摇了摇头，又皱了皱眉，玻璃杯中的伯爵红茶快被他喝完了。
　　“嗝。”
　　菲打了一个清脆的酒嗝，淡淡的酒气伴随着茉莉花香传到了白鲸的鼻尖。
　　“再来一杯。”
　　等待了片刻后，白鲸再次接过装满暗红酒液的玻璃杯一饮而尽。
　　“啪。”
　　“很高兴认识你们，史派克还有菲。不过很抱歉我得失陪了。”
　　白鲸站起身，三张烙刻着金色纹路的联邦纸币被他压在了玻璃杯下。
　　静静的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孤单沉默的背影。舒缓的音乐在酒馆中回荡着：
　　如果一次就结束，
　　充满希望的绝望。
　　即使是圈套，
　　也甘愿沉沦。
　　善与恶，
　　不过是铜币的表里。
　　要活多久才能够被治愈？
　　只是想知道真正的欢乐滋味。
　　也许发光的不只有黄金。
　　只是想知道真正的悲伤滋味。
　　即使深陷泥潭，
　　人生也还不坏，
　　如果一次就结束。
　　…………
　　“他确实不适合喝蓝色玫瑰，真是个冷硬又孤傲的人。”
　　史派克看着白鲸默默离去的背影，轻抿了一口手中的忧郁玫瑰。
　　“不，也许是忧郁玫瑰喝厌了，想要换换口味……”
　　菲梳理着海藻般的柔顺长发，他嗅到了白鲸身上淡淡的岁月络痕。
　　“一个有趣的人……”
　　“一个有趣的人！”
　　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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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淡的月，漂泊的云，停滞的风，寂静的街道，黑色的风衣，还有一个独行的男人。
　　“莉娜，你到底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你所深爱的男人，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私奔？”
　　史派克走在宽阔的人行道左边，长长的黑色风衣垂下，他的右手在把玩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打火机，嘴上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古怪。”
　　幽蓝的火焰不断在他手上亮起又熄灭。
　　“呼……”
　　浓浓的烟雾从他的口中吐出，像是一个不断膨胀的灰色气球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带着丝丝缕缕的慵懒消失不见。
　　沉默中走到一条脏兮兮的狭窄巷道里，巷子上方的房屋隐约传来男人打骂女人的声音。整个巷子中弥漫着一股酸臭的食物残渣发酵味。
　　巷口的路灯洒下一点点明黄色的灯光。
　　街角的一个圆形金属垃圾桶旁，瘫睡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三四只黑色的野猫在垃圾桶里刨食。
　　史派克左手夹住烟头，轻轻一甩，红色的烟头带着丝丝缕缕的烟雾划过黑暗落入垃圾桶中。
　　他将银色打火机塞进口袋里，跨过横躺在地面上的流浪汉，向前方的拐角走去。
　　毫无声息的，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拐角处的黑暗中抓向史派克的脖颈。手掌上锐利的指甲带着危险的弧度。
　　史派克如同条件反射般的歪头，袭来的手掌抓在了空处，发出了令人心惊的破空声。
　　他忧郁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就像一只优雅的花豹，遇到了久违的猎物。
　　猛的踏步向前，一拳砸向眼前藏在斗篷中的男子。
　　“嘭！”
　　史派克和斗篷男双双向后退了两步，他甩了甩酸痛的手掌，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斗篷男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缓缓掀开黑色的头罩，露出了一张俊美的面容。
　　金色的长发，纯净的蓝眼，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嘴角带着一丝迷人的微笑。
　　如果不是那已经突出嘴唇的尖利獠牙表明了身份的话。没有人会不认为它是一位优雅的贵族。
　　“肮脏的吸血鬼！”
　　史派克眼中充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哦，你一个普通的私家侦探，竟然也知道高贵的我们？”
　　金发吸血鬼脱下了黑色的披风，将它轻轻地抛在地面上。
　　“你们只是一群令人厌恶的畜生而已！”
　　“哈哈哈，作为奖励，吸完你的血后，我会把你制成一座标本，到时候将你给我的同伴欣赏，让它们也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人。”
　　史派克心头微微一沉，他忘了自己已经退出组织三年，身上并没有带着纯银制品和神圣之水。
　　光靠体术的话就算能够打赢眼前这个两倍于常人体质的低级吸血鬼。也无法将它杀死。最后的结局多半是体力耗尽，任其宰割。
　　史派克从来不是个迂腐的人，性命在任何时刻都是最重要的。
　　他突然加速冲向眼前穿着黄衣的金发吸血鬼，抬起右脚踹在其宽阔的胸膛。
　　“噔、噔、噔。”
　　吸血鬼迪奥不由自主地，被史派克瞬间爆发的力道踢的倒退。
　　等它稳定身形，再看向小巷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了史派克的踪影，只有两只瘦骨嶙峋的黑猫在垃圾桶里争斗着，发出刺耳的嚎叫。
　　“你跑不了的，小猫咪。”
　　迪奥像旋风一样冲出了小巷，淡金色的发丝在空中疯狂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