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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二三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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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四年多时间已经过去,秀歌这个小小的院子已然成为了黄泉和青澜的家,那几棵大树也成了最受欢迎的存在,夏日纳凉冬日沐阳,青澜对这样的生活甚是满意。
微眯着眼睛,感受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青澜昏昏欲睡,却突然瞥见黄泉拿着厚厚的一沓信纸走了回来。
“那奇怪的委托又出现了?”
“嗯。”,黄泉一边翻阅着信纸,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
“从几天前开始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修行走神,休息分心,一有空就跑去接委托,”,看着心神不宁的黄泉,青澜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快五年了,”黄泉叹了口气,“青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被烽燧逮到么?”
“嗯,记得,你说是因为你救下一只毕方鸟,导致天灾将至,”,说到这,青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最近心神不宁的,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嗯,”,黄泉点了点头,坦言道,“村长之前和我说过,毕方鸟若是被救下,五年之内天灾必至,如今五年已到,我真的很不安,再加上最近那些古怪的委托老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身边,秋和师兄和邹洪师兄最近也经常出外调查不知道什么事情,我总觉得这些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啊。”
“确实,最近两个师兄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调查什么,每次回来都挂着彩,问他们也不说,”,青澜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最近的发生的一些事情确实很反常,也难怪黄泉会突然和几年前预告的那场天灾结合起来,“把那几个古怪的委托给我看看。”
将手中信纸递给青澜,黄泉指着最上面的那一份说道,“你看,这一份又是关于章莪山讨伐妖兽的,委托上也详细得写着所在地,可是章莪山这个地方,别说是北陵隈的居民了,我翻阅了扶摇宗的所有卷轴,都只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一句有关它的记载,‘西二百里,曰章莪之山,无草木,多瑶、碧。所为甚怪。’,仅此而已。”
“这些委托虽然不是你去拍卖场接的,但是确实是拍卖场发布的啊,他们应该知道委托人是谁,把委托人逮出来好好问问不就知道了。”
黄泉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我问过了,拍卖场的人告诉我他们也不知道,最近有关章莪山的所有委托,就跟我捡到的这些一样,全部都是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小包裹放在他们的面前,里面就放了写有委托内容的信纸和报酬,他们尝试了想要找到那个人,却毫无收获,又因为那个神秘人给的报酬相当丰厚,怕得罪大客户,所以他们就把委托向外发布了。”
青澜沉思片刻,拿着信纸站起身,“我有些想法,但得等到我们去这章莪山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你既然担心,这委托内容中又记载着有去章莪山的路,那我们就去那章莪山看看。”
两个师兄不在,赵冥又和师傅一起出去了,黄泉和青澜留下书信说明了一下情况便出了门。
按照委托中所记录的路线,黄泉和青澜带着行李,开始向着章莪山出发,然而路途遥远,行至傍晚,两人仍未到达,不得已,只好借着夜色循着隐约的烛光找到了一户农家,黄泉上前轻叩几下,一个老妪将门拉开一条缝,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悲伤,“你们有什么事么?”
看老妪那伤心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家里遇到什么不幸了,不过黄泉也不好过问什么,斟酌一番,黄泉开口道,“婆婆,我们姐妹两个西行投奔亲戚,不料路途遥远今天赶不到,这会儿天色也晚了,不知婆婆能不能收留我们住宿一晚?”
老妪打量了两人一番,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转身的时候,顺手把门也打开了,两人对视一眼,相继走进了屋内,屋子里,一只蜡烛在燃烧着,窗口有风吹进来,蜡烛的火焰随着风的吹动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但是看起来屋子的主人却没心思去管它,方才给她们开门的老妪此刻正坐在凳子上,双目无神,脸上仍是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右边的房间关着门看不到里面的样子,左边的房间黑黢黢的,没有点灯,借着房间外微弱的烛光,只能看出床上似乎躺着个人,难道是床上那人过世了?
黄泉微微皱起眉头,走到床边,将窗户关好,拿过一张凳子和青澜并排坐下,老妪一直没有开口,黄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一阵死寂,黄泉和青澜你瞪瞪我,我瞪瞪你,都指望着对方打破这个僵局,然而最后打破这个气氛的,却是一阵咳嗽声。
咳嗽声一响起,老妪慌慌张张地起身,拿着蜡烛进到了左边的房间,蜡烛被拿走房间外瞬间黑压压的一片,黄泉两人正好借此机会跟着老妪走进房间,老妪进了房间之后将蜡烛放在床边,然后扶起床上的人,轻轻的拍着那人的背,这次,黄泉看到了那个人的脸,是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男人还是昏迷着的,但是嘴里却念叨着,“枫子,枫子……”
老妪听到男人嘴里的话,终于是绷不住了,将男人轻轻放平,掩面痛哭起来,“孙儿丢了,媳妇没了,可怜我这老太婆就这一个儿,老天爷,我一家从来不曾伤天害理,你这样叫我这老太婆怎么活啊!”
黄泉心里咯噔一声,短短几句话,已经足够明白一切,指了指床上的男人,又看了青澜一眼,眼中带着询问,青澜点点头,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老妪的背,“婆婆,我们姐妹两个家中世代从医,不知您是否放心让我给他检查一下呢?”
老妪抬起头,方才在门外她没有仔细看过这两个女孩子,此刻仔细一打量,才发觉这两个女娃不仅长相别致,穿着打扮也不似普通人家的样子,黄泉虽然看起来还只是个孩子,但是年至十七的青澜已然是一副成熟的模样,老妪对青澜的话也有了几分信任。
老妪起身让开位置,黄泉坐在床边,拉起男人的手假装给他把脉,然后悄悄将衍气输入那男人的体内试图直接帮他疗伤,但是一股蛮横的力量立刻将她输入的衍气给冲散了,青澜皱起眉头看了那老妪一眼,掌间蓝色光芒一闪而过,青澜装模做样的扒拉开男人的眼睛,折腾了半天,最后一脸严肃的起身。
“怎么样了?”老妪赶紧问道。
“唉,他这是思恋过度啊。”,青澜故意用老妪能听到的嗓门大声叹口气说道,然后摇了摇头,来到黄泉身边,压低声音,趁着老妪没有看向这边的时候跟黄泉说道,“这个人有问题,他的身体有残疾,但是体内却有一股相当霸道的力量,我刚才试图将我的衍气输进他的身体给他治疗,可是我的衍气刚输进去就被他体内那股力量给破坏了,虽然我用衍气将那股力量给压制住了,但能压制多久我也没把握。”
黄泉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然后借着刚才青澜骗那老妪的说辞,开口问道,“婆婆,不知叔叔口中的枫子是谁?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叔叔这个样子,若是不能早日和思念之人见上一面,只怕情况会更加严重啊。”
老妪长叹一声,将事情的经过慢慢道了出来。
床上躺着的人,名为王二柱,是老妪的儿子,今年42岁,他口中呼唤的枫子,是他的妻子,王二柱家世代农耕,原本娘家条件优越的枫子是不该看上他的,一次偶然的机会,王二柱从野兽的袭击下救下了枫子,两人因此相识,枫子也对性格憨厚的王二柱产生了好感,最终两人走到了一起,然而喜结连理所带来的并非只有相互依偎的彼此,还有无止尽的灾难。
在一起后不到两年,枫子的娘家惨遭不明妖兽袭击,家族人员尽数被屠,枫子悲伤过度,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后来在王二柱三年如一日的不懈努力下,枫子终于是走出了阴影,一家人的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没想到接下来的数年,王二柱家的田地,不是莫名其妙的减产,就是被不知道什么野兽给刨了,除了满地的扑棱蛾子外什么都没剩下,偏偏这个时候两人又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不得已,王二柱除去农耕之外,只好去山中搜寻珍贵的草药来维持家中的生活。
可常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一个雨天王二柱在山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追赶滑落山崖,虽是捡回一条命,却也摔得半身不遂,失去了王二柱的劳动力,家里情况更加雪上加霜,只能靠着老妪和枫子在家纺织来贩卖勉强维持生计。
不幸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但是真正击垮他们的事,发生在一个月前,枫子和老妪两人拿着织好的布匹去附近的集镇换取食物,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巨大的飞蛾冲进王二柱的家,掳走了两人年仅五岁的孩子德胜,王二柱也曾艰难的爬下床,死死的抱住那妖兽试图救下自己的孩子,但身体残疾的他那是那妖兽的对手,随意的一下就将他摔在墙上晕了过去。
枫子和老妪卖布回来后,见到倒在地上的王二柱,听到儿子被妖兽掳走,坚强了数年的枫子崩溃了,她如同疯魔一般抓起家中的农具冲出家门,老妪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枫子跑远,然而,没想到枫子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不管是被掳走的孩子王德胜还是救子心切冲出家门的枫子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难怪老妪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黄泉想了想,编了套说辞,“婆婆您也不要太丧气,我们姐妹俩投奔的亲戚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等明日我们到了之后托他们帮您打听打听,相信会有结果的。”
老妪感激的道了谢,将两人带到右侧的房间,“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好孩子也早点休息吧。”
老妪退出房间带上了门,房间里瞬间黑了下来,黄泉轻叹一声,“这家人还真不幸。”
青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走到门边,趴下身子从门缝下看去,确认老妪带着蜡烛离开了门前之后,站起身,神情严肃,“不幸?我倒是觉得他们这家人问题有点大啊。”
黄泉疑惑得看着青澜,没明白她的意思。
青澜竖起一个手指,“第一,关于枫子的那部分内容,我怀疑她在说谎,至少我在他们这个家里没有看到一丝曾纺织过布匹的痕迹。”
黄泉想了想,确实是,别说纺织用的机器,这个家里连一丁点的原材料都没见到,但是按道理,如果老妪所言非虚,她和枫子曾一起纺织维持家用,那么现如今她成了这个家唯一的支柱,纺织用具怎么也不能丢啊。
“第二,”青澜竖起第二根手指,“在她所说的故事中,有个东西贯穿了全局,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王二柱?”,黄泉试探着回了一句。
“你个笨蛋,”青澜无奈的看了黄泉一眼,“你听我把事情的经过重新捋一遍,你就知道了。”
“王二柱救下了被某个东西袭击的枫子,枫子娘家被某个东西灭门,家中田地被某个东西刨了,王二柱被某个东西追赶掉落山崖,他们的儿子被某个东西掳走。”,顿了顿,青澜看着黄泉问道,“现在你还觉得这家人只是单纯的不幸么?”
“……报复”,被青澜这么重新一描述,情况完全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是因为王二柱救下枫子坏了那东西的好事,所以那东西无限报复他们一家一样。”
“对,而且那东西智力不低,它很明显的在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曾目击过它的王二柱和枫子,如今又一个卧病在床,一个下落不明。不过能招惹到这种东西,说他们一家人不幸也没错。”
黄泉轻叹口气,虽然青澜到的猜测很有道理,但是毕竟没有什么线索,说再多也没用,两人整理一下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黄泉两人道别了老妪,虽然那老妪话中带假,但两人还是对这家人的事情上了心,所以她们并没有急着去往章莪山,而是来到了章莪山旁的集镇,尚未入镇,黄泉看到了漫天纷飞的白色纸钱,阴风吹过,黄泉打了个冷战,跟着青澜进了镇子。
镇子里行人不多,偶尔一个也是冲冲忙忙神色慌张,正当黄泉两人无比疑惑的时候,几个手持长棍的护卫急匆匆地赶来,将两人团团围住,其中带队的那个打量了她们半天,见黄泉那小女孩儿的样子,似是打消了怀疑,“谁家的闺女,没见墙上的警告么!”
警告?黄泉扫了眼四周的墙面,方才没有注意,现在倒是看到了,墙上确实贴着不少布告,但是距离太远看不到上面写的什么,黄泉想了想,开口道,“我们姐妹俩来此投奔亲戚而来到这里。”
“投奔亲戚?”,领头人看了黄泉一眼,叹了口气,“可怜的娃儿,也不知道你们投奔的那家人还在不在哦。”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领头人指向一面墙体,上面贴着满满的布告,“这一个月,已经有二十多起妇孺失踪的事情发生了,看到那面墙了么?那上面全部贴着的全都是寻人布告,看在你们年幼的份上,我劝你们,既然是来投奔亲戚的,就先去那看看,若是投奔的人家已经失踪了,就趁早另寻出路吧。”
黄泉佯装惊恐的样子,向领头人道了谢,和青澜一起来到墙边,而那边护卫一行人则拿着长棍继续巡逻去了。
“有点不对劲啊,她们失踪的时间未免也太过于集中了,”,黄泉将墙上的布告全部扫了一眼,发现不仅失踪者全部为女性或者小孩,她们失踪的时间也几乎全都集中在一个月前,“一个月前?那不就是枫子失踪的时候么?话说回来,这么多人失踪,附近的宗门没有一个来管管?”
“这片区域似乎正好在附近几个宗门的管理范围之外,你看这的安全还在靠刚才那群凡人护卫就知道了,另外你看这警示,”,青澜指着一幅警示布告,“城中居民切勿独自行动,慎出门,忌远行。完全就是单纯的警告,若是有宗门庇护,想也知道会说些安抚人心的话。”
黄泉咬着嘴皮,一边思索着,又检查了一遍那些寻人布告,这次,一个叫婉枫的名字映入黄泉的视线。
婉枫?枫子?会是同一个人么?
“婉枫,镇南王家人,于上月在家失踪后至今未归,年芳23……”,黄泉仔细的将这张布告看了一遍,“本来还想看看她和枫子是不是同一个人来着,结果根本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嘛。”
“说到这里,黄泉你有没有觉得这漫天的纸钱有点奇怪,”,青澜手一挥,抓过一张飞在空中的纸钱搓了搓,“纸钱倒是普通的纸钱,可是这数量未免太多了,满镇纷飞。”
“看来得找人打听打听,这一个月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黄泉想了想,果然要打听消息还是得去客栈。
……
“两位,住店?”,精瘦得小二自屋内跑出来,弓着身子搓着手,看起来十分精明。
“住店,顺便给我们上点你们这的餐点。”,黄泉二人走进客栈厅堂之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好嘞,二位稍等。”,小二见她们坐在角落,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稍加思索便已了然,小跑着吩咐厨房准备伙食之后,那小二又回到了厅堂内,就在离黄泉两人不远处擦着桌子,也不靠近。
待到厨房将菜肴备好呈上来,那小二才在一旁以黄泉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轻叹道,“唉,这世道,当真难办啊。”
正拿起筷子的黄泉手上一顿,“发生何事了?”
“两位没见到外面的布告?十数人的失踪啊,想想这一个月发生的事,真叫人冷汗直流。”
黄泉饶有兴趣的看着小二,“布告是看到了,就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多人失踪,难道是妖兽暴动袭击镇子?”
“这……”,见黄泉上钩,小二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附耳道,“官府有令,镇中百姓不可言传的。”
黄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这些客栈的小二个个精明得很,黄泉自怀中掏出一袋铭石放在桌上朝着小二的位置推了推,“我们姐妹俩为投奔亲戚而来,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有没有哪位恩公肯开金口为我姐妹二人答疑解惑?”
小二谄笑着一把抓过铭石袋放入怀中,“二位小小年纪行至此处,若是没人提醒,岂不危险?二位想问什么尽管开口,便是冒着被官府警告的风险,我亦会知无不言。”
“你方才说这一个月数十人失踪,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得从一个月前镇上王家媳妇的失踪开始说起,”,小二拿着帕子,就在黄泉旁的桌子上来回擦着,压低着声音说道,“说到这王家,我们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那王家大儿子,小时候掉进那井中受了寒,给冻坏了,可怜那王家媳妇生得貌美,自九年前嫁过来至今,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两口子一个萎靡不振,一个整日郁郁寡欢,直到一个月前,那王家请了一个神婆去那镇后的山中不知道干了些什么,那王家大儿子突然就变得生龙活虎起来,那媳妇也容光焕发的,后来一打听,那王家儿子的毛病,居然就这么好了!这可把镇上的男人们惊呆了,要知道这镇上有那毛病的,可不是少数,于是乎大家伙一个个的纷纷拜访王家,花着大代价请着那神婆一次次的进山,这进山到底干了什么,没人知道,每一个进山的人对此都只字不提,可是没关系啊,大家只要知道跟着那神婆进了山,那病就能治,就够了!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想到了,没错,失踪的那些人,正是那些进山者的妻子和孩子,王家媳妇是第一个不见踪影的,王家下人说,她进了屋子就再也没有出来,可那屋里没人啊,王家找来镇上的捕快,哪怕将王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失踪的王家媳妇,你说这好好的人就没了,照理应该好好找找吧?可那王家就这样开始操办后事了,衣服什么的将就一下,就葬了个衣冠!
虽然可疑,可没人能找到那失踪的王家媳妇啊,你能拿王家怎么办?更何况那个时候谁能料到这王家媳妇的失踪,竟只是个开始,那些跟着神婆进过山的人,各家的媳妇接二连三的出事,甚至几家有小孩的家里,连孩子都一起不见了踪迹。
他们学着王家的样子葬下衣冠,日日扔着纸钱,官府对他们虽有怀疑,但无奈没有证据,再加之有妖兽所为的可能,咱这镇子没有宗门庇护,官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日日提醒镇中百姓,慎出行,忌远行。“
黄泉托着腮帮,靠在桌上,“比起王家,这神婆显然更有问题啊,官府没找过她?”
小二摇摇头,擦桌子的动作重了几分,“嗐,哪能不找呢,这眼见失踪的人的人越来越多,官府也知道了他们请神婆的事,立马就要求王家的人交代那神婆的来路,王家人没办法,带着官府的人就去了那神婆的住处,可你们猜怎么着?”
“那神婆跑了?”
“不,那神婆就在她的屋内,只不过是吊着的,”,小二冷笑一声,“她死了!肯定是眼见官府寻来问罪,上吊自尽了!”
“那有没有问出那些人去山中究竟干了什么?”
“问了,但是那些人不说啊,官府什么办法都用尽了,那些人死活不开口,官府也没办法啊,我们这种小镇,既得不到皇室的青睐,又得不到宗门的保护,如今妖兽横生,我们镇子本来人就不多,即便是知道这群人有问题,官府也不敢轻易对他们做些什么。”,小二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啊,这世道难办啊。”
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黄泉已经了解,确实就像小二说的那样,谁都能看出来那些人进山肯定干了些什么,可说到底还是没有证据,黄泉想了想,问道,“对了小二,这失踪的人里面可有一个名叫枫子的女人?”
“枫子”,小二想了想,“这我就不知道了欸,这听起来像是爱称,不知道她的全名是?”
“婉枫。”
“婉枫?”,小二似是吃了一惊,“这婉枫正是那王家失踪的媳妇啊,你们莫不是来找她的?”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黄泉拿指尖敲了敲桌面,“那婉枫什么来历?”
“婉枫不是本地人,她娘家在一个名为小次山的地方,我记得她娘家好像世代纺织,但是经营不善,还是在她嫁到王家之后,靠着王家的扶持才开始有了起色,”,小二想了想,突然一拍手,“对了,你们不说我都忘了,这婉枫娘家也是可怜,婉枫嫁过来之后娘家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可好景不长,不到两年,她娘家竟然被那不知名的妖兽袭击,给灭门了呀!”
嫁过来不到两年娘家就被妖兽袭击灭门,这婉枫和枫子,虽不能确定是同一个人,但至少她俩肯定有所关联,不然未免太过凑巧,黄泉顿了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你说那些人跟着神婆进山,那山的名字是不是名为章莪山?”
“章莪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他们去的就是镇子后面那座大山,没有名字的,只不过因为在镇子后面,所以我们习惯叫它后山了。”,说着,那小二伸出手指向着身后指了指。
青澜凑到黄泉耳边,“他指的那个后山,和委托中所写的章莪山,是一个位置。”
枫子的失踪,镇中妇孺的失踪还有那奇怪的委托就这样扯上关系了,黄泉皱着眉头,一丝不安在她的心头缠绕,那个将委托送到她身边的神秘人,目的究竟是什么?
黄泉挥了挥手,示意那小二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和青澜两人吃光了桌上的菜肴,来到了小二给他们备好的房内。